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刮花她的臉
蘇木茵卻在他懷中輕聲道：“你別這樣，寧以心出來了會看到。”她話落的片刻，正好看到寧以心挽著陌羽崢的手臂從酒吧門口走出來。眨了眨眼，她將視線轉到別處。
陸子軒卻沒動，摟著她的雙臂更緊，喝了太多酒此刻嗓子黯啞得厲害，他悶悶的在蘇木茵耳邊說：“小茵，你別這樣，你知道我不喜歡她的。”
蘇木茵將臉埋在他肩膀處沒說話，就算做不成情人，他們也是法律上割舍不斷的兄妹，她沒法做到對他形同陌路。
由於下雨，陌羽崢和寧以心在酒吧門口的屋簷下站了會兒，寧以心當然看到了對麵街邊相擁在一起的那兩人，心裏別扭的厲害，很恨陸子軒強吻了自己後又和蘇木茵牽扯不清。
開口的聲音柔弱而委屈：“他們……”
陌羽崢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好看的雙眼眯了眯，冒著細雨將寧以心帶到停車位，打開車門讓她上車時漠然的丟下一句：“喜歡淋雨秀恩愛，那就隨他們去，說不定分得更快！”
而此時，陸子軒抱著自己心愛的姑娘，同樣沉默著，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下，獨自咽下心中的苦澀。良久的靜默後，他終於再次開口，在她耳邊輕聲說：“小茵，我知道你喜歡上了陌羽崢，我會幫你的，真的，哪怕要我逼自己和寧以心在一起，如果能成全你，我也會義無反顧。”
蘇木茵一身疲憊的從酒吧回來的時候，剛用鑰匙打開董綿家的門，客廳的明亮燈光讓她有些意外，身為孕婦的董綿一般都是很早睡的，而此刻，已將近淩晨。
在玄關換鞋時，蘇木茵低著頭喊道：“綿綿，還沒睡嗎？”
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她詫異的站直身子走過去，環視這不大的客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板上雙臂抱著膝蓋的女人。
“綿綿，你怎麽了？”蘇木茵快速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來，雙手撫上她裸露在短袖睡衣外的手臂，冰涼得刺骨。董綿租的房子並不算好，隻裝了地板，根本沒有鋪地毯，深冬的夜晚，穿著單薄的睡衣坐在地上可想而知有多冷。
蘇木茵奮力將她拉起來拖到身後的沙發上坐下，拿過一旁的毯子捂住她全身給她取暖，又匆匆跑到廚房給她端了杯滾燙的開水擱在她手心。做完這一切，她才坐到董綿的身側，伸手摟著她肩膀，擔憂的詢問：“怎麽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關於孩子的？”
蘇木茵不知道董綿被什麽打擊得變成這樣，也不知道她坐在地上多久，更不知道，如果自己今晚沒有過來找她的話，她會不會就這麽一直坐在地上直到天亮？
董綿此時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出神的狀態，視線毫無焦距，臉色更是蒼白而無神。聽到蘇木茵的話，她似乎才開始感知到周圍的世界，眼波微微動了動，她沒有眨眼，將視線慢慢移動，落在蘇木茵臉上。在看清她的一瞬，大大的眼眶已然凝聚水霧，下一秒，豆大的淚珠就從她泛紅的眼眶中滾落而出。
似乎隻是一天不見，董綿就瘦了不少，下巴變尖了，整張臉都小了一圈，顯得一雙大眼更加大。蘇木茵了解董綿不是遇事就哭的性子，此刻看著這樣的她，不免心疼得厲害，摟過她的身子靠在自己懷中，雙手輕撫著她瘦小的肩背，發現她正在微不可察的顫抖，不知是因為冷的還是怕的。
董綿無力的靠在蘇木茵的肩頭，已然哭得喘不過起來，說出的話也是斷斷續續的，“小茵，我找到孩子……的爸爸了。”
蘇木茵睜大了眼，安撫著她的雙手也頓了下，想了想，還是不確定的問道：“你，什麽意思？”
“是裴賢君對不對？”董綿在她懷中低喃，哭泣中的嗓音沙啞得不像話，“我知道你早就知道了。”
不然，也不會暗地裏撮合他們倆，還一直勸她先不要去醫院做手術。
蘇木茵將董綿推起來坐好，幫她將貼在眼淚潤濕的臉頰上的發絲別到耳後，才輕聲問她：“你是怎麽知道的？”
董綿緊抿著唇不說話，泛紅的眼眶中卻不斷有淚水溢出來，她仍舊在哭，卻不再哭出聲。
她忽然抬起頭看向蘇木茵，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她兩邊的胳膊，手用力的攥著，顯得很激動。“小茵，你明天陪我去醫院好不好？我不想要這個孩子了，不管怎樣，我都不想要他了！”
蘇木茵將掉落的薄毯給她重新圍上去，沒有直接答應或拒絕，卻問道：“為什麽突然不要了？我記得你當初不是很喜歡裴賢君的嗎？現在孩子是他的，你難道不應該開心才對？”
董綿雙臂抱緊自己的膝蓋，將身子蜷縮在沙發的角落，眼睛睜得大大的，空洞卻無神。她不斷的搖著頭，無助而柔弱，低聲呢喃：“我就是不想要了，我要打掉他，不管我承不承受得了，都要打掉他。”
“是不是裴賢君來找過你？”蘇木茵擰緊了眉，疑惑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董綿緊緊的閉上眼，豆大的淚珠從她閉合的雙眼中滑出，她似乎有些崩潰，已到了承受的極限，歇斯底裏的喊：“小茵你別再問了，我什麽都不知道，隻想打掉他。”
“好好，我什麽都不問了，你不想要孩子，我就陪你一起去醫院，你別再哭了，情緒這麽不穩定，我怕醫生不會同意手術。”蘇木茵知道不能再刺激她，索性先安撫著，心裏卻亂得很。想了想，她試探的說，“綿綿，我明後兩天都要上班恐怕走不開，周六再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董綿將頭埋在膝蓋間，悶悶的沒有說話。
直到將她安撫好看著她睡著，蘇木茵才輕聲走出臥室，關上門，坐到客廳的沙發上。手機被她從進門就擱在茶幾上，她盯著看了好久，起身拿起來走到客廳外的小陽台上。
按下那一連串號碼的時候，蘇木茵還在想，她是什麽時候將他的手機號銘記於心的呢？陸子軒說看的出來她喜歡陌羽崢，她想，或許吧。
鈴聲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蘇木茵這才意識到此刻已淩晨一點，就算再怎麽晚睡的人，也都睡著了。她拿下手機正準備掛斷，手心卻震動了下，是電話接通的提醒，她拿起來接聽，耳邊就傳來男人頗為不耐的音調，低沉而暗啞：“找誰？！”
一副被驚擾睡眠的煩躁樣。
蘇木茵知道此刻的男人沒什麽好耐心，也就直接開門見山的道：“董綿孩子的事，是你告訴裴賢君的？”
冰冷而質問的語氣，瞬間讓睡意朦朧的男人清醒不少。陌羽崢單手揉著額頭，在床上翻了個身，透過紗窗看向繁星寥寥的夜空。
長時間得不到回應，蘇木茵蹙眉看了眼手機，並未掛斷，忍不住開口叫他：“陌羽崢！”
“三更半夜的，不睡覺打什麽鬼電話！”男人的語調仍舊滿是不屑，吊兒郎當的，卻不見了前一刻的凶狠與不耐煩，“以後半夜想我了，直接來旖旎莊園找我。”
“我和你說正經事呢！你給我認真點！”蘇木茵心裏也很煩很亂，“裴賢君今天找過董綿了是不是？”
“別的男人有沒有找過別的女人，關我什麽事！”
“可是董綿非要讓我陪她去醫院做手術！她的體質現在做人流很危險的！”蘇木茵急了，忍不住吼他，“你們男人真是最不靠譜的生物，自己做的錯事卻要女人來承擔！”
“嘿，你至於這樣義正言辭的嗎？我又沒對你做什麽讓你不可承受的事！”陌羽崢掀了掀眉，勾唇譏諷。雖然睡覺被吵醒，可深夜通話的感覺好像還不賴，尤其想到彼端急紅了臉的小女人，他就覺得心情尤為舒暢。
那端沉默了好久都沒說話，陌羽崢沒有開燈，寂靜漆黑的臥室甚至可以聽到手機那端輕微的呼吸聲。
他心情很好的勾了勾唇，慢悠悠道：“其實，她也不需要做人流，裴家就裴賢君這麽個獨子，裴老更是老來得子對他寵得不行，也巴不得能早些抱到孫子。或許裴老看在董綿肚子裏孩子的份上，會準她嫁進裴家。”
“裴賢君把董綿刺激成這樣，可以看出他並不愛她，就算嫁進裴家，沒有愛情的婚姻也是很難長久的。”
陌羽崢聞言輕笑：“豪門家庭裏，哪那麽多情情愛愛，權衡利弊得失後過完一生的也大有人在。”
電話那端又是沉默，陌羽崢眨了眨好看的黑眸，又道：“況且，日久生情懂不懂，傻姑娘？”
“裴家老宅的地址在哪兒？”蘇木茵突然道。
陌羽崢仍舊很有耐心的回答她，卻忍不住笑，“你以為任何一個陌生女人跑到裴老麵前說有了裴賢君的孩子他就會管？”
“什麽意思你給我說清楚！”蘇木茵急得捏緊了手機。
“如果身為陌氏總裁的我去說的話，效果就不一樣了。”陌羽崢慢悠悠的說，“我可以幫你，不過……”
“不過什麽？”
“我幫你一次，你就得……陪我睡一次。”陌羽崢語氣很是輕快，彰顯著他愉悅的心情，“我在酒吧被你蹭得硬到現在，難受得厲害，又被你吵醒，你總得給我瀉瀉火吧。”
回應他的，卻是電話那端“嘟嘟嘟”的掛斷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