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我以為她還在
森治現在隻要一聽到沈小姐的名字,就如臨大敵,他戰戰兢兢的回複道,“先生您難道忘記了嗎?沈小姐早就失蹤了……”
封翟行疲憊的閉上眼,“我忘記了,我以為她還在。”
森治試圖轉移封翟行的視線,“老爺一直在樓下等您,如果您醒了的話,方不方便見一見老爺?”
經過這麽多天的鬧騰,封翟行終於恢複了平靜。
也可以稱之為表麵上的平靜。
封翟行在森治的陪伴下來到了一樓,封老爺子似乎也在這幾天裏一下子就蒼老下去,就連背影都透著幾分瑟縮的意味。
封老爺子見到封翟行,麵色冷靜的讓人拿來一部筆記本電腦和一枚U盤。
“我知道你這些天很傷心,但是傷心也不能耽誤了正事,我這裏得到了一份東西,這份東西和蔓箐的失蹤,有不可分割的聯係,你來看看。”
說著讓下人打他的電腦插入U盤,在電腦裏麵,是沈蔓箐和沈蔓歌對峙的場麵。
原來,是封老爺子放心不下沈蔓歌的狼子野心,悄悄讓人在病房裏安插了隱蔽攝像頭。
而現在隱蔽攝像頭派上了用場,記錄下了這些畫麵。
當沈蔓歌在畫麵裏麵掏出了那一份死亡報告單時,封翟行的瞳孔強烈一縮,他的麵部肌肉都扭曲了,“沈蔓歌在那兒?”
封老爺子不屑的冷哼一聲,“我早就在酒店裏麵把她逮到了。”一邊說一邊舉起手掌敲擊了兩聲,立即就有下人押著沈蔓歌前來。
沈蔓歌原本精致的妝容早已被淚水哭花,她一邊瑟瑟發抖的抽泣,一邊哀求道,“翟行哥,你救救我,你救救我,爺爺想要我的命……姐姐的失蹤真的和我無關!我以為姐姐已經知道了孩子死亡的事情,我沒有想到自己的精神狀態會這麽差,連這點打擊都經受不住!”
封翟行氣惱得幾乎咬碎了後槽牙。
他原來一直以來都是在養虎為患,現在就是傷害了他最重要的人,卻早已沒有了挽回的資格。
“把她拖下去,扔到非洲去!”
沈蔓歌驚恐的抬起頭,淚水漣漣的哀嚎道,“翟行哥,難道說你連你的兒子都不想要了嗎!我可是拚命才讓這個孩子活了下來!”
“你說什麽?!”
封翟行一把抓住了沈蔓歌的衣襟,沈蔓歌有些難以呼吸的憋紅了臉,她下意識的伸出兩隻手試圖掰開封翟行鉗製自己的手掌。
“咳咳咳,我說我救下了姐姐的孩子在所有人都判定孩子已經死掉的時候,我悄悄去太平間看了一眼孩子,發現孩子居然還有微弱的呼吸,於是我把孩子抱起來送去了醫院翟行哥!我是你兒子的救命恩人啊!”
封翟行近乎不可置信的鬆開了手,沈蔓歌一邊劇烈的喘息著,一邊直起身體,“姐姐失蹤的事情我也很難過,可是我已經盡力的去做了我能夠做到的事情,如果翟行哥不願意相信我的話的話,我願意把孩子帶來和翟行哥做親子鑒定!”
封老爺子也近乎失控的攙著下屬的手站了起來,他舉著手杖問道,“你說的難道都是真的嗎?你真的救下了那個孩子,孩子現在在哪兒?有沒有其他問題?”
可問完了這一連串的問題,封老爺子遺憾的說道,“如果蔓箐還願意再等等的話那就好了,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到這般局麵。”
沈蔓歌低下了頭。
當孩子被人接來的時刻,封翟行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閉門不出。
封老爺子也是滿心傷痛,摸了摸孩子的發頂,凝視著孩子恬靜的睡顏,深深歎息,“多可憐的好孩子,可是你媽媽……但願我們以後還能找到你的媽媽,讓你們一家三口盡快團聚。”
說完,封老爺子對森治打了一個手勢。
“你先把孩子抱到樓頂去讓翟行看看,翟行現在的精神狀態也是太差了,必須得給他一點勇氣和信心。”
森治小心翼翼的答應一聲。
這個孩子的身體非常小和柔軟,明明所有的新生兒都長得差不多的一張臉,像一隻刮幹淨的皮猴似的,可是這個孩子渾身上下白白嫩嫩,即使眉眼都隱隱有幾分母親的影子。
森治一隻手單抱著嬰兒,站在門口詢問封翟行,“少爺,孩子我已經抱來了,您就看看吧,這畢竟是沈小姐拚命才生下的孩子,您也不能辜負沈小姐的一片心意啊。”
說完,孩子似乎能夠感知到自己目前的處境,小嘴一撅,哼哼唧唧如同小貓似的哭泣。
森治聽到一顆心都揪起來了,提高音量說道,“沈小姐要是知道您不歡迎這個孩子,她一定會怪你的!”
這句話就猶如打開寶箱的鑰匙,話音一落地,麵前的門“嘎吱”一聲,緩緩開啟。
封翟行眼眶通紅的打開了門,他身上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沐浴香味,摻雜著房間裏的酒氣兒,森治當即就立刻明白了,是封翟行擔心嚇著了這個孩子,所以特意去洗澡了。
他從森治手裏接過了孩子。
孩子似乎感覺到自己被另外一個人接手,他高高興興的揚起嘴角,如同一朵小花似的在風裏搖曳,卻瞬間讓封翟行從幾乎死亡的邊境拉了回來。
他第一次擁有孩子。
而且這個孩子是他和沈蔓箐之間,永遠不可能分割的聯係。
封翟行如同瀕死一般的心髒在此刻悄悄融化下來,他輕輕的在孩子耳邊說道,“我會找到你的母親,帶她回來。”
孩子明明聽不懂話裏的深意,卻癡癡的笑了起來,兩隻小手在空中不停的揮舞著,似乎是在渴求母親的擁抱。
此情此景,讓一向粗心的森治,都悄悄的紅了眼眶。
孩子畢竟在出生前曾經受到過毒素的侵擾,體質要比一般的小孩虛弱,封翟行和封老爺子找到了世界上最頂級的兒科醫院,全力給孩子治療,力求能夠如同正常小孩般生存。
至於沈蔓歌,瑟瑟發抖的在樓下的客廳等了一個晚上。
她跪在客廳中央,卻遲遲沒有等來封翟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