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曲婉動暖風
“真沒事嗎?”翌日過午,大司馬憂心忡忡地問道:“真要去見那幽並客?”
“嗯。”李奉英此時正坐著讓穆鶯為自己修剪須發,不能做太大的表情動作,因而隻得輕輕扭頭道:“說要給我講什麽一些過去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是什麽?然後告訴我接下來要去殺誰。”
“奉英兄弟別亂動。”穆鶯正在給李奉英剪頭發,見他亂動,便一把將他腦袋板了回來道:“再亂動,一剪刀下去,你就這樣去見幽並客大俠吧。”
李奉英無奈,聳了聳肩膀,不再亂動。一旁的劉大壯道:“我還是今天才知道,奉英兄弟竟然有這般遭遇。要殺十個人才能救回自己的親人。”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大司馬笑道:“別看你也這麽大了,在我眼裏你跟這女娃和奉英一樣,都是個小屁孩兒。”
“就你話多。”穆鶯見劉大壯憨笑,不由得白了一眼大司馬道:“要不要待會兒我也幫你修修頭發胡子?”
“別。”大司馬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我還想多活幾年呢,這活罪我可不要,你看你把奉英弄得疼的。”說著扭頭看著劉大壯道:“你以後有的受了。”
“你看我等會兒弄完不撕爛你的嘴!”穆鶯聽到大司馬這般,不由得便要發作,手中忍不住便多了分力氣,哢嚓一剪刀下去,不由得整個人一驚,忙用木梳,將一側的頭發梳了過來。幸而大司馬隻顧著吵嘴,李奉英又心有所思,劉大壯本就遲鈍,倒也沒人發現。
“你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大司馬嘟囔著道:“說不定幽並客下一個要奉英兄弟殺掉的就是你和劉大壯。”
“啊呸呸呸,就你烏鴉嘴。”穆鶯心裏慌張,正在想方設法補救,聽到這又忍不住和大司馬吵起嘴來:“幽並客大俠本就是我們的人,要殺也不應該殺我們啊。倒是你,擔心你自己吧。說不定奉英兄弟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你。”
“且,我才不怕。”大司馬笑道:“這小娃娃又比不過我,我怕他作甚?”說著湊到李奉英麵前貼近了臉道:“臭小子,你說,你能打的過我嗎?”
“前輩你功夫超凡入聖,奉英自然是不.……哎吆……”李奉英話還沒說完,便覺額上頭皮一陣劇痛,微微回頭,卻是穆鶯一手揪著自己一小撮頭發,撅著嘴巴瞪著杏眼看著自己。
“當然是能.……哎吆……”李奉英知道穆鶯這般,若不依著她心意去說,隻怕要有一番苦頭要受,因而便想改口,可沒想到剛說半句,腳背卻忽然一陣劇痛。原來是大司馬見到穆鶯這般威脅,竟也學著,一腳踩在奉英腳背上,瞪著奉英沉默不語。腳上卻暗暗加勁。
“你們兩個別鬧了。”劉大壯看到李奉英上被穆鶯揪著頭發,下大司馬踩著腳,說能不行,說不能也不行,臉上糾結卻又痛苦的模樣實在是可憐。因而上前拉開大司馬,又勸開了穆鶯道:“你們再這麽爭論下去,奉英兄弟就不用出去啦。”
二人被劉大壯拉開,這才停了手。李奉英如臨大赦,不由得感激再三,一聽得穆鶯說弄好,也不敢再停,隻說時間快到了不能耽擱,便忙抓了驚鴻劍在手,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
“鶯兒。”看著李奉英跑出門去,劉大壯不由得眉頭微皺,轉身問穆鶯道:“我怎麽覺得奉英兄弟的頭發看著怪怪的?”
“沒有啊。”穆鶯心裏微微一驚,卻仍裝作無事的樣子擺弄著手中的剪刀梳子道:“我覺得挺好的呀。”
“是嗎?”劉大壯眉頭微皺,不由得又看了看門口,嘴裏喃喃道:“那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且說李奉英一路狂奔,好不容易逃離了二人的‘魔爪’來到街上才放下腳步喘了口氣道:“還好跑出來了,若是再耽擱一會兒,還不知道他二人怎麽折騰我呢。”這般說著不由得搖頭自笑,徑自往城門處走去。路上不時有行人遠遠地對自己指指點點,奉英雖覺奇怪,卻也並未多想,這般走了不多時,便已經出得城去。
又走了一陣,便到了先時練劍的那片竹林。未盡竹林,便遠遠的聽到一陣悠揚的琴音從林中飄出。李奉英微微驚訝,心中暗想:“我隻知道幽並客會吹笛子,卻不曾想他也會彈琴?”正這般想著,卻聽那琴音一轉,似是知道他來了一般,一下子變得歡快起來,竟像是在等待許久未見的朋友一般。李奉英聽得心中愉快,不由得便循著琴聲往竹林深處走去。
跟著琴聲三曲九轉,果然,初時不見路徑,此刻一下子豁然開朗,正是先時那塊林中空地,一側潭水清冽,叮咚有聲,水旁一張石桌,兩個石墩穩立在旁,覆了軟綢在上。而那桌旁坐的,卻並不是幽並客,而是一位白衣女子。
“你是?”琴聲忽然停了。李奉英走上前來,正疑惑眼前之人是誰,卻一下子恍然大悟道:“我見過你,你是那天宮裏的那個女子。”
“想必公子就是幽並客大俠口中所說的李奉英了?”那女子見李奉英來,不由得撫住琴弦,止曲笑道:“我叫鶴雲閑,名取閑雲野鶴一詞。我奉幽並客大俠之命,在此等候李奉英少俠。”
“幽並客呢?”李奉英聽到鶴雲閑這般說,不由得怔了怔,扭頭四下看了看問道:“他沒來嗎?”
“額……”鶴雲閑見李奉英回頭,腦袋後一大塊斑禿,不由得怔了怔,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卻盡量讓自己保持鎮靜道:“幽並客大俠有事,不便親自前來,故而派我在此等候。既然公子已到,何不先坐,我們先泡壺清茶,邊飲邊談?”說著便從一旁取出一套奉英從未見過的形狀的碟壺杯盞,將古琴撤了放了一方精致的小火爐,便開始煮起茶來。
“茶?”李奉英眉頭微皺,看著鶴雲閑在石桌上優雅的擺放那些他從來沒見過的容器,不由得眉頭微皺道:“我又沒得病,喝什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