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薔薇和野薔薇
A市某別墅。
“原來你在這裏。”顧謹言穿著民族風的青花長裙，扶著腰扭著過去，在向寒川的腿上坐下，“我來告訴你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向寒川摟著她的腰，嘴角一扯，端起桌子上的XO酒，慢慢喝著：“說說看。”
“我的好消息對你來說是壞消息，我的壞消息對你來說是好消息，不如你猜猜看，這兩個都是什麽消息。”顧謹言修長的手指在他的胸前滑下，帶著挑逗的意味。
向寒川頓了頓，喝了一口酒，順勢扣著顧謹言的後腦勺，吻住她的唇，恨恨吸允，把酒液過濾給她，顧謹言也摟著他的脖子回應，等到分開時，她的眼角有些濕潤，唇色瀲灩：“猜猜啊。”
“顧之昀沒死，淺緣也沒死，是不是？”向寒川冷笑著問。
“對，他們都沒死，我安排在他們搜救隊伍裏的人發來信息，說在山林裏找到了他們，不單沒死，甚至受傷都沒有。”顧謹言微微咬著唇，聲音冷冷又帶著一種性感和嫵媚，“既然如此，你說我設計了這麽一大出戲，到底有什麽意思？”
“你根本就是在表演挑梁小醜。”向寒川捏著她的下巴，冷笑著說，“這樣算是一個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擅自行動。”
“你想要顧之昀死，想要淺緣活；我想要淺緣死，想要顧之昀活……怎麽辦，我們好像起衝突了，這樣還能愉快合作下去嗎？”顧謹言微笑著問。
“當然可以。”向寒川翻身壓住她，挑逗著說，“我不讓顧之昀死，要他身敗名裂即可，到時候廢了他的手筋腳筋，交給你，你想怎麽樣都可以，這樣不就成了？”
顧謹言認真考慮起來，半響後露出嫵媚的笑意：“好啊，那淺緣我也這樣對付，然後交給你。”
向寒川是笑著點頭：“非常好的主意。”
兩人對視一眼，笑得扭曲又陰森。
淺緣在廚房洗碗，想著剛才顧之昀和東方馨予擁抱的模樣，臉色有些不自然。
秦逸川忽然走到她的身後，抱住她的腰，把臉貼在她的脖頸上，輕聲問：“動心了嗎？”
也不知道是洗潔精導致的手滑，還是手本身就不受控製，碗滑落水池，濺起幾滴水花。
秦逸川輕輕一笑，如同情人一般的呢喃：“真的動心了？隻是兩天，你就能忘記他曾經給你所有傷害，重新愛上他？”
淺緣眼眶一紅，默默滑下眼淚。
秦逸川放開她，把她轉過來，雙手捧著她的臉，用指腹輕輕畫去她臉上的淚痕，輕聲說：“親愛的，你的生活不在這裏，你的世界也不在這裏，你需要走出去，你的女兒在等著你，你的黑帝在等著你，我也在外麵等你。”
淺緣顫抖著眸子看著他，“逸川，對不起，我……”
秦逸川隻是微微一笑，露出他一如既往有些調皮也有些優雅的笑容：“你沒有錯，你也沒有對不起誰，你的心指引你走向哪裏都沒關係，我都支持你的選擇，這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想哭想笑都可以讓我陪你，到最後不選擇我也沒關係，總之我走在，我也不怨你，盡管你一直忽略我，忽略等待你三年的我。”
淺緣咬著唇，眼神愧疚地看著他。
秦逸川眼眶微紅，但在接觸到淺緣的眼神時，還是微微一笑，輕聲說：“比起你愛不愛我，我覺得還是你活不活著更加重要。”
“你不會……生氣嗎？我和……”淺緣覺得羞愧，她怎麽可以對顧之昀再抱又任何幻想？現在她是東方馨予的未婚夫，而她是秦逸川的女朋友，再對顧之昀有感情，不是最可恥的嗎？
“生氣當然會，比生氣更加明顯的感覺是心疼，是難受，是撕心裂肺。”秦逸川看著她哭紅了的眼睛，心卻是比她還要疼，啞聲道，“如果你有需要，我隨時可以轉身離開。”
“不……不……”淺緣忽然撲倒她的懷裏，哭泣說，“我不可以，不可以……”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不可以離開他，還是不可以和顧之昀在一起。
秦逸川看著她痛苦糾結的模樣，忽然微微咬牙說：“那麽我能不能再自私一次……把你帶走？我不想你為難，但看到你這樣痛苦，我寧願你現在做出選擇，跟我走，我們離開這裏，離開A市，去哪裏都可以，隻要你別哭，別再看到會讓你難過的人，好不好？”
淺緣怔怔地看著他，喃喃道：“走？”
秦逸川幫淺緣洗完碗，和她一起離開廚房，緊握著她的手，臉上帶著微笑。顧之昀緊緊盯著淺緣，看到她眼眶微紅，神色晦澀，他微微皺眉。
秦逸川和淺緣在地毯上坐下，圍著一張茶幾，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扭頭看向剛剛走出來的李老說：“是我喜歡的六安瓜葉茶。”
“你也懂茶？看起來不像哦。”劉老笑著說。
秦逸川也爽朗笑起來，說道：“我不懂茶，隻是有一個很懂茶的朋友，經常看到他擺弄這些都東西，喝著喝著也就跟著懂一點。”
韓善宇微微一笑，捧起茶杯慢慢喝著。
暴雨下到了傍晚，他們根本出不了山，沒辦法就隻能在劉老的小房子裏住一晚。
“對了，今晚我們要怎麽睡？”秦逸川看了看，“我就看到兩個房間。”
“顧總裁和東方小姐睡一間，爺爺睡一間，我們其他人都在外麵打地鋪就好了。”淺緣率先開口。
顧之昀立即看向淺緣，眼底的不解比驚訝還多。秦逸川唇角一彎，摟著淺緣說：“我也覺得這樣安排很好。”
Aron看了一眼淺緣，不動聲色地搖搖頭，略有些無奈。
旁觀者清，他是他們這五角戀的見證者。
淺緣和顧之昀羈絆極深，甚至和他孕育一個孩子，然而他們之間誤會和對錯太多，把他們硬生生推向了正反擊的兩端，原本以為此生絕不可能再相戀，誰知道命運給他們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讓他們竟然在塵埃落定之前又冰釋前嫌，甚至曖昧升級。
然而淺緣無法辜負對她一往情深的秦逸川，那個男人對她極好，三年的等待，不求回報的守護，這也如顧崢昀和東方馨予，是一種責任，不可辜負的責任。
最後是淺緣在最困難的時候動心的韓善宇，不過相比顧之昀和秦逸川，淺緣要對他放棄或許會容易一些，因為比起愛情，淺緣更覺得對他是親情的依賴。
所以現在，淺緣親口把顧之昀推給東方馨予，這是不是就代表她的決定？
Aron此時也看不大明白了。
劉老搬出了不少棉被，秦逸川和韓善宇去幫忙收拾，顧之昀和Aron談著談著談到了工作，就出去院子，沈晗在院子裏逗著小老虎，於是不大的客廳就隻剩下淺緣和東方馨予。
淺緣和東方馨予不熟，兩人的關係還很尷尬，她不想和她獨處，笑著站起來說：“我去看看逸川需不需要幫助。”
“淺小姐前段時間去過之昀家吧。”東方馨予端起一杯茶，不給一點預告就直接進入主題。
淺緣站起來的動作僵住，側過頭看東方馨予，笑著問：“為什麽這樣問？”
東方馨予看著她說：“你身上的香水味和我那天在之昀懷裏聞到的一模一樣，早在B市酒店的時候我就想說了，我不會聞錯的。”
淺緣轉身，定定地看著她，依舊客氣地笑問：“東方小姐想要說什麽，直說吧。”
東方馨予放下茶杯，端坐在沙發上，清晰地說：“我不管你們之間曾經發生過什麽，但都在現在徹底結束吧！之昀是我愛的男人，我的丈夫，代表著我的夢想和我的未來，我絕不允許任何人試圖從我手裏搶走他！你們這兩天在這個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有患難與共和氣氛的烘托，會產生多餘的、不必要的情愫我也能理解，但是我希望出去後，我們都去麵對現實。”
“麵對，現實？”淺緣故作鎮定地反問。
“現實就是，你喊我一聲表嫂，我喊你一聲弟媳。”東方馨予微微一笑，笑容裏有溫柔和優雅，“淺小姐，我們都是女人，既然如此，就不要互相傷害了，明明都可以各自圓滿。”
淺緣一扯嘴角，看著她的眼睛：“顧太太多慮了，我一直都是活在現實裏的。”
東方馨予滿意地微笑，站起來，把掛在手上的一串手鏈摘下來，拉起她的手戴上，柔聲說道：“希望我們會是很好的妯娌。”
淺緣看著手鏈上的花紋，問道：“是玫瑰？”
“不，是薔薇花。”東方馨予微笑看著她，“這個非常適合你，這朵花是屬於薔薇花種中的野薔薇。”
“有什麽不一樣嗎？”淺緣看著她們握在一起的手。
東方馨予笑了笑：“當然有，人工培育的薔薇花不會結果，隻有野薔薇才會結果。”
聰明人之間的對話，無需說太清楚，就如淺緣喊她一聲‘顧太太’，就如東方馨予送她一串野薔薇花紋的手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