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半點不留情
沈蔓歌對沈蔓箐過激的反應早已有所準備,她冷冷道:“既然你這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真相,我就不妨告訴你,你是不是一直以為逼死媽媽的是我?那我告訴你,真正的凶手可不是我。”
沈蔓箐一愣,她不由的問:“你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你當初親口承認是你逼死了媽媽,現在你又全部推翻了自己的言論,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沈蔓歌嗤笑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站在沈蔓箐對麵,用著極其鄙夷的語氣說道:“姐姐你想一想,如果沒有翟行哥,我怎麽可能做到這一步。翟行哥一直以來都認為是你害死了翟川哥哥,一命償一命,對於翟行哥來說,恐怕還是最仁慈的手段了吧?”
沈蔓箐的嘴唇哆哆嗦嗦,她聽到這些話猶如一盆冰到極致的冷水,從頭澆下來,寒冷侵蝕了她每一分肌膚和心髒,“我不相信,封翟行跟媽媽的死沒有關係!”
如果有關係,那麽對於沈蔓箐而言,無疑是世界上最殘忍的刑罰。
比讓她遭受千萬種**上的折磨,還要來得痛徹心扉,絕望哀鳴。
沈蔓歌好整以瑕的欣賞了一會兒沈蔓箐臉上流露出的最真切的痛苦,隨後又淡然一笑:“如果說媽媽的死你不相信,那你知道爸爸是怎麽去世的嗎?”
沈蔓箐的心髒一下子就被死死攥緊。
稍有不慎,就要襲來撕心裂肺的痛苦。
沈蔓歌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更為舒適的枕在沙發上,她的眼神是最銳利的一把匕首,直直插上了沈蔓箐的心,“爸爸當年那個項目,是翟行哥簽的字。那麽多億的港口啊,係上了這麽多人的家庭,爸爸因為一個錯誤的決定,而悔恨終生,到最後落了一個鬱鬱而終的結局。”
沈父一直以來身體都很強健,但在去世前三年,因為簽了港口合同,把數以千計的船工送上了船。
那些船工年紀最小的隻有十八歲,有著黝黑而又樸實的笑容。
沈父自掏腰包送他們出海,希冀可以押運幾船貨運,讓這些船工可以有個美好的未來。
但是萬萬沒想到,海難發生的如此突然。
沈父提前得知了消息,趕到港口的時候,眼睜睜的看著十幾艘船消失在自己眼前。
當即沈父兩眼一閉徹底暈死過去,他是很善良很有擔當的生意人,醒來之後,就一直把這些船工的死亡歸結於自己的身上。
沈蔓箐睜大了眼,眼淚不停的打在衣襟上,她的聲線顫抖的厲害:“爸爸他——他是因為自身原因,所以才生病去世,和封翟行牽扯不了這麽多……”
話音未落,沈蔓歌就打斷了沈蔓箐的喃喃自語,她譏笑道:“你到現在可能還搞不清楚各中關係吧,那十幾艘船都是有問題的,安全係數根本過不了關!封翟行把那些船和港口都借給爸爸用,目的就是想賺取高額撫恤金以及進行免費的貿易活動。”
沈蔓歌自始至終的語氣都冰冷至極,她早就是有備而來,從包包裏掏出一份報紙摔在沈蔓箐眼前:“你逼死了爸爸,我逼死了媽媽,我們還算是扯平了。”
沈蔓箐想尖叫想哀嚎發泄自己胸膛裏滾動的無盡痛苦,但她幾次張了張唇,竟然連一個字節都無法發出來,她的手顫抖的猶如帕金森病人,報紙上,沈父和藹溫柔的眉眼清晰可見,保存完好。
沈蔓箐如同對待著稀世之寶般,珍而重之的捧起報紙,指尖輕輕臨摹著沈父的笑顏,她的耳邊,那些不依不饒的聲音又鑽了進來。
沈蔓歌說道:“如果不是你為封翟行引見爸爸,封翟行就不會把主意打到爸爸身上,而爸爸倘若沒有你,也不會這麽信任一個商人。”
沈蔓箐深深低著頭,她凝視著報紙上的照片,又哭又笑:“爸爸他,爸爸他,我真傻……”她為什麽要引狼入室,為什麽沒有發現過封翟行的狼子野心?!
沈蔓歌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你應該也看清楚了,報紙上麵的事故報道,那些船的確有安全隱患,這一點,你總不會自欺欺人吧?”
沈蔓箐沒有說話。
或者說,她早已喪失了說話的能力。
沈蔓歌卻很不滿足,“至於媽媽的去世,沒有封翟行的默認,媽媽怎麽可能會這麽快就被認定為意外死亡?翟行哥為的就是讓我徹底洗清嫌疑,現在你明白了嗎?”
她剛剛撂下這一句話,沈蔓箐宛若癲狂的衝上來,她雙手拚命伸向沈蔓歌的脖子,眼睛充血,猩紅一片,甚至在一瞬間爆發出的巨大力量,讓她成功掐住了沈蔓歌的脖子。
沈蔓箐的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神色。
“我和你,一起下地獄。”
沈蔓歌猝不及防讓沈蔓箐得逞,她可不甘願死的如此不堪,沈蔓歌努力的伸手抓住了小推車上的一支安定劑。
窒息感越來越嚴重,眼前甚至漸漸昏暗,沈蔓歌不能繼續耽誤,她一隻手緊緊攀著沈蔓箐的手背,讓自己能夠得到足夠多的氧氣,而另外一隻手已經在沈蔓箐的背後高高舉起。
沈蔓箐一心一意隻沉浸在沈蔓歌身上,已經全麵崩潰的她完全注意不到身後的動靜。
直到安定劑刺入自己的靜脈。
冰冷的液體隨著推力進入了靜脈,和血液融為一體。
強力安定劑的效果毋庸置疑,讓處於癲狂狀態的沈蔓箐幾秒鍾之後閉上了眼睛,軟軟的倒在了沙發一側。
沈蔓歌從沙發上坐起來,大口大口喘著氣,她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剛剛沈蔓箐是真的打算要她性命,手下不半點不留情。
她脖子上鮮紅的指印很是分明,沈蔓歌警惕的看了看門外,放下心的鬆了一口氣,幸好這間病房的隔音極好,讓門外的保鏢沒有聽到異常。
沈蔓歌把沈蔓箐扶上了病床,裝作自己從來都沒有來過的樣子,快步穿戴好離開了病房。
她進入電梯,差點就遏製不住自己臉上的笑容,這些猛料一旦打下去,沈蔓箐怎麽可能原諒封翟行?
對於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她拭目以待。
當天晚上,張媽燉好了桃膠烏骨雞湯,畢恭畢敬的送到了封翟行手邊上,說道:“少爺,您吩咐我準備的桃膠烏骨湯已經做好了,是現在讓人送去沈小姐的病房嗎?”
封翟行淡淡開口:“我親自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