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同行
臨近晌午。
陳弘遠四人走入一條狹長小道,卻被一幫劫匪攔住了去路。
“我們隻收錢,不要命!”當先一名魁梧大漢說道。
陳弘遠忍俊不禁,回想上一次遇到劫匪的情景,竟發現劫匪們遇到目標時所說的台詞都是大同小異。
“要錢沒有,要劍倒是有一把!”嚴逸春策馬而出,立於人前,傲慢說道。
魁梧大漢沉聲道:“你們腳下這條路,是我們兄弟幾人開拓,平時大雨後的修複也都是我們在做。我們可不是在攔路搶劫,隻是在向你們收取過路費!”
陳弘遠一聽,倒是覺得這幫人並沒有那麽奸惡,所提出的要求,倒也合乎情理。
“強盜就是強盜!”嚴逸春不屑道。
魁梧大漢臉色驟變,殺氣突起,“幾位如果不肯交出錢來,那我們就隻好用強了,到時傷了幾位的性命,可別怪我們!”
嚴逸春哈哈大笑起來,“憑你們也想要我們的性命!”
說著,他轉頭對譚璿道:“譚兄,我們這是要為民除害了!”
譚璿麵無表情,“我隻負責保護小姐和身上那樣東西!”
嚴逸春一愣,“都一樣,皆是殺敵!”
嚴逸春又冷漠的瞥了陳弘遠一眼,“殺他們是為了保護小姐與譚兄,與你可沒有半分關係。你想活命要麽自己殺人,要麽花錢買命!”
陳弘遠對嚴逸春不屑一顧,他從懷中掏出薑畢尚臨行前贈給他的盤纏,然後將錢囊丟給了那攔路要錢的大漢,並說道:“這些錢夠我們四個人的過路費了吧!”
大漢接過錢囊,在手掌心掂了掂,然後笑著回應道:“多謝!”
說完,這幫人瞬間散去。
一心想要在寧姬麵前逞威風的嚴逸春,瞬間大怒,朝陳弘遠怒罵道:“你個孬種,不知迎難而上,還算劍客嗎?”
陳弘遠一臉委屈,“不是你讓我花錢買命的嗎?你看我這人多仗義,不僅買了自己的命,連你們的命都一起買了!”
“呸!”嚴逸春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你根本就不配用劍!”
一旁的寧姬也譏諷一笑,“這人還真是根軟骨頭,毫無劍客的血性。”
陳弘遠聽了這話,好奇反問道:“何為血性?”
寧姬瞥了陳弘遠,隨即不屑一笑,沒有回應,她根本就不願理會陳弘遠。
譚璿似乎也對陳弘遠這種行為感到不齒,“貪生怕死,本是人之常情。但成為了劍客,就要永遠將劍士的榮譽放在第一位,寧死,也不能辱沒手中劍!正如嚴逸春所說,你根本不配用劍!”
陳弘遠無奈一笑,默然不語。
“我們走,陳弘遠,你如果還有點尊嚴就別跟過來!”說完,嚴逸春輕夾馬腹,策馬前行。
譚璿、寧姬也先後跟上,沒在理會陳弘遠。
陳弘遠望著三人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花錢救了他們的性命,他們非但沒有感謝自己,反而還說自己不配用劍,沒有血性,這就是大洲劍客的風采?
你大洲的劍客講究尊嚴榮譽,滿口道義規矩,可除了那位開創劍道新風的劍客斷劍外,也沒見有誰的名號流傳後世。
相反那被說成無義戰的春秋戰國,卻有許多憑借計謀暗箭,揚名後世的悲壯刺客。
陳弘遠駕馬前行,不平歸不平,還是要跟著他們,沒有他們的帶路,自己也沒辦法趕到儋州,見到那曆史上有名的暴君楚陽公。
茶攤,嚴逸春、寧姬、譚璿三人最先來這到裏歇腳,隨後趕來的陳弘遠也毫不客氣的與他們同桌而坐。
嚴逸春譏諷道:“你還真是厚顏無恥。”
陳弘遠置若罔聞,端起茶碗,一飲而盡。
茶葉在齊朝後才會出現,所以這裏茶攤供應的茶水,不過是燒開的白開水而已,雖是如此,陳弘遠也覺得茶水甘甜可口,沁涼舒暢。
嚴逸春眼珠子轉了轉,冷笑說道:“陳弘遠,你是不是很有錢?”
“窮人,在將錢囊丟給強盜後,更是身無分文。”陳弘遠無論是在現代世界還是當下的洲朝,都是個十足的窮人。
“你也不必過謙,通過你剛才給強盜錢囊的闊綽舉動,就足以證明你是個有錢人!”嚴逸春緩緩站起身來,“所以這頓茶錢,就由你這個有錢人代付了,當然,我嚴逸春也不是占便宜的人,如果你能順利到達儋州,我請你吃烤羊!”
陳弘遠無奈一笑,這嚴逸春又開始為難你起自己。
“走吧!”
嚴逸春輕輕拍了拍陳弘遠的馬腹,然後為寧姬牽過馬匹,待譚璿與寧姬均上馬後,自己這才上馬對陳弘遠道:“我們先走一步了!”
話音剛落,三匹馬踏塵而去。
陳弘遠從懷中掏出一枚錢幣,嗤笑道:“還好有從現代世界帶來的身外物,雖然不多,付個茶錢卻是綽綽有餘!”
他將錢幣丟在桌上,然後準備乘馬前行。然而他剛走到馬旁,那批棕毛大馬口中忽然噴出白沫,倒在地上,*不止,片刻之後便沒了呼吸。
陳弘遠先是一驚,忽然想起了嚴逸春適才拍自己馬腹的舉動,立時醒悟,是他毒死了自己的馬!
果然,陳弘遠在馬腹上發現了針孔大小的黑眼。
陳弘遠暗罵嚴逸春的無恥,他說自己卑鄙,出手趁人不備,他自己不也使出了毒針這種下三濫的伎倆,而且是用在了馬身上。
陳弘遠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手指開始敲擊桌麵,他每當陷入思考時,食指都會不由自主的有節奏的敲打著。
他身上的那點餘錢,付個茶費綽綽有餘,買馬卻是天方夜譚,看來這嚴逸春是鐵了心要甩脫自己。
嚴逸春一行奔出數裏路後,譚璿在前勒馬停下,問道:“就將他丟在那了?”
“難不成譚兄想與他共乘一騎?”嚴逸春似笑非笑的說著。
譚璿冷哼一聲,“嚴兄行事做派,到也不比那姓陳的強多少!”
嚴逸春臉色一沉,“譚兄拿那種卑劣貨色與我比較,是不是太瞧不起人了!”
譚璿冷哼一聲,不在說話。
寧姬望了一眼身後,神情憎惡,“這種人多看一眼都會覺得惡心。”
說完,她又轉頭望向嚴逸春,眼神親昵。
嚴逸春滿臉得意,他這一路追隨,就是為了博得寧姬芳心。
“有人!”譚璿突然喊道,隨即十多名壯漢從道路兩旁的草叢間竄出,將三人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