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癡心妄想
他知道,沈蔓歌為了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什麽事情都可以做,尊嚴都可以拋棄。
和沈蔓箐當初的所作所為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沈蔓歌不管不顧的繼續哀求著:“翟行哥,您明明答應了爸爸和翟川哥……一定會好好照顧我的,我求求你不要這麽傷害我好不好?我真的愛你!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
封翟行倒是對這一些話起了點反應,他的黑瞳冷淡,語氣更是猶如寒冰:“我答應他們,是為了讓他們能安息,而不是成為你作惡的理由。”
沈蔓歌一隻手捂著小腹,現在孩子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封翟行一直都很有責任心,他不會對自己的孩子棄置不顧,“翟行哥,就算你不原諒我,你也要看在孩子的份上了,你忍心讓孩子一出生就沒有母親了嗎?”
封翟行的眼底染上了一絲涼薄,語氣譏諷“孩子是怎麽來的,你比我清楚。”
他的話猶如數九寒天裏的一盆冰水,澆的沈蔓歌從發梢冷到了指尖,她的唇哆哆嗦嗦,“翟行哥,你到底是什麽意思?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這個孩子就是你的,你是他唯一的父親,你怎麽可以這麽懷疑我!”
封翟行對於沈蔓歌再不想多說一個字,連最後一個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她,留她一人兀自在房子裏顫抖,封翟行拉開了門,外麵蕭索的風襲來,沈蔓歌不顧一切的撲上去,抱住了封翟行的後腰:“翟行哥,你這麽做就是讓我去死……”
此時此刻,沈蔓箐又從一場噩夢中驚醒。
她自從懷孕之後,做噩夢的頻率越來越高,經常在夢裏看見一張血肉模糊的臉向她撲來。
沈蔓箐的後背已經完全被冷汗浸濕了,她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試圖平複瘋狂跳動的心髒。
外麵的白光很微弱,已經淩晨四點了。
她捂著胸口好一會兒,下床踩上了拖鞋,打開房門,徑直下到了一樓。
看到管家還在忙忙碌碌準備今天的食品采購,不由問道:“管家,封翟行回來了嗎?”
管家一扭身看見是沈小姐,當即笑道:“封少在隔壁的別墅,可能是擔心打擾沈小姐,沈小姐,要去見見封少嗎?”
沈蔓箐覺得這裏麵有點古怪,以往不管多晚回來,封翟行都會睡在自己隔壁的房間,今天卻偏偏不一樣,竟然去了隔壁的別墅。
沈蔓箐攏了攏身上的披風,溫和道:“那我就不打擾管家你的工作了,我去隔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管家笑著揮了揮手:“好的,沈小姐。”
沈蔓箐推開了門,現在的時間還太早,正式起床工作的仆人不多,沈蔓箐穿著拖鞋行走不太方便,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了管家口中的另外一棟別墅。
這棟別墅和主宅比起來,要小一點,但是特點就是采光非常漂亮,玻璃窗極多。
沈蔓箐路過一扇玻璃窗前,索性小心翼翼的推開了窗門,露出了一點點縫隙,就是這一點縫隙,讓沈蔓箐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讓她終生難忘的場景。
沈蔓歌一直牢牢的抱著封翟行的後腰,封翟行做了一個推開的姿勢,沈蔓歌不敵力量,踉踉蹌蹌的往後退了幾步,但是下一秒,沈蔓歌眼角含淚吻上了封翟行的唇角。
但是封翟行避開的速度極快,沈蔓歌的吻落空了。
隻是以沈蔓箐的視覺角度隻能看見兩人相吻的一幕。
沈蔓歌被封翟行避開一吻後,顯得有些頹敗的失落感,她不甘心的抬起頭,“翟行哥,難道到現在為止,你還愛著姐姐嗎?姐姐她和翟川哥哥的死分不開關係!作為妹妹,我永遠不能說姐姐做錯了事,難道她就可以不肩負起自己的責任嗎!”
封翟行的眼神一下子就沉了。
兄長的死亡給他帶來的影響是終身不可磨滅的,絕不會因為時間的逝去而輕易忘懷。
但是沈蔓箐現在的身份又過於特殊。
再加上,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經逐漸看清了自己的心,他愛沈蔓箐。
封翟行避開了沈蔓歌尖銳的眼神和字字泣血的控訴,他必須為沈蔓箐的安全做出措施,“我不愛她。”
沈蔓歌對沈蔓箐絕對不懷好意。
他隻能把隱晦的感情深埋入心底。
直到可以向世人宣布的那一天來臨,直到翟川的死真正的真相大白。
封翟行這一天對沈蔓歌說的唯一的假話就是,“我不愛她。”
隨後,封翟行又清清冷冷的說道:“她會為自己的罪孽償還代價。”
沈蔓歌愣了愣,她急切的想去抓住封翟行的指尖,然後向對方傳遞自己精心編織的真心謊言,可是封翟行不會再給她這樣的機會了。
這個冷漠至極的男人連最後一點機會都不留給她,邁著大步拉開了門,隨後就消失在漫漫白光裏。
殘忍又無情。
沈蔓歌想笑,她蹲下身抱著膝蓋,悶笑到胸口發疼。
以為這樣就可以擊敗她了嗎?簡直是癡心妄想!
她從沈家一個小小的私生女,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地位,其中付出的艱辛,踩過的屍骨,沈蔓歌都快要回憶不起來了。
沈母溫柔,見她可憐從沈蔓歌還隻有一個月的時候抱回自己身邊撫養成長,她的身世,除了自己,隻有沈爺爺心知肚明。
沈蔓歌的生母,甚至連名字都不曾擁有,隻是沈父喝多了酒一夜風流後的產物。
她笑的臉部肌肉發疼,她麵無表情的站了起來,細心的撫平自己裙角的褶皺。
沒關係,就算是從頭再來,她也有的是辦法可以奪回封翟行的心。
而和沈蔓歌一牆之隔的沈蔓菁,她雙手死死地捂著自己的嘴,背靠著冰冷的牆壁慢慢的滑了下來,失魂落魄的跌坐在草坪上。
沈蔓箐的眼睛睜的不能更大,剛剛封翟行說的那些要命的話,她一字不差的全部聽見了。
她以為自己早已經習慣了疼痛,可真正的疼痛再次來襲的時候,她原來還是這麽驚慌失措,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