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六 章 心切守候
幾天之後,在“明月門”的“扶風堂”內,“龍老”正在大廳內和那位清怡姑娘輕聲說著話,他們在大廳內剛和“明月門”的所有捕頭商議言論完明天六月十五日在“武林捕”總壇當值的相關事宜,這是慣例程序。
每逢當值日的前一天,他們都會在“扶風堂”內言論安排次日在“武林捕”總壇當值的細枝末節……
其實,說是“明月門”的所有捕頭,總共也隻有八位而已。其中自然包括趙錢郭林那四位捕頭。
當“龍老”他們定論言畢之後,“龍老”便把那八位捕頭示意言出了大廳,然後掩門轉身對也已起身準備走出大廳的清怡姑娘輕聲道,“清兒,現今整個武林都在盛傳前朝遺寶的事,你可也知曉?”
“清兒也聽說了,”清怡姑娘止住了腳步,雖然依舊絲絹掩麵,但仍然掩飾不住因內心激動而略顯話語急促的嗓音,“‘龍伯’,要是我們有了那批遺寶,那該多好啊……”
“傻孩子,又失態了不是?”“龍老”嘴裏雖在假嗔著清怡姑娘,但他的心裏又何嚐不想有緣偶得前朝遺寶啊,“前朝遺寶又豈是我們能輕易得到的……”
“龍老”說到最後,聲音漸漸地低了下來,並且把臉潛意識地轉向了廳外,雖然廳門掩閉,看不到外麵的什麽實際景象,但他的臉上仍流露出了一種期盼、渴求的神色。
是啊,“龍老”心裏也迫切地希望能得到那批遺寶,但那一切都似乎隻是鏡中畫、水中月、霧中花,一切都顯得紛呈複雜、撲朔迷離、難覓形蹤。
“‘龍伯’,現在前朝的遺寶已是整個武林的謎題,”清怡姑娘美眸一閃,目注著“龍老”,“我們要不要也派人去查探一下?”
“不可……”“龍老”微微半睜著雙眼,頻頻搖著頭,“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先不說前朝軍和當朝軍正在磨合融變,再就是‘風雲堡’和‘逍遙島’已經覬覦垂涎,還有江湖上的一些頗有勢力的門派和組織都已明察暗訪。我們如果此時前往,就算有緣,又有幾分把握?”
“那……”
“此事須淡心泰然,靜待時日。”
“可是,‘龍伯’,”清怡姑娘有點心急而擔憂,“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了,那又該如何?”
“放心,清兒,”“龍老”似乎是心有把握、胸有成竹,“要真是那樣,那難免會是幾番龍爭虎鬥,最終鹿死誰手還言之難定……”
清怡姑娘想想也是,雖也心念,但更多的卻是由衷的無奈:“此時此事總是塵埃甫定,刀尖鋒頭,己方隻是聲赫勢弱,總要酌情避其鋒芒,避免無謂的爭端,方為心策。”
“……清兒你在想什麽?”“龍老”閃了清怡姑娘一眼。
“也沒什麽,‘龍伯’,”清怡姑娘輕歎了口氣,似乎要將心中那無奈的心念隨歎而出,“那批遺寶,雖然我們渴望心念,但卻未必就會屬於我們,嘻……不去想了……”
“好孩子,難得你有如此想法,”“龍老”輕歎了口氣,“難為你了……”
其實,在他的心裏又何嚐不想此時即刻因緣得寶呢?隻是、隻是……
“龍老”心中暗歎了一聲,一時倒也無語,沉默了片刻,他又轉了話題:“清兒,明日就是六月十五日了,那位白衣少年定會如約踐行的:‘龍伯’明日已有詳盡心算安排……”
“‘龍伯’,”清怡姑娘輕呼了一聲,“如果、如果那位少年真如‘龍伯’所言,是、是……”
說到這裏,不知為何,清怡姑娘的臉上竟掠上了絲絲的羞窘暈紅之色,好在她有絲絹掩臉,在旁的“龍老”並未覺察到她的儀態神色。
但清怡姑娘話中的嗓音,卻明顯透露著些什麽,隻是她沒有順聲明言而已。“龍老”似乎眨了一下眼睛,試聲問道:“清兒,可有什麽不妥或不適?”
“哦,不不……”清怡姑娘忙不迭地連聲回應,“清兒隻是還想說,如果那位少年和他的叔叔沒有能力或者不願相助我們,那我們就不要難為他們了……”
“……清兒,你心地真善良,”“龍老”閃目著清怡姑娘一小會,才接著道,“放心,‘龍伯’自有分寸……”
清怡姑娘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再做回答……
……
第二天,也就是六月十五日,在“武林捕”總壇的大門口,已大早地分別派上了“明月門”的藍色皂服捕快。
本來今日負責在大門口值日的是那位脾性暴躁的林捕頭,但“龍老”心中不安,唯恐此人心粗誤事延報,於是便在昨日叮囑今日陪同,表麵上是同負大門值日之責,實是專心留意白衣少年叔侄倆……
從辰時一刻起,便有一些聚會學員陸陸續續地來到了“武林捕”的總壇,如往日聚會慣例,他們在入經大門口時,分到了由專門兩位分發傳單的“明月門”的捕快發給的今日聚會傳單,然後進入總壇內的庭院等候……
總壇門口的大街上,雖不是人山人海,但也是人來人往。偶爾來往的人群中,總有一些聚會學員轉壇而入,但總還不見白衣少年和藍衫漢子。
“龍老”的心裏有點按捺不住了,他抬頭望了望天色,估摸已是辰時三刻時分,但怎麽還不見他們呢?
難道,他們今日不來了?是食言不是有事?“龍老”的心裏隱隱泛起了一絲焦慮和不安,雖說他曾經滄海桑田,但也不免為之心念神牽,如果不是為了清兒。
先前,“龍老”不曾注意到已先到總壇內的那位奴仆老翁和雜役老嫗(自然是“福叔”和“福嬸”)都曾有意無意地在大門口閃過,也自然有心裝做無意地閃了一直在門外等候的“龍老”幾眼。
他們已經從四弟那得知上次聚會的詳細經過,隻是不知道身為“武林捕”總壇的“龍老”為何會對初次參加聚會的楓兒青睞有加,自然而然、油然而生的嗬護關愛之心倍令戒命四弟格外嚴加防範,自己夫婦倆也絲毫不敢鬆懈怠慢……
轉壇而入的聚會學員漸漸地稀落了下來,“龍老”心裏悵然若失地輕歎了口氣,微微抬頭看了看天色,時辰應該差不多了。
再轉首大門內,剛才還在庭院內等待大廳敞開的所有聚會學員井然有序地相移而入得差不多了……
這時,“龍老”才發現在正對著大門口的大廳門外的一隅,一位錦衣綢衫的少女也正在向大門口不時地張望著。
瞧她的神態,不難看出她是在等待遲來未到的誰。在她的身旁兩側,還各自虎步勁軀著一位漢子,也不難知道他們是這位少女的侍衛保鏢。
這位少女是誰,以及她的身份背景,“龍老”都很是清楚。隻是此時他關心的不是她……
而,就在他內心因此少女心思神慮、東顧西盼著遲來未到的某人而有所詫異之時,兩位已頗熟悉的身形恰如其時地從他的身旁輕輕地閃過,走進了總壇的大門……
這,不就是那位白衣少年和藍衫漢子嗎?“龍老”心裏大喜過望,口中輕“咦”了一聲,“小兄弟,你們終於來了……”
因為聚會的時辰將至,“龍老”本來也是想回身總壇內,這樣正好與白衣少年叔侄倆同身齊形,順勢起步。
其實,南宮明楓和四叔他們早就來到了揚州城內,隻是來時過早,又因已熟知聚會的詳情,已沒必要過多融身“繁華喧囂”,故而心估應時即可。
“放心,老伯,”四叔淡淡地回應了一聲,“我們言出必行,楓兒更是一言九鼎。”
“好,口氣不卑、口吻不凡,”“龍老”在心裏暗暗地輕呼了一聲,“應該果真是人中龍鳳之流,欲與這類聰明睿智的‘潛湖遊龍’深交,隻能以情心深觸其情感……”
“老伯,您特意在此等候我們嗎?”南宮明楓也和四叔一起,略停了下腳步,轉首對“龍老”微微一訝。但終因聚會的時辰已到,他們也隻是略停了一下,口中歉意了一聲“對不起,老伯,我們要失陪了。”便又邁步走向了大廳……
“龍老”也知道此時已不是談話深交的時候,好在他們已經來到了總壇,自己的良苦用心應該不會“付諸東流”——等下當他們進去聚會的時候,自己要趁機去查看一下他們的聚會簽到實況。
當“龍老”再次抬頭移目時,卻發現剛才還在大廳門外一隅,心焦神急、情牽外眺的那位錦衣綢衫的少女不知何時已不知了形蹤,估計也是進去聚會了。
隻是心想上次聚會時,那位錦衣綢衫的少女曾與這位白衣少年有過麵緣儀談,估計她剛才苦等守候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