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天才

  我好整以暇淡淡道:“是你自己來找消遣的,我又沒求你!”


  王大雷沉默了很久,眼看著有暴走的跡象了,無衣這個坑貨竟然有些躍躍欲試。


  “天賜,真沒商量的餘地了嗎?”


  王大雷終究還是沒敢發飆,他丟了十個億下去,可不想血本無歸。


  我不由失笑,“有啊,我都說了,這事別找我,我沒錢,都讓那幫坑貨打劫了。”


  這話我可真沒騙他,我一個董事長助理,能有什麽錢?


  王大雷給折騰得夠嗆,知道我真不想和他談,也不想停留了,遂笑道:“天賜,山水有相逢,青山不寂寞。”


  還沒開始泡茶,我隻好端起酒杯,朝他微微一揚,“王爺慢走,相信青山有你更精彩。”


  王爺剛走,趙巍就笑了起來,“天賜,傳說中有錢就是任性呢?”


  我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從今天起,薪資上調百分之十,然後全特麽給我去學習什麽是保密,再有下次,相關人等,全部滾蛋。”


  飯堂一片安靜,針落可聞,大家都知道我這回真生氣了。


  一般情況下,我說話都很溫和,就算罵人,語氣都很溫和,就算炒人魷魚,也表現的很溫和,但這一次,越來越嚴厲的語氣,真的嚇到人了。


  無衣輕輕握著我的手,低聲道:“公司新創,難免不夠周全,天賜哥別生氣,回頭我好好調教他們。”


  調教這個詞,特麽誰教你的?

  如果我隻是因為吃飯被人打擾,隨便發下脾氣,你會信嗎?

  “算了,下不為例。”我吸了一口煙,感覺到大家鬆了一口氣,才問道:“趙哥,還有什麽事嗎?”


  趙巍沒有多想,直接道:“三天後,第一批國外藝術品在公海拍賣,你要不要親自跑一趟?”


  我沉吟片刻,“這樣吧,老朱,你回頭問一下唐棠,看他有沒有空陪我走一趟,如果他不去,那我就陪你走一趟吧。”


  趙巍想了想,“要不要……”


  我從趙巍眼裏看出不自信,他甚至不敢相信唐棠,他是想請一個大佬陪同,我想了想,“算了,雛鷹展翅,終究還得靠自己。”


  其實行不行,問唐棠,若是有危險,肯定會有消息傳出來。


  趙巍想了想,“那好吧,我會做好安保工作的。”


  “啪啪”我拍了兩下手掌,大聲道:“正如董事長所言,公司初創,難免不夠周全,以後的一切,都要靠大家了,我希望炎黃集團會一直有你們,共享榮耀。”


  趙巍率先鼓掌,很快掌聲響徹飯堂,然後,我在掌聲中施施然走了。


  我留意到,飯堂外麵,已經有不少員工等著吃飯,愣是不敢進去,這太尷尬了。


  更尷尬的是,出門後,我才想起,沒地方去,真是為了裝逼,啥也不要了。還好無衣不久後就追了出來,拎了一袋東西,“天賜哥,我們去哪兒?”


  我摸了摸無衣的頭,還是我家瓷娃娃乖,“先去買個房子吧,不然沒地方住。”


  剛說完,我發現兜裏沒錢,我的尷尬癌犯了,簡直無藥可治,無衣一副好奇地問道:“天賜哥,你有錢嗎?”


  這是神補刀啊,我必須給她點讚。


  看著我尷尬的樣子,無衣捂嘴偷笑,這丫頭簡直無法無天了,我淡淡道:“公司房子不少,挑一套就是。”


  無衣一臉崇拜看著我,對我的機智表示讚賞,挽著我的手,雀躍道:“我馬上就有新房子住了。”


  我帶著無衣走出大廈,想了想還是問道:“公司的小區都有哪些?”


  “笨蛋!”無衣揚了揚手裏的袋子,有些憂愁地道:“天賜哥,你最近好像變了。”


  我也知道我變了,跟一個逗比似的,無衣依偎著我,“是不是這段時間的學習太辛苦了?你的頭……”


  我心有所感,笑道:“我估計是腦袋被燒壞了。”


  無衣抿著嘴,“天賜哥,以後就我來照顧你吧。”


  我不由失笑,“董事長果然是董事長,比以前懂事多了。”


  這算是打情罵俏嗎?我看著無衣開心幸福的樣子,也覺得溫馨。


  這個時候,一輛車無聲無息停在我們身邊,無衣拉開車門,推我進去,嗔道:“天賜哥,你傻了?我帶你回家吧!”


  回家,多麽久遠的詞,遠得讓我忘記了家的味道。


  春節回家過去才多久,可我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一般,我都懷疑自己還是不是李天賜。


  “回家……”我有些恍惚,無衣鑽進我的懷抱,對司機道:“半月灣。”


  車輛無聲無息開動,老司機開的很穩,我看著窗外不斷掠過的街道,有些茫然。


  半月灣目前還是青山的頂級小區,無衣跟我解釋之後,我才知道,趙巍他們早就幫我置業了,和朱國強差不多的一棟別墅,隻等我回來入住了。


  半月灣趙巍有股份,但大股東卻不是他,也不是他們,所以也勉強應付一下,得峽灣項目完成再說。


  回到家,這個從未來過的家,我不管不顧美美睡了一覺。


  這是我兩個月來,第一次真正意義的入睡。


  這一覺睡得天翻地覆,醒來卻發現天還沒黑,無衣把房屋衛生搞了一遍,看我出來,忙問道:“天賜哥,你醒了,肚子餓了沒?我還來得及賣菜煮飯呢。”


  我看到無衣眼裏的戲謔,不又哀歎,“無衣,你說再過兩年,我會不會向一戒大師看齊?”


  無衣輕輕擁我入懷,“不管你變成什麽樣子,都是我的天賜哥。”


  “你試試抱一下和尚?”我瞥了她一眼,想象了一下那畫麵,不由笑了出來。


  無衣嘟著嘴,苦著臉,可愛得一塌糊塗,我捏了捏她的臉蛋,正色問道:“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無衣一臉詫異看著我,“我是你的丫頭啊,對你好不是天經地義的事麽?”


  “說人話。”我滿頭黑線,這特麽是那部劇的台詞?


  無衣收斂了所有情緒,慢慢道:“天賜哥,你覺得我現在除了你,我還有什麽?”


  我認真想了想才道:“你長這麽漂亮,又多才多藝,身手不凡,走出去,不管做什麽,也比現在強,做一個人的附庸,真的好嗎?”


  無衣露出一絲慘笑,“懷璧其罪啊天賜哥,你以為自古紅顏多薄命隻是文人的無病呻吟?”


  我想想也是,美貌對於普通人來說,本來就是一種原罪,“放心,不管你走到我都會罩著你,保證沒人敢打你主意。”


  無衣聞言抬頭看著我,眼裏慢慢滲出淚水,悲痛欲絕,“天賜哥,你不要我了嗎?”


  我不為所動,靜靜地看著她,就好像看一樽藝術品。


  無衣慢慢收起淚水,美麗動人的眼睛慢慢變得枯萎,不再靈動,她輕聲問道:“我能知道為什麽嗎?”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無衣竟然如此冷靜,我嘴唇抽搐了一下,良久才道:“跟我講講飄花樓吧。”


  無衣聞言慢慢活了過來,她依偎在我身邊,“你是擔心飄花樓?”


  飄花樓這個組織,傳承非常久遠,曆史悠久,很神秘,在全球範圍內,有很多代理人,但從未露過麵。


  可我不得不擔心,因為大哥鍾無衣就出身飄花樓,當年鍾無衣孤身南下,拜“黑袍軍師”為師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就是在飄花樓。


  那是一個借著秦淮河畫舫生存的殺手組織,連殺人手段,都透著優雅美麗。


  而且,秦無衣也叫無衣,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關聯,趙知之算不出,但不代表沒聯係。


  飄花樓,黑袍軍師,鍾無衣,秦無衣,到底有什麽關聯?

  趙知之衰弱不堪,計算能力大幅度下降,如果黑袍軍師尚在,他肯定算不出來的。


  黑袍軍師已死,但他有沒有留下傳承,或者留下什麽後手,誰知道呢?


  這些老怪物,有哪個是省油的燈?


  無衣講述她的過往,我也沒聽出什麽來。


  飄花樓的模式無非就是收養孤兒,選中特殊人才培養,出師之後執行任務,而且她是棄嬰,根本就不知道家庭情況。


  所謂的執行任務,其實就是賣到有價值的地方,除非幸運兒,遇到真心愛人,否則絕無出頭之日,等到人老珠黃,連妓女都不如。


  其中疑點有幾個,第一是飄花樓出來的人,都不記得飄花樓在哪兒,隻記得曾經學過的東西;第二是這些人真材實料,水平很高,而且年紀都不大;第三是不少人曾按圖索驥尋找飄花樓,全部失蹤,從無例外。


  無衣是個天才,她十六歲就到了青山,她的任務是尋找青山最有價值的人,然後跟隨他。


  無衣確實是天才,調教兩個月,就能成為一個小高手,但我聽到她的任務時,我就想笑。


  “什麽是最有價值的人?”


  無衣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兩年,我一直都在天殤會所,直到被趙哥贖身。”


  “天殤會所?”我沉吟片刻,問道:“趙巍怎麽會知道飄花樓?”


  無衣應道:“天殤會所本來就是飄花樓的代言人之一,能躋身上流社會的人都能知道,他們都想要一個真正的飄花樓侍女,但很少人能如願。”


  我怪怪地問道:“你們的定位是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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