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一觸即發
龍天卓欲起身,讓宮婢拿來銅鏡,當他看著銅鏡中自己慘白可怕的模樣,便開始局促。就連自己對著銅鏡都能看出這是一個將死之人,淩汐然看到了會是何其心痛。
頃刻間,龍天卓又覺得惶惑不安。
他雙手按著床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著想要起身,隻是折騰了良久,最終卻隻能是無力的倒下。
他的拳頭無力的垂落在床榻上眼神空洞,原本的幸喜也變成了落寞不安。
龍少鋒端著湯藥走入龍天卓的寢殿,見龍天卓麵色煞白,便立即蹙眉:“堡主?堡主你怎麽了?是不是胸口又疼了?”
龍天卓微微搖頭,額上卻沁出了汗水。
淩汐然到了宮中已經是黃昏,落日西斜,餘暉灑落她本想即刻去看看龍天卓,但是垂下眸子看看自己這一身的狼狽不堪,便停住了腳步。
淩汐然還是決定去洗漱一番,褪去這一身的泥濘,讓龍天卓不至於太過心疼。
兩名宮婢引著淩汐然正走著,忽然長廊前出現了一個欣長的影子,背對著淩汐然。雖然隻是一個背影,淩汐然卻感到一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兩名宮婢立刻俯身給他請安,那人回過頭來,淩汐然才發現原來是龍天卓的三叔龍子陽。淩汐然自然也微微俯身,與龍子陽問安。
龍子陽微微眯著狹長的眼眸看著淩汐然,最後屏退淩汐然身邊的宮婢,領著淩汐然到了一個殿中談話。
“吱”的一聲,木門打開,淩汐然跟在龍子陽的身後入殿,心中想著是否龍子陽要和自己商討龍天卓的病情。
龍子陽端坐在鵝黃色的錦緞軟墊上,目光陰沉沉的,他冷著眼眸撇過淩汐然的臉頰,一股厭惡色顯露無疑。
“淩小姐為天卓盡心盡力,讓我很是欽佩,不過一切到此為止吧,請淩小姐即刻離開龍星堡。”龍三叔麵色陰沉,決絕的對淩汐然說道。
淩汐然驚愕的一愣,不知道龍三叔為何會如此說。
淩汐然抬起雙眸看著龍子陽,昏暗的大殿中,淩汐然看不清龍子陽如今究竟是何種神色。他究竟是擔心自己,還是對她存有疑慮。
淩汐然默默了良久,揣測不出,便抬起頭聞到:“汐然不知龍三爺是何意思?”
龍子陽雙目一瞪道:“淩汐然,你留在龍星堡隻會讓天卓的傷勢越來越嚴重,他為了你每日煩憂掛心。知道你離開去了藥山急火攻心吐血暈倒,我並不認為淩小姐能幫到天卓。我隻求淩小姐不要害了天卓。”
龍子陽冷厲的說著,話語中帶著斥責和嫌惡。
淩汐然心中一抖,吐血?
“如今天卓如何?”淩汐然緊張的詢問道。
龍子陽麵色發青,漆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淩汐然。昏暗中,眼前的女子雖然嬌弱,周身卻透出一股說不出的倔強。
她靜靜的站在偌大的宮殿中,緊緊的抱著懷中的藥箱。
“如今雖然已經平複,但是依舊渾渾噩噩,半夢半醒。”龍三叔看著淩汐然答道。
聽到平複二字,淩汐然的心頓時是放鬆了,她抱著藥箱想著這些藥她必須快些去調配。或許真的有意想不到的用處,淩汐然欲俯身告辭。
龍子陽卻絲毫沒有要讓她走的意思:“淩汐然方才我說的話難道你都沒有聽到嗎?”
淩汐然的腳下如灌鉛一般,稍稍掙紮著挪動半步,看來龍子陽是真的要趕走她?
“汐然不明白,為何三爺要趕走汐然。”淩汐然不解,如今宮中並無大夫有良方,她是龍天卓唯一的希望。
要是連她也放棄,那龍天卓便是真的完了。
龍三叔那深邃複雜的眼眸中,閃過寒光:“天卓是龍星堡的主人,如今戰局混亂,天卓不能有事。我也絕對不能讓你拿著天卓的性命開玩笑,你若非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會讓你動手。”
龍三叔決絕的說著,淩汐然緊握木箱:“三爺,汐然知道三爺在乎天卓,汐然也同樣在乎。也因此,汐然絕對不會讓天卓有事。”
淩汐然眼神篤定,而龍子陽抬手在桌上輕輕的敲打這,兩人一言不發,殿中寂靜的隻能聽到那“嘟嘟嘟”的聲音。
淩汐然莫名的有種惶惑不安,龍三叔嘶啞著嗓子提高了聲調,道:“你走吧,我會派人護送你回去,一路上不會有危險。從今往後,你與天卓再無半點瓜葛。”
“龍三爺,汐然知道讓天卓擔憂是汐然不對,但是汐然會小心謹慎務必保天卓平安。”淩汐然很是誠懇的望著龍子陽。
“固執!簡直不自量力。”原本不過是冷漠,如今那眸子裏已經生出了火焰,對於淩汐然的決絕龍子陽顯然沒有預料到。
淩汐然也惱了:“固執的是三爺吧?天卓是我夫君,我知道該如何做,我不會害他。我會半步不移的守在他的身邊。”
兩人瞪著對方,沒有任何一方肯退讓,大殿中透出一股僵冷的氣息。
這種灼熱讓人窒息,龍三叔大聲喝道:“來人,把這個女人給我拖出去,永遠都不要再讓她踏入龍星堡半步。”
話音剛落,十幾個侍衛便從門外衝了進來,迅速的將淩汐然團團圍住。
侍衛們手中拿都握著長劍,看到是淩汐然,都麵麵相覷。目光中帶著遲疑,但是龍三叔才是龍星堡的人,他的命令顯然也沒有人敢反抗。
淩汐然不想在這皇宮中動手,這些人也都是龍天卓在乎的臣民不是嗎?淩汐然環顧著,又抬起頭看著龍三叔。
“淩汐然,你若是識相就立刻離開,否則真的傷了你,便不要怪任何人。”龍三叔斥聲喝道。
淩汐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放下藥箱,堅毅的神情拂過臉頰。若是真的要動手,她隻能奉陪到底了。
大殿上戰火一觸即發,龍三叔橫眉冷對,淩汐然冷靜應對。
“噠噠噠,噠噠噠”長廊外響起了腳步聲,淩汐然側耳傾聽,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不知前來的究竟是何人,能否改變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