第696章 缺少的東西
跟著許越不緊不慢的步伐，大約不到五分鍾過後，眾人就已經到了莊園的門口。
綠植還依舊在花園的前方聳立著，那形如真人的模樣不禁讓任柒文回想起了當初和許越第一次來到這夢境空間時的經曆，不遠處的噴泉早已經停歇，水流聲也不知消失了有多久。
隻是對於季穎來講，如今的她又哪有心思顧得上這些。
她自是在主動控製著自己的身軀的，每一次腳步踩在地麵上都無比真實，可是，身後的危險感卻從未在她的身後遠離。
甚至，在這段路程之中，她更是感覺有一隻手扼在了她的咽喉，仿若時時刻刻都會將她的生命奪走。
她沒得選擇，隻能相信許越。
“到底是什麽時候跟在我的身後的呢。”她想著，或許這問題如今也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而此時的許越則是沒有顧慮地走到了莊園的門口，然後，在任柒文緊張的目光之中推開了那扇腐朽卻依然華麗的鐵門。
任柒文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如今，他隻能選擇相信許越。
隨著一聲金屬摩擦的聲音傳至眾人的耳畔，黑暗與虛無的氣息也隨之滲入到了莊園之中，那本應是令人絕望的氣息，可是如今卻讓季穎如臨大赦。
許越轉過身正對著她說著：“張啟明就在門外的深淵之中。”
也同時，季穎便感受到了那危險離去的感覺。
吞咽著口水，季穎渾身冰冷地轉過身，可腳步剛移，虛弱便湧上了季穎的腦海。
她的精神力好像都被抽空了，明明剛剛還不是這般的模樣。
任柒文的動作很快，在見到季穎倒下的瞬間，他就欺身而上抱住了季穎，但也同時滿目緊張地看向了季穎的身後。
季穎也跟著艱難地回過頭去，終於看到了那一張略顯蒼老的臉。
那是一個男人，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男人。
“這個人曾經在幽冥之中出現過？為什麽我從來沒有見過他？”此時的季穎倒也還算是清醒，她思考著，可怎麽也想不起到底何時見過這張臉。
唯一讓她熟悉的，怕是隻有這老人身上的渾厚的精神力了吧，當然，也還有其靈魂深處的聖心教會的印記。
但也正是如此，讓季穎明白了自己此時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如果這老人一直隱匿在自己的身上，那他的離開，應是帶走了自己全部的精神力。
倒是許越這時笑了起來：“李繼長老，你隱匿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的高明啊，若不是韓璃的精神力在幽冥被耗盡過，恐怕我都無法分清你到底是怎麽附身到季穎的靈魂之中的。”
“那你的意思是說，你早就知道我跟著你們進入了幽冥了？”李繼的反應很快，僅僅是許越的一句話，他就已經找到了許越的漏洞。
許越也當然沒有藏著掖著的想法：“對啊，韓璃進入教皇宮，尹夕曦被送到處刑監獄，這些事我早就已經預料到了。
否則，我這麽多年來，為什麽每次輪回之前都會派一個分身去教會送死呢。
總教會裏發生的事，我可從來都知道。
也當然，我自然知道你肯定會藏在韓璃的身上，畢竟你還要找到我和張啟明不是麽。”
“那他在哪？”李繼的語氣依舊沒有變。
即使李繼的語氣冷漠，在場的眾人也能分清他話語之中帶有的威脅，現如今在場的人裏，怕是除了許越沒有任何一個是李繼的對手。
而且，許越為了逃出幽冥付出了那麽大的代價，此時到底還有多少力量，尹夕曦等人也是不得而知。
許越還是之前的回答：“張啟明就在門外，我剛剛就說過的，不信你可以檢驗一下。”
說罷，許越就直接收起了自己全部的力量。
李繼皺眉思考了一會，看著周圍每一個人的樣子，也斷定了沒有人能夠對他造成威脅之後才慢慢將精神力釋放開來。
瞬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氣息從李繼的身上釋放開來。精神力頃刻間就席卷了莊園裏每一個細微之處，甚至讓尹夕曦都感覺自己被這股力量窺視得毫無秘密可言。
不過在這時，許越卻打斷了尹夕曦的思考。
“你想的沒錯，他就是李贏的師父，而且，是聖心教會最重要的一個人，沒有之一。”
許越的話說的很輕鬆，也不知道他是哪來的底氣趁著李繼感應周圍氣息殘留的時候慢悠悠地向周圍幾個人解釋李贏的存在。
也當然，任柒文和季穎的目光自是被許越的話吸引了過來。
“還記得韓璃初進瘋人院的時候麽，你們都感受到的韓璃身上被融合的那股強大的聖心教會的精神力。
那壓根就不是什麽聖心教會的力量被韓璃吸收了，而是李繼的手段。
他的能力本就是融合吞噬聖心教會的精神力，也可以說，他從來就沒有什麽精神能力。
他本來的想法是依靠在韓璃的靈魂之中的，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韓璃會獻祭自己的靈魂阻止瘋人院院長和主人。
他本來就隻能藏匿於靈魂和精神力之中，這種情況下，他隻能重新隱藏到了季穎的身上。
在大量的聖心教會的精神力被消耗之後，我們在場的所有人裏，隻有季穎這個曾經對聖心教會深信不疑的人才符合他的標準。”
“這怎麽可能，他不是聖心教會的長老麽，還是李贏的師父。”尹夕曦不敢相信，她的重點自然是放在了許越那句李繼沒有任何精神能力之上。
許越搖了搖頭：“你應該見過肖寒了吧。”
尹夕曦點點頭，不知何故。
“肖寒作為肖家最後活下來的一個人，不管怎麽說，都已經活了有幾千年。這樣的人，不管天賦如何，幾千年的積累都足夠讓自身的精神力強大到沒人能抵擋的地步。
可即便如此，肖寒在聖心教會之中的地位，也從來沒有追得上李繼的分毫。
甚至在這幾千年裏，肖寒都一直是聖心教會權利第二的長老，這個地位從來沒變過。
你知道這代表了什麽嗎？”
許越這麽問，尹夕曦哪能明白他的話。
適時，許越給出了解釋：“因為李繼從來就不曾是個人。”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是震驚。不是人，難道還能是鬼不成。
適時，許越的解釋再次傳來：“你們不是都應該知道麽，聖心教會從來就沒有教皇，最高的也就隻有紅衣主教與長老了。
而李繼，就是一個不算是教皇的教皇。
這幾千年來，向來如此。”
任柒文緊跟著就把眉頭皺了起來，季穎這個不知道辛秘的人更是聽得雲裏霧裏，但尹夕曦卻瞬間明白了許越話裏所有的含義。
他們都忘了一件事，聖心教會的創建者中有許越存在，而如今，聖心教會的力量之中包含了許越的精神力，不正是說聖心教會也同樣擁有可以使人輪回的能力。
聖心教會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人存在的，即使是在聖心教會的眼皮子底下，再加上許越之前的話，那李繼的真實身份便呼之欲出了。
許越也同時給出了答案：“李繼，本來就是聖心教會的一道意誌化成的人。正是因此，他才能夠潛藏在韓璃和季穎的靈魂之中，並且不暴露任何的氣息。”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再次震驚在場，即便尹夕曦已經猜到了答案也不敢輕易相信。
許越的話還在繼續：“當然，他也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麽強，他的作用，向來都不是幫助教會管理下方的組織，否則也不會讓我輕易就控製了我們的任務。
他的任務從來都隻有一個，為教會挑選合適的繼承人。
這才是他一路跟著我們來到這夢境空間的真正原因之一。”
許越說的並沒有錯，之於聖心教會，張啟明從來都是一個相當重要的人。
先天覺醒精神力，且能夠在教會所有人都察覺不到的情況下進入總教會甚至是總教會的特殊空間，張啟明本就是一個相當特殊的人。
而聖心教會想要讓自己的意誌擁有一個合適的寄托者或是代言人，這樣的人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聖心教會的目的從一開始就沒有變過，成為一名神，一名可以製定規則、掌管無盡維度與空間的神，它必然不能僅僅是一道意誌而已。
不管許越等人去過多少的維度，即便是在幽冥與邊獄，人或者說是靈魂都是維度的主宰，聖心教會眼下擁有的僅僅是一道意誌而已，不管這道意誌有多麽強大，它都缺少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靈魂。
它說是一道意誌，充其量也不過是眾多的信仰凝結而成的一股信念，信念成神，簡直是天方夜譚。
而張啟明的出現恰恰為聖心教會解決了這個問題。
他擁有靈魂，強大精神力，精神能力也恰恰包含著因果律、分身、精神融合、時間預估等等的方麵，這樣的人，正是聖心教會最好的容器。
所以，即便是聖心教會的總部發生了那般巨大的變故，李繼也還是被教會派出來跟在了韓璃的身邊。
聖心教會至今，都沒有忘記尋找張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