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誇夫黃雀(萬更求訂閱)
陳浮生聽了兩個噩孽表忠心,微微點頭。
旋即,低語問肩頭的猻喉
“你的黑氣,能不能瞞得過左輪噩孽或更強者的窺探?如若不行,我再另想方法。”
沿途他們遭遇的陰魂、冥卒、下輪噩孽,相當於人間四境宗師的水平。
在黑氣遮蔽下,能瞞過這個水平線,不代表更強者也能瞞得過。
猻喉聽明白,並未猶豫,而是指了指自己,發出字音
“分!”
它說完之後,脖子下的喉囊瞬間鼓脹,如同一個圓皮膜,將它自身容納進去,包得像是一個球。
霎那,猻喉化作的圓球,一分為四!
四個小黑球,閃電般貼在每個人的喉嚨下。
僅僅也就這麽一瞬,陳浮生便感覺自己喉下冰涼如浸,絲絲寒意蒸湧向上,繚繞在臉龐上,頭頂上。
他轉眼看向老黃和綠哥,見這兩個噩孽,喉口一團黑氣仿佛皮癬。然後絲絲縷縷的黑氣蒸湧向上,繚繞得臉上陰晴不定,增添了許多凶惡和詭異。
但是老黃和綠哥卻是逾發膽顫心驚。
因為二人皆可感應,若有什麽風吹草動,這一塊黑皮癬似的東西,瞬間便能將他二人吞噬幹淨。
“咦?”
但同時,老黃和綠哥打量陳浮生,也是心頭一震。
“道友這你身上的氣息,與我等毫無區分啊!”綠哥忍不住疑道。
陳浮生看了身邊的哮天犬,發現同樣如此。喉下黑氣繚繞,上古濁氣的氣息掩蓋自身,變成噩孽般存在。
“隻要我不動用法力爭鬥,這個噩孽偽裝便不會拆穿”陳浮生立即明白。
“走!”
陳浮生心中大定,指向前方,“你們帶路,去拜訪薛仙子!”
一路繼續向前。
三層的浮屠塔,已經頗為廣大,要想穿過,去另一個浮屠塔,也並非容易的事。
他們抵達這一層的塔內,也就相當於和薛仙子在同一區域。
老黃也算小有名氣,當年也曾來到,所以路徑熟悉。
在陳浮生的驅策下,在喉口黑癬的致命威脅下,兩個噩孽隻能盡心盡力,加快行程。
一路上,陳浮生和哮天犬並未動手。
兩個噩孽成為主力,遇鬼殺鬼,遇噩孽能避則避。不能避的,被喉口的黑癬吐出舌頭卷入吞噬。
見到猻喉的分身都能如此“殘暴”,老黃和綠哥更是戰戰兢兢,再無任何僥幸。
約莫三個時辰後。
陳浮生眺望遠端,已經接近一座並不像“黑柱牢獄”,而像是王公貴族郊外別院的建築。
“就是這裏!”陳浮生心中大定。
在天地橋的窺探中,此地景象已經深印他腦海。
周圍可見不少原始惡靈,井然有序地遊走巡邏。
三界之內,陰魂是最下層的鬼怪,邪魂和精魈則是培育而成。隻有原始惡靈,才稱得上實力強橫的鬼怪之類。
甚至有的原始惡靈,並不見得弱於噩孽。隻是噩孽靈智更高,上古濁氣所化,有進境向上的潛能。
所以原始惡靈反而成了噩孽的附庸,甘為驅使。
老黃和綠哥,領著陳浮生和哮天犬,緩緩接近那處巍巍矗立的建築。
“站住!”幾個凶形惡狀的原始惡靈,圍攏上來。
“吾乃二層地府的黃老申,前來入盟!”
老黃當即帶著噩孽的威嚴風範,冷冷睥睨這幾個原始惡靈。
其中一個原始惡靈,打量陳浮生等人,再才點頭道
“你們稍侯,我去通稟!”
說完,也不理會,轉身向建築內而去。
“呸,好大的架子!!”綠哥大是不滿,森冷地眼神盯著周圍幾個原始惡靈,有撲上去廝殺的衝動。
老黃哼道“通稟?咱們上古濁氣接近,便有感應,又何須通稟?”
陳浮生倒是無所謂,饒有興致地打量環境。
可以看出,這個薛仙子的勢力並不算小。建築周圍隱約可見不少原始惡靈在巡邏,也有其他噩孽出沒。
“為什麽冥獄地府會放任這些噩孽,結盟結派,而不剿滅?”
陳浮生若有所思。
他自從聽了那幾個冥卒的交談,感覺十八層地府並不是鐵板一塊,而是各管一攤。
明明知道薛仙子在圖謀反叛,打出三層地府。但地府的冥界高層,對此卻無動於衷。
也不知是反應遲鈍,還是另有原因。
片刻後,那個通稟的原始惡靈折返,冷聲道
“薛仙子問,既是入盟,有無貢奉呈現?若無,那便無資格入座。”
老黃和綠哥氣得發顫,恨不得當場將這幾個原始惡靈撕了,再闖進去問個明白。
噩孽在地府裏,向來是橫行無忌的存在,何曾受過這等羞辱?
陳浮生擺擺手,示意老黃和綠哥稍安勿躁。然後,他輕輕拍了拍喉下,發出一道意念。
瞬間,一滴宛若琥珀狀,黑亮濃鬱的濁氣精粹,便凝結在陳浮生指間,將之遞給老黃。
老黃隻是嗅了一下,便覺得渾身發飄,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再才拈著精粹琥珀,拋給原始惡靈,傲然道
“呈現你家主人看看,此乃珍罕奇物!是吾煉丹所得,世所難求!”
那個原始惡靈也是識貨的,僅看一眼,便恭敬點頭,趕緊去交差。
不過一會,所有原始惡靈閃開,恭送老黃等人入內。
沿著台階向上,立刻進入大院。
左右皆是陰森的高大樓閣,黑焰繚繞,煞氣彌漫。
陳浮生冷靜觀望,隨同步入居中高樓的廳堂。
廳堂的布置,也類似人間貴族,富麗堂皇。
兩邊擺著金鑲玉的座椅,坐了十幾個三層地府的噩孽。最前端,高台上,則是主座和陪坐。
薛仙子仍是穿著薄紗白衫,玲瓏浮透,單手支頤,靠在主座上,意態慵懶地抬眼望了陳浮生等人。
她也隻是略微擺手,作出示意,然後不再關注陳浮生等人,和身邊陪坐的噩孽交談商議。
老黃和綠哥忍了一肚子氣,隻得繼續忍,灰頭土臉地坐下,忿忿不滿地觀察四周。
“嗯?是他?”
陳浮生坐下,一眼便見到,薛仙子身邊左側,坐的赫然便是那個妖異青年羅鷲。
老黃和綠哥也是見到了羅鷲,頓時臉色尷尬。
畢竟相同出身,如今對方高高在上,而自己卻在下委屈求全。
“吾覺得打出第三層地府,並不明智!”
薛仙子身邊,一個老成在在的噩孽,大聲質疑。
另有個噩孽頓時鄙夷道
“難道窩在這三層裏,天天和陰魂打交道?隻有去了四層,你才知道什麽叫機緣!什麽叫進境!”
那個老成在在的噩孽反懟
“四層吾也知道是好地方,但三層乃是吾等出身所在,故地所在。先將此地經營穩固,再圖進取,豈不更好?”
旁邊有個噩孽也是附和
“宿老說得也有道理,自家基業還未穩,我們也無必勝把握衝出三層。若是損失慘重,東山再起便不容易了!”
薛仙子對這些爭論視若罔聞,而是淡然笑著,看向身邊的羅鷲,慵懶嫵媚的聲音問
“羅鷲賢弟,如何看法?”
羅鷲的眼光掠過所有在場噩孽,有些鄙夷,輕蔑哼道
“營營苟苟,目光淺短,隻知在故土裏橫行,卻不知外界之大,外界之好!”
他這一言,頓時犯了眾怒。大多噩孽紛紛叫嚷喝罵,廳堂內頓時亂成一窩粥。
薛仙子輕叱一聲“都住嘴!”
瞬間,廳堂內鴉雀無聲。
陳浮生坐在角落裏,暗暗點頭。這個薛仙子在三層已經成了氣侯,顯然已是大多數噩孽的首領。
羅鷲得了薛仙子的支持,又再說道
“青溟關之上,乃是溙梧州。此州之下,有寶騎鎮,鎮外貞朧山。你們可知,貞朧山有什麽存在?”
立即有幾個噩孽哼道“鄉野小鎮而已,能有什麽出奇!”
羅鷲沉聲道
“昊界的龍骸、逆鱗!”
“啊?”
“啊!似乎有所耳聞”
在場的噩孽,紛紛驚訝的驚訝,激動的激動。
薛仙子眼中一亮,笑道“羅鷲賢弟,是探到了龍骸所在?”
羅鷲搖頭道
“先不說龍骸在何方,我已經抓到一個關鍵線索,一個關鍵之人。若能將他擒獲,必能得到龍骸和逆鱗的所在!”
“是誰?”
“誰?如此關鍵?”
噩孽們頓時又是哄堂驚訝。
羅鷲緩緩掠過眾噩孽,吐出一個名字
“陳浮生!”
底下就座的陳浮生一臉古怪,身邊的哮天犬聽到,也是在座上歪了一下,險些失態。
薛仙子看著羅鷲,輕語問“哦?這個叫陳浮生的,有何特異之處?”
羅鷲的臉色頓時陰沉,顯得有些忿恨,說道
“這小子年方十歲,有異色雙瞳,宛若半盲的遊方小道士。其本身並無多少出奇,但他身後,有個與龍骸相關的人物。”
“可惜那個如遊魂般的人物,難以窺探。但這個陳浮生是他的弟子,雙方甚親密。若抓到陳浮生,那便能尋到龍骸所在!”
廳堂內的噩孽們,頓時哄然議論,興奮而激動。
老黃和綠哥咀嚼這段話,頓時極其驚詫地瞧向陳浮生。越看越覺得眼前的年青道人,與羅鷲所說相似。
陳浮生仍是不動聲色,他喉口有黑氣繚繞而上,濁氣附身,隻要他不動,也無人得知他的根底。
薛仙子舉起皓腕,示意眾人安靜
“如今咱們麵前有兩條路,一是結盟,拉攏故土道友,匯合力量衝出三層,去四層地府打出一片基業!”
“二是依從羅鷲賢弟所說,合力抓捕這個陳浮生。一但得手,便能查獲龍骸的蹤跡,得到逆鱗這等本源至寶!”
“大家斟酌一番,到底走哪一條路!”
廳堂內的噩孽們還未表態,羅鷲站起身,又加一句
“元夕之夜已經臨近,無論人間界還是冥獄,都會忽略寶騎鎮的存在,而是專心致誌對付肆虐黃泉小千路的麟兇!”
“咱們趁此時機,一舉拿下寶騎鎮的寶藏!薛仙子向來是慷慨大方,逆鱗若得手,僅須分出微末一些,便能助我等進境年輪,實力大漲!”
“如此,再圖謀四層基業,才是穩妥!”
此話一出,廳堂內的噩孽們頓時有些坐不住了,紛紛請戰。一時間哄鬧如趕集,各種議論紛雜此起彼伏。
底下的陳浮生看得一陣陣皺眉。
之前還覺得薛仙子有些勢力,不可小覷。但此刻看來,卻是一群烏合之眾。
不過,陳浮生總覺得羅鷲表現得很激進。分享這等隱秘,有一種推波助瀾的急切,也不知是為何。
眼看局麵亂糟糟,薛仙子也是蹙眉,有些不耐煩。
正在此時。
蓬~~
一聲暴響。
陳浮生對麵的座席裏,五個椅子被氣浪炸開。
其中一個身高魁梧,形象極是威猛的噩孽,長身而起,哈哈大笑
“晁爺本來還想多聽聽你們議論,如何攻打三層地府,如何打進四層。卻想不到,一群烏合之眾,打起了真龍之骸的主意!”
“呸,你等這群濁氣汙穢,也妄圖染指昊界的真龍本源?也不睜開狗眼看看,天有多高!”
他大笑說著,伸指從眉心徑直劃下。
嗤喇~~
一張若有若無的虛影“皮膜”,被他分裂開來,撕扯而下。
頓時,露出同樣魁梧高大,氣質威猛的形象。濃眉大眼,方臉棱角分明,眉頭有一朵紅焰般的印記。
而且年齡也就二十歲左右,與之前的偽裝並不相同。
這個威猛囂張的年青人身邊,四個屬下同樣撕下“皮膜”,露出真身。皆是身高腿長,氣勢龐然,凜然生威。
“誇夫族!!”
“好膽,居然擅闖我三層地府門戶!!”
廳堂內的噩孽們,頓時又炸開了窩。
陳浮生也是驚訝,萬萬想不到,居然還有黃雀在後!
“誇夫族?晁姓?是晁馗和小師叔的同族同宗?”
高台上端坐的薛仙子,此刻也是大驚失色。
但她也認出這個威猛囂張的年青人,頓時起身戟指道
“晁鴻爐!你居然敢闖我的轄下,就不怕我吞了你?讓誇夫族再添一個大恨!”
晁鴻爐哈哈大笑,眼神四顧,睥睨囂張的大喝道
“你以為放任你十年,是本族束手無策麽?”
“如今你的血脈繼承神通,已有小成,正好采攫!晁爺前來,便是順手而奪,多謝你為我培養神通!”
陳浮生聽到這一段話,頓時有些恍然大悟。
如此看來,誇夫族內部有內訌!
也難怪青溟關長老會遲遲沒有決斷,而小師叔卻催促陳浮生快快行動。
“不行,神通若是被這個晁鴻爐奪走,因果仍是不斷。晁馗還是有大麻煩!”
陳浮生當即有了決斷,對哮天犬使個眼色。
場麵至此,已然失控。
薛仙子勃然大怒,長身而起,左臂前伸,右臂挽回。如玉皓手上,一團烈陽光輝迸裂,耀眼畢現。
逐日神箭,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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