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追尋
直升機到了益州之後，在一個秘密基地換了飛機，也換了駕駛員，同行還有一個軍官。
再次起飛之後，我就發現陪同的軍官對我不太友善，尤其是看著金胖子，更是眼角直跳，我懷疑若非軍令如山，他隻怕會把我丟下飛機。
飛機上氣氛很尷尬，我試探著問：“邊境現在什麽情況？”
軍官淡淡應道：“你涉密了。”
我心裏有些窩火，直接道：“此行事關重大，還請你告知具體情況。”
軍官不屑道：“這是軍區機密，你無權打聽，我會送你到阿裏地區，其他事宜，我亦無權幹涉。”
我沉默了下來，這是紀律，我也無權幹涉。
我看著窗外崇山峻嶺默默出神，藏區太高，太大，人煙稀少，隨著行程不斷前進，綠色漸漸稀疏，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裸露的岩石。
夜幕降臨之後，連灰黑的岩石我都看不到了。
我漸漸入神，發現我在這裏的能力大幅度降低，不過還在可用的範圍之內。
在山外山，我的能力是最強的，其次是在城市，然後是野外，除了山外山，越是繁華的地方越強，越是人煙稀少的地方越弱，我懷疑跟一個地方的運勢有關。
軍官輕輕推了一下，我回過神來，低頭看到一條繩梯垂了下去，他冷冷道：“到了。”隨後看了看金胖子，有點歉疚道：“飛機不能降落，請你理解。”
我能夠理解他們，不能因為我們而暴露了秘密軍營。
金胖子今天表現很乖巧，沒有往日的胡鬧，一路上基本都是在睡眠中渡過的。
“謝謝！”我點點頭，提著還在睡覺的金胖子直接從直升機上跳了下去，瞬間消失在夜幕裏。
剛落地，我就看到鳳兮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盯著我，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估計已經千瘡百孔了。
我鬆了一口氣，鳳兮朝我招招手，掉頭就飛速離去。
金胖子睜開眼睛，平靜地道：“爸爸，這裏沒有媽媽的氣息。”
我沒有吱聲，微微點點頭，背著金胖子緊追上去，才問道：“小胖，你的感應範圍有多大？”
金胖子搖搖頭，我有些無奈，有些鬱悶，這就是不讀書的下場。
鳳兮一路沉默著，帶著我在山間轉來轉去，一路上我感應到不少偵察兵，對我們熟視無睹，想必鳳兮早已安排好了，然後來到一個小型軍營。
鳳兮直接攤開地圖，指著一個點，“葉子從這裏出發，最後在這裏失聯。”
我從這句簡單幹脆的話裏，聽出鳳兮心中即將爆發的情緒，我輕聲道：“我們現在就走。”
我也很幹脆，鳳兮卻怒喝道：“你去找死嗎？”
她很憤怒，如果真的這麽簡單，我們下了飛機就可以直接過去，而不用等到現在。
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安靜地看著她，她眼睛通紅，嘴唇幹裂，急躁地像一隻好鬥的公雞，她在地圖上劃了一個圈，“我已經在這個範圍來回搜索了很多次了，沒有任何發現。”
我平靜地道：“我有葉子的兒子。”
金胖子抬頭看著鳳兮，“阿姨，隻要距離近，我能找到媽媽。”
“好孩子。”鳳兮安靜下來，抱起金胖子，忍了不知道多久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阿姨帶你去找媽媽。”
隨後鳳兮幫我們穿戴了全副武裝，我和金胖子一臉抗拒，卻抗不過鳳兮的強大力量，“條件簡陋，你們別挑剔了，馬上出發。”
我們很快走出軍營，再次消失在夜幕中。
鳳兮很急，但我不急，金胖子也不急，他一邊走一邊仔細感應，時不時告訴我們，“爸爸，我找不到媽媽的氣息。”
我不疾不徐走在既定的路線上，跬步展開之後，山川大地映入我的腦海，一陣陣冰冷的氣息讓我很難受。
這裏沒有青山湖的溫柔，也沒有青山市的熱情，隻有一片冰冷，這一片冰冷不歡迎外人的到來，我花了很長時間，才慢慢讓它接受，才慢慢融入這片大地。
難怪葉落那麽強大的氣息，也在短時間內消散，因為這裏不喜歡他，無意識地驅散了這些氣息。
很早之前，我就知道我的能力有一部分可能來自土係，最早的能力是從坑開始的，到最後言出法隨，我就發現，土係法術的威力遠大於其他五行法術。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金胖子停了下來，我也停了下來，鳳兮在我身邊，冷冷地盯著我。
從我到來之後，鳳兮就失去了自主權，她選擇了相信我，按耐住急躁的心，可她忍耐度是有限的，如果我們不能找出線索，我怕她會海扁我一頓。
金胖子皺著眉頭，“媽媽來過這裏。”
鳳兮眼睛一亮，抱起金胖子，柔聲問道：“小胖，告訴阿姨，媽媽去哪兒了？”
金胖子指了一個方向，鳳兮立馬要走，卻被我拉住，她回頭怒視著我，低喝道：“你要幹什麽？”
我搖搖頭，看著金胖子指的方向，慢慢道：“那裏有埋伏。”
鳳兮愣了一下，隨即指著我的鼻子，低吼道：“懦夫，有埋伏你就不敢去了？”
說著，鳳兮身形微動，卻讓我活生生拉了回來，指著腳下一個淡淡的腳印，冷靜道：“這是葉子留下來的，他在這裏肯定發現了什麽。”
鳳兮稍微腦補一下，就認可我的說法。
葉落和鳳兮的武修實力遠超於我，我迄今為止尚未專門修習過輕功，可他們不同，真正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為什麽葉落會在這裏留下腳印呢？
葉落肯定是發現了什麽，導致氣息不穩，才會留下腳印。
鳳兮安靜下來，手卻搭著腰間的刀柄，“我在這裏查探過，並未發現有什麽異常。”
我不知道她想持刀砍誰，隻要不是砍我就行，遂小心翼翼回答道：“你適合殺人，不適合查探。”
我看到鳳兮握刀的手在顫抖，連忙道：“鳳兮，你實力最高，掩護我們，我帶小胖去看看。”
鳳兮沉默了一會，還是點點頭，往後退了幾步，就隱入黑暗中，我帶著金胖子繼續前行，沒走多久，來到一條小溪邊。
水很冰，也很幹淨，我撈了一點水上，聞了一下就站了起來，沒什麽問題。
再往前走，小溪的源頭，一個小山穀，小山穀是密林，我說的埋伏就在那裏，那裏的氣息有些不尋常。
很安靜，除了小溪瀝瀝的流水聲，呼呼的冷風聲，就隻有我和金胖子一輕一重的腳步聲，各種聲音交織著，讓人不寒而栗。
我們慢慢走著，金胖子突然要跑，被一把拎在手裏，金胖子輕聲道：“爸爸，前麵有媽媽的氣息。”
我低聲低聲道：“不要急，慢慢走。”
金胖子默默點頭，我把金胖子放了下來，繼續往前，我很奇怪，在這裏我感應到血腥的氣息，卻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大地反饋給我的信息，它很憤怒，有一個它很喜歡的人，在這裏被殺了。
它喜歡的人，肯定是在這裏出生，這裏生長的藏民。
這可能就是葉落留下腳印的原因，我腦補一下，以葉落的性格，他肯定會出手，可這裏沒有半點交手的痕跡。
我們繼續往前，慢慢接近山穀，風吹樹葉的聲音，在密林回蕩的聲音，讓這裏越發詭異起來。
我們跨過小溪，來到密林麵前，裏麵黑黝黝的，發出鬼哭狼嚎的歡迎聲，仿佛等著我們去赴宴，鬼宴。
我很奇怪，按說這裏有樹林，大地應該會柔和一下，可偏偏相反，裏麵充滿了黑暗暴戾的氣息。
“哢嚓”一聲，我嚇了一跳，那是樹枝被踩斷的聲音，我拉著金胖子急速後退，“咚”一聲在身後響起，我連忙抱起金胖子向側邊掠去。
這不可能，我什麽都沒感應到，哪兒來的高手？
我站在認為比較安全的大石頭上，四周打量，心髒砰砰直跳，卻看到鳳兮從密林中走了出來，不屑道：“李天賜，你讓我很失望！”
鳳兮的語氣很重，我氣得暴跳如雷，人嚇人，會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我瞪了她一眼，回到密林前，發現金胖子後退的時候，踢到一個石頭，掉落手中，才鬆了一口氣，“鳳兮，你能不能靠譜點？”
鳳兮冷冷地道：“你在浪費時間，我早跟你說過，這裏我早就查探過。”
我也冷冷地看著她，正是針尖對麥芒，指著小溪邊道：“這裏有個藏民被殺，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如果我沒有猜錯，葉子就是因此上鉤的！”
這句話我說的斬釘截鐵，我知道若不能真正降服這匹白虎，後麵的事情就難辦了。
鳳兮狐疑地看著我，我平靜道：“你要是不信任我，不如退出此次行動，現在不是鬧著玩的時候，對方實力未明，稍有不慎，就滿盤皆輸，昆侖從此凋零。”
鳳兮沉著臉，半晌才咬牙徹齒應道：“好！我聽你的，要是葉子有什麽不測，我不會放過你。”
我也沉著臉，心情沉重，誰也不知道葉落現在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