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激鬥
張全帶著我繞過了停屍房,來到一個小房子門口,停了下來,“李先生,我知道你是高人,我還是希望你們能好好交流,也不要泄露了他的行蹤,好嗎?”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笑道:“看不出,你還是一個講義氣的人。”
張全躬身施禮道:“以前不知輕重,多有得罪,還請李先生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
我微微頷首,笑道:“你先走吧,這裏有危險。”
張全狐疑地看著我不肯走,我解釋道:“他是武修高手,同時也是個陰陽師,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頂尖忍者,你確定要留下來?”
“你確定他就是你找的人,可據我所知,他今天沒出過門。”張全吃了一驚,有些猶豫,這時小房子的門打開了,一個矮小頹廢的老頭輕聲道:“李先生光臨,伊藤霧一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然後他對張全道:“小張,你去值班吧!”
這句話說的很重,張全連退了好幾步,詫異地看著他,問道:“你真的是倭國人?”
張全見我們臉色不善,趕緊退去,“晚輩告辭。”
伊藤霧一靜靜地看著我,他的眼睛灰白,充滿了死氣,讓我很不舒服,我淡淡笑道:“伊藤先生,不請我進去坐坐嗎?”
伊藤霧一佝僂著身體,徑自走進房間,我跟著走了進去,打量著這個小房子,不過十平方左右,沒什麽東西,顯得很整潔。
我身後的門無聲無息關上了,仿佛這個房間與外界隔絕了,我感應不到外界,不由心裏一緊,知道自己大意了,臉上卻掛著笑臉,不敢露出異樣。
“這裏不能來,伊藤正一沒有告誡你嗎?”
我靜靜地看著他,腦中各種思緒急轉,反問道:“伊藤範一沒找過你?”
“伊藤範一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存在。”伊藤霧一盯著我,沒有看出我有什麽異樣,才抱怨道:“華夏人真沒禮貌。”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直接問道:“你怎麽知道我?”
伊藤霧一看著我的腰部,淡淡道:“你身上有伊藤正一的氣息。”
我腰間還掛著的腰牌,封印著是伊藤正一的酒吞童子氣息,但我不相信他的話,所以我問道:“所以,你跟蹤我?”
伊藤霧一發出一陣嘎嘎難聽的笑聲,反問道:“你這段時間,到底是在找花奴還是找我?”
我心思急轉,反問道:“當初在小吃街試探我的人也是你?”
伊藤霧一笑道:“不錯,你小子很特殊,我看不透你。”
我心裏一鬆,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呢?既然你不信任我,為何還要和我合作?”
就在這時,我心裏一緊,後退一步,隻見地上無聲無息出現一道刀痕,不由變色,冷喝道:“你什麽意思?”
到底是哪兒出簍子了?
我特麽還想套一下話,看看他到底有沒有找到花奴呢!
伊藤霧一見偷襲失敗,也沒有再出手,而是狐疑道:“果然有鬼,你是怎麽躲開的?”
我故作悲憤,仰天大笑,“這就是你們倭國人的信譽?”
伊藤霧一冷笑道:“小鬼,你封印了酒吞童子,還敢來見我,真是不知死活。”
話音剛落,我眼前一黑,燈突然滅了,我眼前的伊藤霧一慢慢消失,隱入黑暗中。
每臨大事有靜氣,我告訴自己不能慌,隨即閉上眼睛,突然後撤一步,漆黑中刀鋒落空,輕微的風從我麵前吹過。
刀很快,比風還快,這是刀道大師,我心裏一緊,向前一步,刀鋒擦著我的腰子落空,我能感覺到,這一刀更加隱秘,但速度不快,力量也不足,我大致能腦補,他應該是左手受傷了。
我踩在跬步,憑著預感躲閃著,有種手忙腳亂的感覺,渾身冒汗,仿佛沒有反手之力,其實我是在找機會,他的殺手鐧沒動,我也有殺手鐧。
但他位置飄忽,我不知道怎麽使用殺手鐧。
大概一刻鍾之後,房間裏安靜下來,伊藤霧一出現在角落裏,喘著粗氣,冷笑道:“果然有鬼,小子師從何門,為何會失傳已久的迷蹤步?”
我還真不知道什麽是迷蹤步,也不排除伊藤霧一故意用語言刺激我,我和煦笑道:“你應該知道青山有大高手,你確定還要打?”
伊藤霧一又一次沒入黑暗中,我淡淡笑道:“你殺不了我的。”
我很清楚,伊藤霧一完全沒有他露出來那樣疲倦,他在引我出手,我偏不出手,笑道:“如果我在這裏滯留太長時間,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霧起!”黑暗中伊藤霧一冷哼一聲,好像使用了某種法器,本來已經漆黑的一片的空間,突然多了一些不可言狀的東西。
四周有陰冷的東西圍著我,慢慢侵蝕我的身體,我站在原地高度警戒,卻找不到伊藤霧一的位置。
大概不過十秒鍾,我覺得手腳冰冷僵硬,伊藤霧一在我前方輕笑道:“小子納命來。”
“山海拳!”我爆喝一聲,身子一暖,右腳一蹬,整個身子衝起,朝前方一拳擊出,居高臨下之勢,威力驚人。
就在這時,一刀從我身後橫砍過來,特麽又是對著我的腰子,不過我喜歡,這一切雖然是伊藤霧一導演的,但不巧我演技精湛,關鍵時刻我一個翻身,身形再升躲過一刀,我知道還有一刀。
“坑!”我心裏默默一聲之後,伊藤霧一腳下一個踉蹌,我大喝一聲,“馬踏飛燕!”
讓我捉到你的馬腳,還坑不死你?我一掌擊在屋頂,快速一腳踏下,帶著山的重量,“嘭”一聲巨響,我再次騰空而起,未等我落下,房間突然一亮,我心裏一緊,伸手擋在眼前,感應中伊藤霧一已消失不見。
我深吸一口氣,移開雙手,房間門已經化作碎片,我急忙追了出去,然而,我再也感應不到伊藤霧一。
這不可能,我心是發懵的,我很確定伊藤霧一被我重傷了,他不可能逃出我感應的範圍,但他哪兒去了呢?
我回轉房間,看到四周刀痕,不由有些後怕,地上有一灘血,我回想了一下,黑暗中看不清,我那一腳應該被擋住了,我很清楚那威力,不是一般人能抵擋的。
那一灘血證明了我的猜測,可人呢?
張全走了過來,有些畏畏縮縮,看到我連忙問道:“李先生,發生什麽事了?”
我皺著眉頭問道:“剛剛我們動手了,聲音很大嗎?”
張全搖搖頭,解釋道:“聲音倒是很小,但震動很大。”
“你過來看看,伊藤霧一不知躲哪兒去了。”
我招招手,張全走進房間,臉色大變,“鬼霧,這個世界還有鬼霧?歹毒,真是太歹毒了。”
張全神情非常慎重,在房間踱著步,每一步都很重,突然一腳重重踩下,“哢嚓”一聲,張全在地上踩了一個洞出來。
我過去一看,那是黝黑木板,被張全踏破之後,還散發著絲絲黑氣,我一把抓起來丟開,原來是地道。
我深吸一口氣,還是沒敢追上去,倭國人太多詭異的手段,今晚已經太過冒險,我要是追出去,說不得要中埋伏。
“張全……”
我斟酌了一下才道:“這裏不適合你了,我怕伊藤霧一回來遷怒以你。”
張全一臉無奈,“謝謝李先生提醒,我今晚就走。”
我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勸道:“張全,現在的世界不適合修行,你有沒有想過做一個普通人?”
張全沉默了,片刻後才道:“修行之路雖然艱難,但我不能放棄,老祖宗的傳承,不能在我們手裏斷絕。”
我肅然起敬,唯有笑道:“對不起,以後有事可以來炎黃集團找我。”
張全默默點點頭,告辭離去。
我打了個電話給趙巍,讓他通知國安的同誌。
不是我殘忍,但這種事,專業的人,有專業的辦法,現代科技也不是假的。
我隨後也離開了,在人醫附近等了一晚,眼睜睜看著專業人士進進出出,卻沒有任何收獲。
清晨,也不知從幾點開始,雨水瀝瀝下個不停,我站在雨中心煩意亂,伊藤霧一成為了心裏一根刺,不除掉他,我不甘心。
我想了很久,還是沒有好辦法,隻能作罷,當我再次上山的時候,山上隻有一戒大師,他隻看了我一眼,就閉上了眼睛,“老神棍雲遊去了。”
“唐棠呢?”我不甘心問道。
一戒大師沒有回答我,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唐棠閉關的木屋,而一戒大師仿佛已經進入入定的狀態,於是我下山準備去找劉龍。
路上我遇到樓外樓的“外賣”,外賣小哥告訴我,這是最後一次送外賣,據說一戒大師已經終止了“外賣合約”。
青山精神醫院,我沒有找到劉龍,據說劉龍請了長假,多長的假,不知道。
這個時候,我才想起,我竟然不知道劉龍住哪兒。
我走在雨中,漫步在大街,我有些茫然。
當我還是狗哥的時候,上麵有阮小二撐著,當我走出管理處,我身後有三座大山,有唐棠這個好兄弟,當我前往香江,我身邊有昆侖三大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