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相
所有人都流露出了驚訝的神情,赤陽董事長張鎮圖森冷的雙眸,竟是突然閃過一絲光芒。
朱章勝麵無表情問道:“那好,你倒說說看,凶手是誰?”
“何陽!”
新郎官何陽!誰都知道何陽是被害人何振平的親兒子,他怎麽會殺了自己的父親?
眾考生們又開始笑了起來,趙思哲更是出言反駁道:“白癡嗎?你到底有沒有看過資料!何陽是出了名的不肖,所以河油公司的董事長何振平才會立下遺囑,死後的財產盡歸自己的親弟弟何耀所有,而他的兒子何陽隻能靠著叔叔每月發放的補貼度日!何耀是河油公司的總經理,何振平一死,何耀就能順理成章的成為董事長並能合理合法的繼承何振平的所有財產。何耀的地位、權利、財富都得到提升,難道他的嫌疑不是最大?你說何陽是凶手,恐怕就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
陳弘遠對於趙思哲的話置若罔聞,他隻是望著考官朱章勝,問道:“我的答案正確嗎?”
朱章勝臉色大變,沉聲道:“你倒說說看你是如何斷定凶手是何陽?”
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那之前嘲笑陳弘遠的趙思哲更是如遭雷擊,因為他與所有人都發現了朱章勝的表情變化,這一次朱章勝沒有輕蔑,而是微露驚訝的詢問陳弘遠。
難道正如陳弘遠所說,凶手是何陽?
“按資料所說,何振平死後最大的受益人何耀,確實是嫌疑最大的人。但我總覺得,畢竟是畢業考試,如果何耀真是凶手,這考題豈非過於簡單了?時空人曆年來的畢業考題,都是出奇的難,這也是每年能順利畢業的時空人少之又少的原因所在。嗬嗬,當然也是我不認為自己運氣不會那麽好,能趕上考官們大發善心,簡單出題的畢業考試,所以我認定這個案件不會這麽簡單。”陳弘遠不急不緩的繼續道:“所以我以時空人的權限,假扮成了巡捕,去詢問了何振平的私人律師一些問題,最後我得知何振平的大部分遺產是給了何耀,但何陽畢竟是他的親生兒子,他還是留有一小部分遺產,給了何陽,隻要他一死,那筆錢就會進到何陽的賬戶上。隻是這筆遺產的分配極為隱蔽,除了何耀外本該沒人知道,但何陽不知遇到何種機會,得知了自己還有一份遺產!”
朱章勝猶不死心,問道:“就算何振平留下了部分遺產給何陽,這也不能成為何陽大逆不道的動機!”
這話一出所有考生的臉色都變得僵硬,朱章勝這番話無疑是承認了何陽就是真凶,接下來就是詢問陳弘遠的調查過程,如果他說的完全符合實情,那麽他將成為本屆唯一一名通過考試的時空人。
“別心急,聽我慢慢說!”陳弘遠眯起那雙似乎能照入人心的如鏡雙眸,朝著朱章勝擠出一個極具嘲弄意味的笑容,然後才繼續道:“何陽好賭,他最近在賭場上輸了一大筆錢,為了還賬他借了高利貸,如果他不能按時將高利貸還清就會受到那幫亡命之徒的緊逼,斷手斷腳,丟了性命都不是沒有可能!他與他父親的關係本來就不好,如今又淪落到了絕境,所以就會打起了何振平遺產的注意!”
“這些不過是你瞎猜而已,考試與查案一樣,都要講究真憑實據!”朱章勝似乎覺得自己抓住了陳弘遠的漏洞,立即反駁。
陳弘遠有些不耐煩,他也抓住了個機會,斥責道:“廢話,沒有證據,我能在這信口開河嗎?朱章勝你能不能先耐住性子等我說完!”
朱章勝瞬間大怒,指著陳弘遠道:“你敢辱罵考官,我要取消你的考試資格!”
說著他便轉身對身後的九位考官喊道:“你們都看到了,是他先罵的我,我們應該取消他的考試資格!”
從不同公司抽調來的另外九位考官對朱章勝的話充耳不聞,沒有一人理會。
朱章勝一時間處境尷尬,無話可說。
陳弘遠不在理會,說道:“在婚宴上,我在何陽耳邊說‘我是彪哥的人,如果你想寬限幾日還錢,最好對我客氣些!這彪哥就是何陽的債主!我這麽說,就算何陽半信半疑,他也會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這之後他對我的態度發生了巨大轉變,讓他給我擦衣服,讓他對那個叫王寒的魁梧大人潑酒,他都一一照做了,這也證明了何陽向那所彪哥借錢的事情屬實!”
這一刻眾考生恍然大悟,他們現在才明白為何酒宴上何陽會突然對陳弘遠客氣起來。
“我也曾看過何振平屍體的照片,他是被人用麻繩在頸後交叉勒死的。何振平脖子右側的勒痕明顯比左側要深,可見凶手是個左撇子!在婚宴上,我曾用酒杯丟擲何陽,何陽在這之前雖然極力掩飾自己左撇子的事實,但在遇到突發情況時,他還是不假思索的用左手接下了我丟擲的酒杯!這之後他擦拭我衣服上的酒漬時,也是先用了左手,然後又很快的換回了右手,這些都是他露出了破綻!”
說到這裏,所有人都沉默不語。燕京、嘉尚的董事長高並進、姚耿書臉上均是有驚訝之色一閃而過。
赤陽董事長張鎮圖雖然同樣有驚色,但他的驚色中卻多了幾分欣喜與神往,仿佛就在這一刻,他想起了很久遠的事情!
陳弘遠的班主任範小明先是幹咳一聲,打破了考場的寧靜,然後說道:“如此說來,我這學生是通過了考試!”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反駁,顯然都是默認了這個事實。
燕京蘆屬集團董事長高並進突然說道:“陳弘遠通過考試這一點毋庸置疑,但因為他一人的舉動,破壞了其他人的考試,這一點該如何處理?”
董事長說話,燕京集團的考生立刻附和起來。
“我覺得這根本就是兩碼事!”一道清亮甜美的聲音突然響起,考場又重新恢複了安靜。
陳弘遠望向了說話之人,不由得心跳加速,這突然開口的竟是自己心儀已久的女生沐熙禾。
沐熙禾向高並進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對別家公司董事長的尊敬,然後說道:“本就沒有規則要求考生該怎麽完成考試,陳弘遠雖然打亂了大家的調查方法,但他走後,凶手何陽依舊在婚宴上,大家還是能夠繼續探查,可這裏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選擇了離開去請求考官們伸張正義,怎麽看都是我們自己放棄了考試!”
句句在理,眾人無話可說。
陳弘遠心中滿是甜意,望著沐熙禾的動人臉龐不禁癡癡發呆。突然間他內心又是一寒,原來沐熙禾察覺到了他的偷看,並拋給他一個殺氣濃鬱的眼神。
陳弘遠猛然回過神來,揉了揉眼睛,開始望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