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渣仔韋新

  按理來，韋新這樣的人在蓮城根本就活不下去。


  韋新是個無業遊民，與大多好吃懶做的人一樣，沒有所長，他的經濟來源，被他美名曰金融，聽上去很是高大上，但透過現象看本質，其實就是窩在房間裏炒股。


  一台電腦，朝九晚十一，可眾所周知，再怎麽算，股市營運時間下午三點就截止了，那麽多出來的這些鍾頭，韋新幹嘛了呢？嗯，被他美名曰複盤，學習知識，為了逼真一點，唬住家人，便左一榔頭買了本IIA考試教程，右一榔頭買了本公務員考試教材，至於屋內的真實活動，便是英雄聯盟嚕嚕嚕，島國片嚕嚕嚕。總之每當心裏難有平靜之時，韋新就開始嚕嚕嚕。


  這樣日日夜夜，年複一年，韋新嚕到了1歲，身體越來越肥的同時，他也變得愈發沉默。


  他的家裏有五口人，但工作的隻有三個。他爸，他媽，他老婆。開始的時候，他還有點稍微歉疚，後來慢慢就習慣了，啃著啃著，吃著吃著就舒服了，宛如他的兒子一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他覺得這樣過一生也挺好，渾渾噩噩直到死亡。


  隻是夢總會有醒的一，韋新的老婆李茹在她生日那晚上，倆人躺在床上你儂我儂，哪曉得剛要正戲，卻突然被李茹打斷，和他提起幾年前就商量好要買房的事情，這不就糟了嘛，他對老婆吹得昏地暗，是這幾年炒股賺了不少錢，可實際呢，入市萬9，現如今1萬9千八，本想瞞過海，當個軟飯王，這下好嘛，當不成器了，還被問得瑟瑟發抖，不過韋新倒是有幾分急智，冷汗流下時便想到了中華文化拖字訣，趕緊一頓甜言蜜語，哄騙李茹明年8月份就去看房交首付，李茹開心了，這事就此打止，韋新又為自己拖得了大半年時間。


  夜間書房裏電腦主機聲嗡嗡，韋新剛打完一盤英雄聯盟，被人虐了個死去活來，為了泄氣，戴上耳機踏上了征程，屏幕上是宅男女神深島口永美。


  正準備戰鬥，腦袋卻又暈乎了起來！趕緊從椅子上站起來，趴在地上做了幾個俯臥撐，三滴汗流下，氣喘籲籲，倒是頭不再疼痛，也算舒服。


  坐回椅子上，瞄了眼電腦屏幕，快深夜1點了，韋新歎了口氣，又少了一。


  明是IIA的考試的日子，家人卻像是打了雞血，比他這個要考試的人興奮多了，萬般叮嚀一定要爭取拿下第卷。韋新心裏無語，自己第一卷都是騙你們過的，怎麽過第二卷？每次坐個大巴到省城，找間網吧玩一，便是當作考試了，第二滿臉倦容的回家，晚間又是一頓好吃好喝，想到這，韋新隻得搖頭歎息。


  “老公，你的東西我都幫你收拾好了！”


  賢惠的李茹一大早幫韋新的挎包收拾得整整齊齊，臉上神情顯得很為興奮。這次IIA考試，李茹期盼來臨很久了，雖然韋新不一定能過，但萬一呢，要是過了，韋新隨意找家證券公司掛證也能5萬一年，這可極大的減輕了家裏的負擔。


  李茹此刻感覺很幸福，像是已經看到了美好的生活即將到來，回過神瞅了眼一旁無所事事正抽煙的韋新，走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頭。


  上手，拿下韋新口裏的煙，“少抽點，一大早就抽個沒停，再這麽下去，我真怕你到時得個肺癌什麽的，一下就走了。”


  韋新看著自己老婆，笑了笑，瞟了眼孩子的房門，見沒有響動，開口道：“這不是壓力大嘛，整幾根提提神，免得到時考試的時候睡著了再，你看我爸他抽了一輩子了，你看他身體有哪不好嗎？”


  李茹聞言對著韋新翻了個白眼，把手裏的香煙在煙灰缸裏熄滅，又重新交回給韋新：“是是是，就你歪理多。可你也要運動啊，整悶在屋裏，你老爸這也和你一樣啊？好歹他也常到外麵釣魚，太陽曬得健康，你瞧你，從結婚後就一年比一年加個碼，要不是我見著你，我怕是也認不得你了。”


  韋新往父母的房間看了眼，：“聲，爸媽還在房裏呢。”


  李茹嗤笑了一聲：“嗬！還曉得怕全家人笑話呀，你咱倆在學校認識那會，好歹你也是學校一根草，哎！要是早知道你現在能變成了這個模樣，當初什麽也不嫁給你了。”


  幾年生活下來，韋新當然曉得這是自己老婆和自己開玩笑，為了這的考試放鬆自己心態。


  李茹比韋新大一歲，倆人相識於高一，畢業後，在一個城市讀大學，不過一個在河西一個在河東，期間沒有過來往，然後各奔前程，李茹留在了原地，韋新南下，然後莫名其妙，通過聊工具的交流，關係越來越近，最後神奇的成了夫妻。結婚近五年，雖總有吵鬧，卻也隻是生活中的情調，實則幸福美滿，要有錢的話，倆人還可以算是一對神仙眷侶。


  和全國許多女性一樣，李茹也是韓劇粉，經常會看一些韓劇，韋新開始也陪著一起看，後來實在受不了狗血的劇情，被實力勸退，有一次韋新問李茹為什麽這麽喜歡看韓劇，卻得到了個奇葩理由，原話就不出來了，免得再次傷心，李茹出來大致的意思就是你都越來越醜了，我還不趕緊提升一下我的審美水平，到時孩子長得和你這豬爸爸一樣，我還以為他帥呢！

  八點，出門。


  買完車票上車，路上車挺多，看樣子要開一個多時了。出了門總算是甩脫了那沉重的環境，本來韋新應該可以舒暢一些，可是坐在車裏，他的心裏卻感到多了些許煩悶。


  也許是臨近買房壓力越來越大了。


  從包裏翻出耳機，塞到耳朵裏，打開音樂，《晴》飄出來，這是韋新疏解壓力的習慣。在他的歌單裏，大多都是周董的歌，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喜歡聽周董，他想過很久，最後總結大概是周董出道的經曆太過奇跡，是個奇跡的創造者。韋新已經想好，考完回來就拉著李茹，帶上兒子，去吃一頓火鍋。


  韋新愛唱歌，畢竟從就被逼著學音樂的，提琴，手風琴，音素課。本來韋新是不樂意的，多次向父母表示強烈反對，隻是反對無效後，練著練著就成了樂趣，也變成了愛好，更是他疏解壓力的最好方式，後來結婚後，壓力越來越大，被愛吃火鍋的李茹拉著去吃了幾次之後，隨即火鍋就成了韋新最好的解壓方式了，那種滿頭大汗，酣暢淋漓的入食，會讓他一度時間忘了煩憂。


  快到南站的時候，遇見一起車禍，一輛賓士和一輛輝騰撞在一起，到底是車好，兩輛車上的人都沒事。韋新在車裏默默看著這一幕，腦海裏想的還是有錢的好，安全保障高，也在心底給自己打氣，到時候買輛騎士十五世。


  來到熟悉的盛世豪情網吧，也許是看見豪車相撞的緣故，韋新上了機也沒有玩遊戲的衝動。戴上耳機，打開視頻，靜靜地看著電腦屏幕上毛豆新車網的廣告，實在的，那代言的女明星確實漂亮。


  “BNG”，耳邊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韋新感覺自己起飛了，身體不再受控製，電腦屏幕裏的女明星身材也變得扭曲，接著眼皮隻覺得越來越重，視線逐漸模糊。他覺得自己好像上了，又“BNG”的一聲，然後竟真的在上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