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無名之輩(萬更求訂閱月票)
清風徐徐。
鬆林蒼翠間,白霧繚繞,寧靜安然。
陳浮生盤膝坐在洞窟外的青石上,吐納調息,心無雜念。
他已經在此坐了一天一夜,洗淨心神之後,便要踏上征途,前往大荒遺川嶼的前礁之地。
約莫數個時辰後。
一個紫袍道服的中年道人,飄然而至,站在陳浮生身邊。
“遙想當年,我們一群求道的雛子,拜入蓬萊門下。恍惚嗟歎,歲月無情,已是四十餘年光景”
李鬆溪負手而立,眼神中亦有感慨之色,靜靜望著前方那個洞窟。半晌後,回過頭,對陳浮生說道
“當初的蓬萊六子,若要說天賦資質,薑師兄必定首屈一指。隻不過,往事已矣有人留在塵世,繼續前路。有人泯然於眾,從此無蹤。有人煙消雲散,魂魄歸兮”
陳浮生坐在青石上,沉默聆聽。
李鬆溪說完之後,歎息一聲。然後隆重施禮,真摯地說道
“浮生,多謝你的大義大恩!”
“神仙靈蠱,若要誅除,必定是付出了難以想像的代價。如此大恩,李某銘記心中。將來之日,但有差遣,必不背忘!”
陳浮生還以禮數,平靜說道
“我來玉虛靈山,是尋找先師當年的過往,以慰先師撫育之情。其實在來之前,我並未想到,會遇到如此波折。”
“李山主無須多禮。此事若是溯源來說,也與我有關聯。當初我得罪了嫡聖蕭遙鋣,尹子鶴謀害玉虛,多少也有嫡聖的影響。”
李鬆溪抬起頭,遠望山影,點頭道
“你與嫡聖的結怨,我也算是親身經曆過。但未想到,蕭遙鋣所說滅絕一切因果,居然如此肆無忌憚。”
“雲萊州的氣運異動,我已經略微有些查明。根據你所說的劉公子,以及周圍數十人的底細,我約莫知道尹子鶴到底想幹什麽。”
“天外靈絲,其實是與神仙靈蠱有些關聯。尹子鶴憑借從我身上掠奪的血脈精華,再加上雲萊州的關鍵子民,可徐徐鋪展,逐分逐分地侵吞氣運。”
“無論我是否被剝奪靈山主位,還是有旁人來接管玉虛。此地的氣運便不再歸屬靈山,而是全都導向了尹子鶴自身。”
李鬆溪說著,輕哼一聲“他妄想憑借此舉,再次恢複尊者修為!若不是你來到雲萊,恐怕已經被他得逞!”
陳浮生微微點頭,經過推斷,此事已經真相大白。
“尹子鶴的謀害,極其毒辣,甚至野心之大,幾乎可以說超過他自身能力。”李鬆溪看向陳浮生,又再說道。
“如此謀算,單憑尹子鶴一人,是不可能做到。所以其中,有嫡聖蕭遙鋣的影響,也有幾個我心中知道的蓬萊中人!”
“不過,我既然已經恢複修行,前路續上。坐守玉虛,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陳浮生聽完李鬆溪所說,站起身來,致禮道“雲萊和玉虛之事,既然李山主有了應對,那便再無後患。”
“諸事已畢,晚輩也該走了,就此告辭!”
李鬆溪趕緊說道
“浮生,你如今的成就世所罕見!年青一代之內,你亦是個中翹楚!何不前往大荒遺川嶼?”
“你若有意,我可聯合穆長老父兄二人,替你懇求蓬萊長老會,求一個大荒試煉的名額!”
陳浮生微微一笑“多謝李山主的好意。求懇之事,也不必了。我有自己的路,也慣於獨行,還是想自己走。今後若有什麽難處,再找李山主也不遲。”
李鬆溪暗暗一歎,他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年青人的品性,多說無用。立刻從懷中,取出兩個小巧玉匣,遞到陳浮生手中。
“大恩不言謝!但我和穆媖,還是有些東西,要交到你手中。”
“此玉匣,可以儲物。第一個裏麵,乃是薑師兄當年的遺物。穆媖一直留著,也一直想交給薑師兄的傳承弟子”
“第二個玉匣裏,乃是百份氣運丹朱,你收下。修行之路,無論煉丹還是自用,氣運丹朱不可或缺。”
“除此之外,還有十份星塵隕炁。雖說比洞天星塵略差些,但亦是符籙之術不可或缺之物。你擅長符籙,以之煉成真符,威力必增!”
陳浮生微微一怔,但也是坦然接過收下。
李鬆溪長歎一聲,又再慎重施禮,緩緩道
“嫡聖蕭遙鋣必定還是會對你不利!前程遠路,多加保重。若有急難,玉虛靈山必將是你的後盾!”
“浮生,你身上也有秘密,我和穆媖,不便大張旗鼓地送你。所以,一路安好。將來之日,再行一聚!”
說完,李鬆溪袍袖一拂,告辭離去。
陳浮生默默收好兩個玉匣,再次回望一眼洞窟,轉身便要離開。
突然,不遠端霧緲中,潘老道現身而來,顯得焦急。
“陳浮生,暫且留步!”
潘老道迅快而來,有些埋怨地瞧了陳浮生一眼,說道
“唉,你要走,怎麽不說一聲?若非我拿出長老的架子,穆夫人都不願告訴我,你在此靜修!”
陳浮生也不知這老道,追來是何意思。見禮之後,也不多話,瞧著潘老道。
“陳浮生,關於你的驚豔修為,我已經酌情,上報了蓬萊長老會。”
潘老道繼續說道,“當年你師父被放逐出門,蓬萊長老會得知你的情況後,又將薑伯通收錄門庭內。如若百年輪回,他仍有福緣,還是可轉世為人,歸入蓬萊門下。”
陳浮生一怔,但仍是施禮,謝過潘老道的好意。
潘老道捋著長須,微笑道
“還有一件好事!我已經得知,長老會決議裏,願為你重新正名!將你列入神嗣寰榜榜上,並有意賜下大荒試煉的憑證!”
“陳浮生,你可願否?”
“有意賜下?”陳浮生聽了,淡然一笑,“潘長老,如此所說,是不是我還需要什麽條件?才能受賜?”
“當然!”
潘老道正色道,“你歸入蓬萊門庭,前往大荒遺川嶼,參與榜位競逐。如若最終能大功告成,所獲的‘萬劫人皇詔’,必須交由蓬萊處置!”
陳浮生還是微笑道
“也就是說,我答應了上交‘萬劫人皇詔’,便可以得到蓬萊的重新正名?也能受賜大荒試煉的憑證?”
“對!哈哈哈”潘老道捋須大笑,“你是我僅見的天驕俊傑,將來成就不可限量!如此好事,豈有不受之理!”
陳浮生淡然說道“潘長老,我要是不接受呢?”
潘老道的笑聲戛然而止,頓時皺眉,疑惑地盯著陳浮生
“你說什麽?不接受?”
“陳浮生,你是不是沒聽明白老夫所說?隻要你歸入蓬萊門庭,便有極大好處,切不可盲目自負!”
說著,潘老道又再苦口婆心地勸道
“陳浮生,世所皆知,你得罪了嫡聖蕭遙鋣。此事無人可解,唯有歸入蓬萊門庭,才可以緩和商榷!”
“你要知道,蕭嫡聖乃是名震天下的聖王儲君!你得罪了他,就算有門路去往大荒遺川嶼,也必將受到他的知交故友謀害!”
“即便你不去大荒遺川嶼,前途漫漫,普天下皆是荊棘。嫡聖交流甚廣,門生故舊之多,非你所能想像!”
潘老道沉聲道“所以,你要清楚明白。隻有回歸蓬萊門庭,你才有名門之身份。長老會亦可進入斡旋,緩和你和蕭嫡聖的仇怨!懂了麽?”
陳浮生想了想,平靜問道
“潘長老,我想請問。尹子鶴得了蕭嫡聖的授意,暗中謀算雲萊州,戕害玉虛靈山之事,長老會如何決議?”
潘老道一愣,臉色有些難看,不悅地說道
“你懂什麽?長老會的決議,自然有其考量。你們這些年青一代,隻須精進修行,不可妄圖猜測非議!”
陳浮生再次笑道
“既然我親身經曆的玉虛之事,長老會都未能有公正決議。那麽將來之事,潘長老又如何能知,蓬萊一定會撐住我?”
“嫡聖一心要滅我的因果,潘長老又怎麽能肯定,蓬萊一定會站在我這邊?”
潘老道頓時臉色陣青陣白,一時間,竟是不知如何說。
陳浮生也不多談,施禮道
“我有我的路,回歸蓬萊門庭之事,暫且不提。至於大荒遺川嶼的憑證,我也會自己爭取,多謝潘長老的好意!晚輩心領!”
“告辭!”
說完,也不等潘老道回複,立刻縱身而去。
“這”
“唉”
潘老道呆立半晌,頓了頓足,臉色複雜地離開。
一路前行。
陳浮生趁著還有些時間,在路途上時而休整,琢磨煉丹與煉符之道,又增添了一些寶貴的經驗心得。
李鬆溪贈予的“氣運丹朱”、“星塵隕炁”,確實是極其難得的佳品。以之煉丹煉符,獲益匪淺。
如此漸漸向東,不知不覺,五天之後,陳浮生已經來到了東海岸邊。
海風呼嘯,浪翻滔天,眼前一片茫茫無邊。
這個世界的東海,遠非陳浮生所能想像。隻覺接天接地,海潮洶湧起伏,恢宏大勢廣闊無垠,浩瀚悠遠。
眺望感慨之後,陳浮生取出“遺川前礁傳圖”。
然後依照薑泥母親所說,法力玄炁湧動灌注,待到傳圖之紙上光芒迸現,立刻將之震碎,灑向前方。
呼~~
宛若有無形大風吹過,有塵沙彌漫,岩石嶙峋縱橫。
傳圖灑落的前方,立刻出現一個若隱若現的虛幻“門戶”。沙礫與碎石鋪就,仿佛台階,直入其中。
陳浮生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立即邁步踏上。
瞬間,穿進“門戶”之內,一切消失無蹤。
眼前依然是光影縱掠,宛若時光流轉,風聲隆隆,海潮氣息縈繞深重。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浮生的視線逐漸清晰,已經腳踏實地。
他立即放眼望去,不禁為之感慨。
此時此刻。
他處身之地,是一片廣闊得令人咂舌的礁石島嶼。
雖說是島嶼,但廣闊的地域裏宛若平地,並未有多少起伏。
眼中所見的範圍裏,是一座座仿佛孤岩聳立的石台。
有的石台上麵,坐著人影。有的石台上麵,空空無也。
整個廣闊的礁石島嶼盡頭,依然是大海滔滔,浪翻潮起數丈高。風聲呼嘯,水浪掀天,一陣陣喧囂轟隆。
“這裏就是遺川前礁之地?”
陳浮生緩步前行,依稀可見周邊的孤岩石台上,確實是坐著不少年青的修行者。
各形各貌,特色俱有。皆是年青之輩,朝氣蓬勃。
有的人在閉目靜修,有的則是對陳浮生的到來視若無睹。更多的,則是眺望而來,充滿著警惕或好奇。
“難道一人選一個石台?”陳浮生也不知道什麽規矩,看了看周圍,也選擇一個石台縱身而上。
石台上,範圍不算小,平平整整。
除了有一個石龜,再無其他。
陳浮生瞧了瞧眼前的這個石龜,可見石龜背上,刻著一個“征”字。然後一個模糊掌印,印在字跡上。
陳浮生微微皺眉,但仍是按心中所想,將手掌覆蓋在“征”字上麵。
果然!
瞬間,石龜仿佛活了一樣,口吐人言
“落榜之人,前礁第五百九十七位。”
“明日清晨,前往前礁盡頭,登上海潮石階,競逐向前。”
“若能走完海潮石階,便可獲取大荒試煉憑證。”
話音止歇,石龜又仿佛石頭一樣,寂寂無聲。
但這個意思已經很明了,陳浮生抬眼遠望。
可見礁島盡頭的方向,波濤洶湧之上,確實是有一列列宏偉的“台階”,依次向前向上,直入濃雲如霧之內。
他再次轉眼瞧了瞧周圍,在這石台上,站得高也看得更遠。有不少年青修行者和他一樣,待在石台上,等待時間。
“第五百九十七位看來落榜的無名之輩,並不算少”
陳浮生微微一笑,平靜地坐下,心無雜念,靜侯明日。
彈指一夜,已然過去。
陳浮生睜開眼睛。
可見周圍石台上,已經少了許多人,看來都是前往礁島盡頭的“海潮石階”。
他也不再猶豫,縱身而去,急速向前。
待到盡頭,海風與潮浪交纏而來的轟隆大勢,響徹耳邊。
在他的前方,一個仿佛遠古巨石的大台階,被雲霧潮氣繚繞,猙獰嶙峋豎立。
陳浮生毫不猶豫,飛身而上。
站定之後,可見巨石階上,範圍超過幾丈。四周皆是凝如實質般的雲霧潮氣,仿佛遮幕。
如若再向前,便又是一座同樣的升高巨石階。
但卻被一道濃厚的水浪“牆壁”擋著。
一陣陣壓抑而窒息的氣勢凜冽而來,似乎存在某種禁製,並不能就此向前。
陳浮生默默估算一下,要是法力全開,一劍斬去,可以斬斷眼前的水浪“牆壁”。
但這樣做?或許不合規矩
他正在沉思,突然身後,傳來大喝
“誰敢搶某家的登階之路!!”
一個身材魁梧,氣勢雄渾的年青修行者,手提一柄開山大斧,仿佛噬人猛獸一樣撲了過來。
“兵家?三境修為”
陳浮生一眼便知,眼前是個兵家的修行者。
他念頭一動,頃刻一劍遞出。
甚至連焚天劍意也無須驅使,僅憑鐵劍本身的威懾,再加一些法力湧動。
“啊”
猛撲而來的兵家修行者,難以阻擋陳浮生這一劍,便被打落巨石階下,不知所蹤。
“嗯,有點弱”
陳浮生搖搖頭,收劍遙望。
還未回過神來,又有一個獵家的修行家,大喝而來,張臂就是無形箭。
陳浮生看也不看,一劍遞出。
依然是一樣,這個獵家修行者更是擋不住,霎那便被斬落巨石階下。
轟隆~~
前方阻隔的水浪“牆壁”,突然升起,露出前進方向。
“原來如此!”
陳浮生毫不猶豫,縱身上前,果然是又上一層,到了另一座巨石台階。
到此,他已經明白規矩。
隻要勝了挑戰,便能依次向前,競逐登頂。
未過幾個呼吸之後,又有修行者前來爭奪台階。陳浮生平靜出劍,一劍一個。
約莫兩個多時辰後,他手下毫無敵手,接連登階,一口氣連上了一百多層巨石階。
當來到心中所數的第一百九十多階,陳浮生登階而上,頓時微微一怔。
此石階上,居然已經有人。
“現在我變成挑戰者?”陳浮生微微一笑,也不喧嘩,上階之後,便是一劍。
那個先來的年青修行者,正在自負等待,未想到來者居然不吭聲,上來就戰。
他正要使出手段,卻突然警兆大起,隻覺眼前一劍淩厲絕倫,根本擋不住。
“啊”
驚叫聲中,此人落下石階,不知所蹤。
陳浮生前方的水浪“牆壁”又再打開,他立刻繼續向前。
如此踏上了挑戰者的位置,陳浮生還是擋者披靡。甚至由於是挑戰者,進展更快。
約莫又是數個時辰過後,他已經來到了第七百多階。
依然是一樣,石階上仍然是有人先到。
陳浮生剛準備起劍,那人回頭一望,驚叫“是你?”
“嗯?認識我?”
陳浮生瞧著眼前此人,卻感到陌生。
“你,你,冥獄黃泉小千路,我見過你的凶威不打了,打不過,打不過”
這個年青修行者一臉苦笑,自覺放棄,縱身跳下。
轟隆,前方水浪“牆壁”再開,展現前路。
“這樣也行”陳浮生無言,但仍是按規矩辦,繼續向前登階。
從踏上七百階開始,遇到的對手,有的放棄,有的應戰。但陳浮生還是輕鬆渡過,仍是沒有敵手。
直至一路暢通,又是數個時辰後,陳浮生已經進無可進,待在最後一塊巨石階上。
在他的前方,仍然是水浪“牆壁”阻隔,但卻沒有前路。隻剩下一個漆黑高森的“隧道”,無聲無息。
“嗯?打完了?”
陳浮生瞧了瞧四周,並無挑戰者前來。
但他也不著急,幹脆盤膝坐下,靜靜等待。
此時此刻。
在這片廣闊前礁島嶼的盡頭,滔滔海潮起伏中,懸浮著一個仿佛樓閣般的建築。若隱若現,繚繞著雲霧霞光。
樓閣內,是一間裝飾精致的廳堂。
五張高背黃金座椅,環繞著一方桌案。
座椅上,盡皆坐著氣勢淩人,渾身籠罩於輝彩中的身影。各人皆不見容貌,但外露之勢,卻像在凜凜爭鋒。
“時辰已至,海潮石階競逐的結果,應該是出來了。”
居中的黃金座椅上,盤踞的身影淡然說道。
“都是些落榜的,可堪栽培的種子並不算多。哪家先挑?”居東座椅身影笑道。
“你們中州神都、東唐神都,每年都先挑走了最優秀的幾個。今年,應是輪到我西晉神都了吧?”
西側座椅上的身影,語氣若金鐵交鳴的說。
“哈哈哈西邊的,我們五大神都挑選落榜者,年年皆是以戰績論優。不過今年不同,先不論戰績,論眼力和運氣!”居南座椅上的身影,聲音老氣的說。
“都按規矩辦。今日是哪一條通道最先到達?”中州神都的使者問道。
“南方的通道最先到達,似乎是蠱門的弟子。”東唐神都使者笑道。
“哈哈那我就不客氣了!我就選這小子!”南楚神都使者打了個哈哈,一指點在桌案上。
頓時,桌案圖影中,一粒光升起,被他收入掌中。
“唉,此次海潮石階競逐,似乎是這個蠱門弟子最強!可惜可惜,被你們挑了先!”西晉神都使者搖頭惋惜。
“好了,優先的已經挑走。剩下的,各憑眼力吧。誰先來?”中州神都使者問。
“北邊的,你怎麽不出聲?”南楚使者問。
“我再琢磨琢磨,你們挑吧。”北秦使者甕聲說道。
“我選這個,獵家的落榜者,有些潛力。”
“好,我選這個,符籙術不錯,我挑走了。”
“這個,以及這個,我挑走了,哈哈”
一輪挑選之後,四個使者盡皆滿意。但隨即又齊齊看向北秦使者,詫異的問
“北邊的,怎麽不挑?”
北秦使者沉默半晌,指了指桌案上的圖影
“這小子無門無派,到底是什麽來頭?第五百九十七位到達,卻拿了個頭名?”
四個使者皆是一笑,其中南楚使者取笑道
“但凡是三百位以後到達的,全是無名之輩,又有什麽好琢磨的?你要就挑,不要就棄之!每年落榜的多不勝數,何必花心思!”
“北邊的,這些無名之輩,已無任何潛力可言。即便在海潮石階裏搶了先,挑到大荒遺川嶼,又要現原形!比不過名門大派的種子!這個道理,你應該是懂的!”
北秦使者嗬嗬甕笑,仍是指向陳浮生所在的石階
“雖說他是無名之輩,但說不定我今次的運氣好!我就挑他,第五百九十七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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