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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海鳥驚魂

  深深地調整了幾次呼吸,又是心歎了口氣,希望不知何方的緣份佳人,不論天涯海角,今生就算不能重逢,也要心憶相遇。


  再見了,帶著深深的心靈烙印,它艱難地察看了一下四方,確認無險之後才展翅飛了出去。在心神恍惚之間,它不願清晰著剛才的一絲模糊的“永別了”閃念。


  趁著晨輝弱光,信鴿仍舊一路中空東飛,速度不算太快,希望可以在自己筋疲力盡之前,趕到已經不算太遠的主人海船上。


  於是,它就在內江近海口,看到了海燕覓食的優美情景。


  主人的那艘“逍遙島”的海船,就在不太遠的海麵上,已經可以銳眼察點了,相信不需多時,將會飛達。


  太累了,先行歇息片刻,因為它知道,在有海鳥覓食的地方,其海麵下,必有漂浮生物。


  而有漂浮生物群的地方,就必定安定祥和,斷無危機可言。


  小魚群的繁星黑點,它隔空向陽觀測到,應該可以藉此稍作歇息,再行趕路了。


  當信鴿興致衝衝地俯衝斜下時,也正是年輕的海燕覓食得逞,欲行載重奮力向上展翅之時,忽然——


  在剛才海燕戲水覓魚處,隨著魚群驚慌失措地回散而開,一團浪花破空四濺,破立在波浪之上,燦花於微空之中!

  一條頭大尾小的大魚衝浪破空而起,魚躍當空,張著一張平齒細牙的大嘴,甩尾騰空,衝咬海燕而去。


  此條大魚,呈銀白略灰色,尾部的用力一甩,更是浪花飛射,踏波甩浪而起,其強大的衝擊之躍力,讓整條大魚都平空魚躍三尺之遙!

  海燕剛剛戲水拍浪而起,而且為了緩解頭重腳輕之嫌,掠速難免有所減緩,碩大的魚眼,直骨碌打轉,大魚拿捏得很是時候。


  按理,此事此景,此時此刻,海魚食鳥應該是鐵板釘釘,十拿九穩之事。


  目光很是銳厲敏感的年輕海燕,也是嚇出了一身的冷汗,再怎麽的用力全速,都得憑勢借力,可如今……此時的它已經後悔貪讒魚食了。


  近處上空的信鴿,更是嚇了一大跳,鳥眼直翻,這、這、這簡直是天方夜譚呐!

  雖然有心卻無力,也不用直接刹住身形,上下左右軌跡的穿梭方式正好可用。它隻是略略地左偏,然後又順勢上飛,劃過一道漂亮的鴿形,便使出吃奶的力氣,直接更是氣喘籲籲地遠遁海船而去了……


  開玩笑,都已經是事關身家性命了,還會累?還不拚命遠離?


  這時,海燕和信鴿才知道,在有漂浮生物群的地方,未必就是安定祥和之象。剛才的那群小魚群可能就是被大魚追趕而漂浮海麵,並非自主上浮。


  隨著信鴿的驚魂遠去,海燕更是心灰意冷了。


  隻覺得手腳,呃不,全身都是冷嗖嗖的,恍若冰窟。但它還是在潛意識中,本能地麻木撲騰著翅膀。


  照這樣的方位和角度,就算不能整口吞下,大魚也必定能將海燕的剪刀尾巴咬住,這又有任何疑問的區別嗎?


  隻是,不知是剛好還是不巧。被大魚破空四濺的浪花,有一團雞蛋大的浪點,就是向外飛濺之後,衝擊在了海燕的身上。


  猛勢很強,帶著衝力,將海燕硬生生地向前衝翻了出去!


  在海燕驚愕茫然中,它已脫離了原先的方位。當碩魚的大嘴落空時,海燕的全身已被海水打濕,趔趄空翻了兩下,差點掉入海中。


  大魚已無法瞬間借勢發力,而海燕隻是空攔了下全身的羽毛後,便又接著驚魂未定地騰空升翔,閃電遠去了……


  當信鴿上氣不接下氣地逃竄到了遠方的那艘“逍遙島”快船時,早已有一位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屹立在高聳的船頭,遙空前伸的左手,便成了慣例承接搭落的著歇處。


  這位中年漢子,正是訓養調教信鴿的好手,也可說是信鴿的主人。


  昨日一艘“逍遙島”的海船潛入相隔迢迢的內江行事,雙方約定不論事情的成敗與否,都會飛鴿傳書,以達訊息。


  估計應該在昨日的午後或落幕時分便可飛鴿到達,卻不曾想,耽誤了一宿心焦時光,也不知曾出何事。


  原本中年漢子都是穩立甲板處靜候鴿音,但自信滿滿的一整個昨日午後,便被疑惑不安所驅散取代。


  更有一整宿的心焦神慮,令得他早早拂曉時分便擔驚受怕的立在船頭,極目遠眺,希望可以宿願心歸。


  敏感的他已經預知了此事的反常變故,一定出事了。隻是不知事出何方,如果隻是信鴿出事,那倒無足輕重。


  但如果事出入江的海船,那可就大事不妙了。雖然海船上,有部分“逍遙島”的人員,但更重要的則是,此次相商共船著,還有不少“風雲堡”的重要人員,容不得失,尤其更有少堡主“中原一寸劍”在內。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風雲堡”的“鬼機子”曾應允布陣結界“逍遙島”。以他的半仙神通,護得“逍遙島”的空間太平,如此細微肩重,以他的輕微地位和身份,怎可不顧慮頗多?

  不過,不自信地想想,當今武林中似乎還沒有誰人和任何勢力可以撼動那艘海船上的那樣實力?

  略為心寬的同時,他看到了前方半空中的一點灰影正在死命地往這裏驚竄而來。


  來了,他的目光很是犀利,而且那個灰點,他也很是熟悉,常年的職業習慣,已令得他深知了自己身旁所經手的熟悉之事。


  沒錯,就是那隻聯絡的灰色信鴿,當接手近胸前時,才發現了信鴿的氣息很弱也有點紊亂,有點不符合它自身強壯的體魄。


  有點外強中幹的疑惑感覺,這家夥,肯定做了什麽好事……


  微微皺了下眉頭,不知曾出何事,足足耽誤了一宿,中年漢子解取下鴿腿上綁著的一小卷紙張,這就是傳書的訊息所在,自己必須飛呈船上的高層定奪。


  由於言語難以全通,隻好任由它步履蹣跚、目光閃爍,明顯做賊心虛地跌撞回了放置在船頭的一個偌大的鴿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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