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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神宮三吉、噩燃劍陣(求月票)

  “每一幅畫,代表一位九境聖王?”


  陳浮生一怔。


  如此看來,這位鯤鵬姑娘,確實可稱交流廣闊


  隻是不知這些畫相中的聖王,與她相熟?還是說僅隻她個人所為,畫出來懸掛紀念而已。


  陳浮生謹慎觀察四周。


  除了三座高聳的黃金般牆壁,十幅聖祇聖王畫相,以及畫相下的玉雕供台之外。最前端的空地上,擺著蒲團、兵器架、茶具、筆墨等等陳設。


  那麽此地確實可稱武庫,乃是修煉場所。


  不過,比起那間巨大“閨房”裏洶湧隱伏的原始洪荒氣,這座“武庫”顯得平淡許多。


  雖說也有原始洪荒氣徐徐而動,但已是沒有那種令人壓迫,不敢妄動的窒息感覺。


  陳浮生小心翼翼地邁步前行,接近第一幅畫相。


  抬頭仰望,這幅畫相依然顯得龐大。


  畫中人,是一位儒袍儒巾的中年文士,容貌俊雅,麵白無須。一手握書卷,似乎吟哦,一手負後,捏兩枚棋子。


  這第一幅畫的落款處,寫著:“稷宮”、“聞仲”。


  “稷宮聞仲?”


  陳浮生瞧了瞧畫中人,雖說是著墨不甚繁多的畫相,但工筆精妙,將此人繪得栩栩如生,撲麵而來鍾靈毓秀之大氣。


  第一幅畫相的下方,若暖玉雕砌的供台上,寫著一段留言:


  “世曰,儒家妙義乃是君子多藝、文氣浩然,言出法隨,以道理行天下,造化洞天。”


  “吾卻認為,彼等之地偽君子甚多,浩然氣隻是驕縱氣,得具天份才情者寥寥”


  陳浮生看完,心中琢磨,覺得此留言,似乎是那位鯤鵬姑娘所留


  寫得如此譏諷,一看就不是關係好


  在這一段留言之下,並列放著三枚青光色澤的玉簡。


  玉簡旁側,鐫刻古樸小字。


  第一個玉簡鐫刻——神通“指天”;

  第二個玉簡鐫刻——神通“乾坤祭儀”;

  第三個玉簡鐫刻——神通“繁文揮遒”;

  陳浮生一眼之下,頓時心中怦怦怦炸跳。


  儒家神通??


  河童已經飄浮過來,上下望兩眼,瞧了瞧玉簡,歎息道:


  “唉,時間過久,玉簡內的神通內蘊法則,已經溢散了”


  陳浮生仔細瞧了瞧玉簡,怦怦跳的心,平靜下來。


  確實,三枚玉簡上,已經出現不少微妙的裂紋。雖說色澤呈青,但已經黯淡無光,有一種接近腐朽的觀感。


  陳浮生頗感惋惜,隻得繼續向第二幅畫走去。


  第二幅畫,明顯便是一位紫袍道人。長眉黑須,顯得枯瘦,有一種冷峻的觀感。


  落款處,寫的是:“瀛靈”、“徐舸”。


  “瀛靈福地的聖王?”


  陳浮生的心中微微一凜。


  他若是真正入門的道門弟子,那這位“徐舸”,便是他頭頂上,高高尊崇的福地聖王!


  隻是不知,這位“徐舸”聖王,是現任福地之主,還是曆史已往的前任


  陳浮生觀看玉砌供台上的留言,上麵同樣寫著評語:

  “世曰,道門妙義乃是觀天地星象,掌萬世浮圖。一法成萬法、一念成萬念,隨心如意化洞天。”


  “吾卻認為,彼等之地,精計算、為私心,法小惜身,念多而駁雜,問大道者寥寥”


  陳浮生微微挑了挑眉。


  這段話就是批評道門修行者,要麽是自私算計、要麽是想太多,難求大道難成仙


  他自己身為半個道門弟子,見到這句不客氣的話,自然是不服氣的。


  但轉念一想,各人有各人的觀點,嘻笑怒罵皆文章。難道不服氣,就要追著別人去理論況且鯤鵬姑娘,也不知還在不在世


  陳浮生笑了笑,繼續看向玉砌供台。


  依舊有四枚淡紫色的玉簡,並列呈現。


  每個玉簡旁側,鐫刻有字。


  第一個鐫刻——神通“五行遁方”;

  第二個鐫刻——神通“紫炁青極”;

  第三個鐫刻——神通“懾魄鈴”;

  第四個鐫刻——神通“神宮三吉”;

  陳浮生的心頓時又再怦怦怦炸跳,立即觀察玉簡是否腐朽。


  河童已經衝了過來,一下子就撲到“神宮三吉”的玉簡上,大叫道:

  “你運氣來了!!這便是‘神宮八門’的傳承!!”


  陳浮生立刻欣喜,再繼續辯認剩餘的三枚玉簡,暗暗惋惜。


  除了河童撲著不放的“神宮三吉”,餘下的玉簡皆已溢散腐朽。


  “三吉,乃是八門之‘開門’、‘休門’、‘生門’。”河童歡掀鼓舞地抱著玉簡,“雖說還有三凶門、二中平門但神通難求,你能得到三吉門,已是撞大運!”


  “收下收下,遲則生變!”


  河童趕緊將玉簡拋給陳浮生。


  陳浮生接過,立刻一道法力注入。


  瞬間,玉簡在手中化為虛無。旋即三段玄奧至精的法則咒訣,融入深心。此乃毫無瑕疵的真傳之授,念動即是融會貫通。


  “開門乾首、休門伏眠、生門萬物果然是神通!”


  陳浮生略一存思,便興奮歡悅。總算是在比肩靈官境之時,獲得了奇門之術。


  一番心情激蕩之後,陳浮生平複下來,繼續向前。


  第三幅畫,畫的是一位圓臉略胖,形象憨態的僧人。


  落款處,寫的是:“毗彌西庭”、“廣須陀”。


  玉砌供台的留言寫道:


  “世曰,佛門妙義乃是苦海渡厄、身為寶楫,含威降障,慈悲往生,以己造化洞天。”


  “吾卻認為,彼等之地以怒興威,以殺生悲,降之伏之以助己身,求大道崩於途,慈者寥寥”


  陳浮生微微一笑,覺得這位鯤鵬姑娘,對儒道佛三家,都是批得毫不留情,盡指其弊端

  且不說她的道理如何,但憑掛著聖王畫相,卻在畫相下留言批判,便顯得這位鯤鵬姑娘,極有個性。


  留言下方,依舊擺著玉簡,共四枚。


  第一個鐫刻——神通“大威龍呈”;

  第二個鐫刻——神通“金剛厄相”;

  第三個鐫刻——神通“靈鷲法”;

  第四個鐫刻——神通“金蟬蛻”;

  河童衝到陳浮生眼前,搶著逐一觀察,大喜道:

  “不錯,有一個留存!”


  陳浮生仔細辨認,果然第四枚玉簡“金蟬蛻”,保留著靈光神蘊,並沒有因為歲月長遠而腐朽。


  “雖說你練不了佛門神通,但留著等機會,換一些好東西,應該不成問題!”


  河童哈哈大笑,拾起玉簡拋給猻喉。


  猻喉黑氣一吐,毫不客氣地將之收入喉囊中。


  接連有運氣有收獲,陳浮生信心滿滿,再次向前,走向第四幅畫。


  第四幅畫相,不出所料,畫的是一位曼妙婀娜的絕美女子。隻是不知因何原因,此女子眉目模糊,並未畫全。


  落款處原本有寫,但被塗抹淩亂,看不出寫的什麽。


  玉砌供台上的留言也不多,寫得極是潦草:


  “賤人,我與你誓不兩立”


  後麵也有幾個字,都被劃掉,看得出寫的時侯很氣憤。


  如此情景,玉簡的下場自然也不好。


  果然,三枚玉簡被砸破,其中靈光神蘊早已溢散腐朽。


  陳浮生無言以對,也不好評說,隻得暗暗惋惜,繼續向前。


  來到第五幅畫,畫中人乃是一位昂揚魁梧的中年大漢。相貌粗豪,有一股草莽江湖氣,完全看不出是聖祇聖王


  出奇的是,畫相猶在,落款卻被塗抹,難以看見。


  玉砌供台上的留言,寫道:

  “張燃嵋,你躲到天涯海角又如何”


  短短一句話,卻又帶出無數種可能和猜測。


  陳浮生瞧了瞧畫中人,英武而豪放,氣質灑脫,看著不像是“躲”起來的人


  “兵家的聖祇聖王?張燃嵋,這個名字一定很出名。也不知和鯤鵬姑娘,是情怨還是私仇”


  看見這段留言,陳浮生原本沒對玉簡的留存,抱有什麽希望。


  但是河童卻衝了過來,搶起供台三枚玉簡中的一枚,大笑道:

  “中了!中了!又中一個!”


  陳浮生一喜,瞧了瞧這枚玉簡方位鐫刻的字,寫著——神通“噩燃劍陣”。


  “劍陣!”陳浮生再次大喜過望。


  如今他的手段,單對單搏殺可算足夠,但缺少群攻的手段。此刻見到這個“噩燃劍陣”,頓感運氣果真是好!


  陳浮生笑著接過河童拋來的玉簡,當即法力注入。玉簡在指間化為虛無,一段玄奧精妙劍陣,霎那匯入心間,融會貫通。


  “噩燃,原來如此!”


  陳浮生感悟之後,不禁有些喜上加喜。


  噩燃劍陣,乃是以噩孽為火種,以劍氣為精髓。


  一火傳百火,百火傳千火、萬火,最終形成撲天滔滔之勢。靜可圍困,動則如烈焰焚圖,懾魄傷身。


  一直以來,陳浮生殺戮的噩孽,盡皆被猻喉吞噬,成為食丹的養料。對於陳浮生自己,卻並無多大用處。


  如今得了神通“噩燃劍陣”,以後猻喉到嘴的噩孽,恐怕是要分一杯羹出來

  “儒、道、佛、兵、嫦”,已經連續五幅聖祇聖王畫相看過,陳浮生已經是感覺不虛此行。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邁向第六幅畫相。


  嗯?

  第六幅畫相,並未完工,隻畫了半幅。


  半幅所畫的是一位沒有頭的半身軀,外形纖瘦,不知是男是女。穿著飄飄黑衫,也看不出底細。


  落款的名字,也未寫。


  玉砌供台上的留言,也隻幾個字:


  “盜門,不提也罷。”


  陳浮生微微一怔,這句話無頭無尾,看不出是憤怒還是淡漠。僅可知道,畫中人應是一位盜門聖祇聖王。


  畫相未完,玉簡自然是不存在。


  陳浮生隻得繼續向前,來到第七幅畫相前仰望。


  第七幅畫相,畫的是一位籠罩在漆黑大褂裏的婆婆。容貌難辯,僅可見花白頭發極長,拖到膝蓋下。


  落款處,寫著:“尫巢”、“阿娑螺”。


  玉砌供台上的留言,字也不多:

  “蠱門,陰毒難測,吾之敵也。”


  留言下,隻有一枚玉簡,色澤灰碧,很是瘮人。


  河童不負重望地飛竄而來,一把搶起這枚玉簡,再次放聲大笑:

  “到底是我運氣好?還是你運氣好?又中了哇!”


  陳浮生嗬嗬笑,瞧了瞧玉簡方位的鐫刻,寫著——神通“九毒飛降”。


  河童雖說搶起了玉簡,但卻像燙手山芋,趕緊拋給猻喉收下。


  陳浮生滿懷信心,再次邁步,來到第八幅畫相。


  可見畫中人,身軀雄偉高大,背負一張猙獰巨弓,手握三叉戟。卻並未畫正麵容貌,而是背向。


  落款處,自然也未留下什麽。


  玉砌供台上,留言寫著:


  “獵家,黃雀在後,吾恨之。”


  好在有一枚玉簡,陳列於留言旁側,鐫刻小字寫著——神通“奪魂鐮”。


  不等河童出手,陳浮生已經將這玉簡抄在手中。很明顯,他已經看出,此玉箭留存頗好,靈光神蘊未散。


  猻喉毫不客氣,把玉簡吞入喉囊中。


  “還有兩幅畫!看誰運氣好!”河童不服氣地向前飄。


  陳浮生微笑邁步,來到第九幅畫相前。


  第九幅畫相,是一位提著花籃,手扶藥鋤的美麗女子。畫得頗具韻味,雖是中年,卻有一股輕靈飄逸氣質。


  落款處,寫著:“熹壤”、“雨蘇”。


  玉砌供台上的留言,寫的是:


  “醫家,妙手仁心。因予有恩,暫不置評。”


  留言下,卻無任何玉簡存在。也不知是沒有收集到,還是鯤鵬姑娘刻意不留。


  陳浮生微微沉吟,看著畫相,心中略有疑惑。


  按道理,如今西晉醫家第一福地,乃是“農祇福地”。那麽畫中落款的“熹壤”,又是哪一位聖祇聖王的福地?


  而且這位醫家女子聖王,名為“雨蘇”,極有可能是薑泥的祖族,雨農氏後裔。


  既是雨農氏的福地,為何薑泥和瑤芝芝,皆不知?

  陳浮生搖搖頭,他自身的見聞閱曆,不足以解釋這個問題,隻能有機會再了解。


  僅剩下最後一幅畫相,毫無疑問隻能是“縱橫王派”。


  陳浮生邁步走到這第十幅畫相前,抬頭仰望,不禁一愣。


  畫相上,並無人物。


  而是畫著三頂帝皇冠冕,金碧輝煌,極致炫麗。


  落款處,自然也無什麽留下。


  玉砌供台上,留言寫道:


  “三皇三脈,並稱人皇,鎮壓人間。吾乃昊天靈瑞,也不曾稱皇稱帝。觀彼等之地,狂妄自大,必有崩途”


  陳浮生微微一笑。


  這段留言,批評的意思很淺,看得出是一種忿怨。或許鯤鵬姑娘,在縱橫王派的手中,吃過虧

  留言下,沒想到竟是有三枚玉簡,並呈排列,色澤如金。


  第一個的鐫字——神通“不滅聖軀”;

  第二個的鐫字——神通“率土”;

  第三個的鐫字——神通“摘星”;

  河童早早已經搶了過來,目光巡梭,哈哈大笑,抄起第二枚玉簡,炫耀道:

  “看來確實是我運氣好!你要多謝我才行!”


  陳浮生微笑拱手致謝,接過這枚玉簡。


  神通“率土”!

  萬萬想不到,這最後一幅畫相,並無人物,卻能收獲一門縱橫王派的神通。


  猻喉吐出黑氣,將這玉簡收入喉囊中。


  陳浮生環顧四周,“儒道佛兵嫦、蠱獵醫盜王”,十幅畫相已經看完,所獲頗豐!

  自己得了兩門神通,手中又捏著三個庫存。


  “不虛此行!”


  陳浮生和河童互看一眼,皆是歡暢。


  然後,走過畫相的牆壁,陳浮生又來到最前端的蒲團、兵器架、茶台前觀察。


  由於幻術的影響,以及原始洪荒氣的覆蓋存在,所以這片區域在陳浮生眼中,也是異常的龐大。


  但是陳列之物,卻無多少出奇之處。


  大多已經是黯淡腐朽,在無聲的歲月裏即將湮滅。


  陳浮生盯著兵器架後的牆壁,目光一凝。


  又見道蘊!


  比起在那間巨大“閨房”裏,各種字畫裏見到的道蘊,此刻眼前的痕跡以及道蘊,更顯得繁雜多變,千奇萬化。


  這應該是鯤鵬姑娘多次前來參悟的地方,她所學頗多,足見精妙。年月長久之下,便留下了珍貴的道蘊。


  “咦,有點意思”


  河童居然也對這麵牆壁上的道蘊,產生興趣,懸浮在陳浮生旁邊,靜靜觀看。


  猻喉竟也是吱吱幾聲,顯得手舞足蹈,似乎也是看到一些感興趣的東西。隨即也是靜靜觀望,宛若入神。


  陳浮生幹脆也是盤膝坐地,聚精會神地領悟道蘊。


  他此刻得了神通“神宮三吉”,以及神通“噩燃劍陣”,正好參悟道蘊,增加融會貫通,以作將來之用。


  時間緩緩流逝。


  三人已經是入神沉迷,渾然不知身在何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


  驀然!

  轟轟隆隆~~

  頃刻宛若地動山搖!


  陳浮生、河童、猻喉,盡皆驚醒過來。


  在這個“武庫”的區域裏,一切事物,都開始隨著地動山搖的劇烈晃動,變得朦朧模糊,有一種潰散的感覺。


  “是不是時間到了?秘境試煉在驅逐?”


  陳浮生提高警惕,冷靜觀望。


  可見眼前雖然在潰散,但並非坍塌,確實是一種即將被迫離去的感覺。


  河童立刻遁入後背龜甲,猻喉也遁回左耳內。


  陳浮生已經是坐不住了,整個人如同被撕扯,若有無形大力,在推他、趕他、逐他離開此地。


  恍惚霎那。


  陳浮生眼前萬物潰滅,陷入黑暗。


  耳邊是風聲呼嘯,濃霧繚繞,紛紛擾擾。不知身在何時,身在何地,就像飄飄若飛,不由自主。


  又是一個恍惚之間。


  陳浮生已經感到腳踏實地,眼前視線逐漸清晰。


  一陣陣此起彼伏的喧嘩聲音,漸漸入耳。


  然後眼前是人頭攢動,密密麻麻一片一片,幾百位年青修行者們各占一方,站在廣場上。


  廣場的盡頭前端,懸浮一座高台。


  高台上,是一位老者,正在主持,講解此次原始秘境試煉結束後的排位、評比。


  陳浮生是最後一位出來的,自然落在最後方。


  “是是陳浮生師兄嗎?”


  身邊有十幾位年青修行者,頓時圍攏過來,期期艾艾的,帶著恭敬地問道。


  “是。”陳浮生微微一笑,頜首致意。


  “陳浮生師兄,你,你的臉怎麽變啦,比以前俊秀!遠勝我等這些平凡之徒,嗬嗬”


  聽到幾位年青修行者所說,陳浮生不禁摸了摸臉,白澤無漏的掩飾,居然在被驅逐過程裏,解除了。


  不過,對於恢複真容之事,陳浮生也無所謂。


  如今他已是名揚大荒遺川嶼,無須再有任何掩飾。


  隨著陳浮生的到來,全場七百多位年青修行者們,盡皆注目而來。


  所有人的目光裏,皆是敬畏、羨慕、畏縮、示好、尊敬等等,等等諸多含義,各有所感。


  陳浮生平靜而立,雖無任何舉動,但大多目光觀望而來之後,又再躲躲閃閃地避開,不敢過於逼視。


  此次鯤鵬雛巢的曆練,觀悟道蘊,陳浮生的精氣神內在,盡皆得到一種潛移默化的升華。


  所以他此刻即便平靜淡然,毫無鋒芒,但卻遠比之前更加內斂凝藏,隱隱無形之中,另有一種獨具的氣勢。


  陳浮生不動聲色,不理會旁人的眼光,眺望尋找薑泥和瑤芝芝的身影。


  此刻正是秘境試煉的結果,在老者的主持下,逐一公示成績,予以揭曉。而陳浮生手上的靈刺舍,還未能還贈她們二人。


  幸好,陳浮生已經望見薑泥和瑤芝芝,雙方隔得不遠。而兩位女子,也遠遠見到陳浮生的返回,皆是眼含笑意。


  他想了想,手指一撚,祭起新獲的“噩燃劍陣”之法,取自猻喉的噩孽殘餘,凝為兩道劍絲。


  一道飛向薑泥,一道飛向瑤芝芝。


  頃刻,兩位女子便得到陳浮生的示意。


  薑泥和瑤芝芝,離開人群,雙雙帶著忐忑,有些臉紅的來到陳浮生身邊。


  瑤芝芝首次見到陳浮生的原貌真容,微微吃驚,不禁臉色又添嫣紅。想到此前的接觸,更顯得有些羞澀。


  陳浮生早有準備,一手一個玉匣,遞給薑泥和瑤芝芝。


  “這是此前,我承諾過的靈刺舍。薑姑娘、瑤姑娘,請收下。”


  薑泥和陳浮生經曆了不少患難,早已不像以前那麽客套。笑了笑,低語感謝,將玉匣收在手中。


  瑤芝芝笑得臉上的酒窩顯出,瞧了薑泥一眼,也是毫不猶豫,將玉匣收在掌中。


  同時,她還快速的低語說一句:

  “陳白師兄,你若手上還有留存,我可再為你凝煉靈光之瓣若不夠,這些你暫且拿著。”


  陳浮生致以謝意:“多謝瑤姑娘厚意!等此間事了結,再說不遲,不必著急。”


  薑泥輕輕一握玉匣,法力有感,頓時驚詫道:


  “浮生師兄,怎麽如此之多?”


  陳浮生給的玉匣,每匣內皆是三十六根靈刺舍。相當於在巨大“閨房”裏的收獲,三人均分。


  “太多了!”薑泥臉上一紅,將玉匣遞還陳浮生,“我在秘境裏也得了幾根,足夠此次試煉的成績浮生師兄缺少此物提升,你先用。”


  陳浮生笑了笑,正要說大家均分,無所謂多少。


  瑤芝芝也將玉匣塞了過來,笑盈盈道:


  “陳白師兄,我在鯤鵬雛巢裏,也得了幾根,暫且足夠成績。也不須這多,你留著用。”


  三人在廣場的末端,如此私語,又相互手來手去。


  頓時,引起大量目光的關注。


  也不知是薑泥還是瑤芝芝,心慌意亂之下,觸動了儲物玉匣。


  忽地,呼啦一聲!

  成堆的靈刺舍,傾泄而出,全都落在三人腳下。


  嘩


  那些注目而來的年青修行者們,陡然見到上百根靈刺舍,都是一片嘩然,目瞪口呆。


  就連前方盡頭,高台上主持講解,逐一頒布成績的老者,也為之驚動,詫異地觀望過來。


  在場的所有年青修行者,多則十幾根,少則一二根。不少人空手而歸,一根靈刺舍也未尋獲。


  即便是高榜位的著名天驕,一部份撞上了陳浮生,身殞道銷。一部份則在鯤鵬雛巢另有所獲,靈刺舍反而也不算多。


  所以萬眾矚目之下,所有人見到成堆壘積的靈刺舍,此刻的心情之複雜,可想而知

  陳浮生、薑泥、瑤芝芝,三人也未想是這個局麵。


  薑泥的臉色已是羞紅得仿佛火燒,她趕緊強自鎮定,拾起三根靈刺舍收下。剩餘的揮動法力送入玉匣,塞到陳浮生手中。


  然後,她垂首,蟻語般謝過,飛快轉身逃離。


  瑤芝芝同樣是羞得手忙腳亂,甚至祭起一朵花蕊遮掩眉目。也隻收了三根靈刺舍,餘下的塞還給陳浮生,頭也不回地逃離。


  陳浮生一手一個玉匣,頗有些不好意思。


  正在此時。


  突然!


  一道白光落下,有若天降,懸停在陳浮生身邊。


  白光內,坐著一個朦朧的身影,穿著白羽長氅,姿態極是逍遙無束,顯出獨特的氣質。


  “參見大祭司!”


  遠方高台上的老者,趕緊恭敬俯首相迎。


  在場所有年青修行者們,聽到“大祭司”之名,紛紛驚覺,立即也是恭敬俯首。


  頃刻,滿場眾人,盡皆恭迎,沉寂無聲。


  陳浮生雖然不知“大祭司”是何人,但如此情景,以及身邊感應到的恢宏之相,也不敢怠慢,致禮躬身。


  “你隨我走一趟,有位客人,想見見你。”


  大祭司在白光中,淡然說道,隨即將手一揮。


  陳浮生立刻被籠入光影中,眼前一切耀眼欲盲,五感全失。雖非禁錮,但也算身不由己。


  隻是恍惚霎那一瞬間。


  陳浮生感到束縛全無,視線清晰,已經來到一個裝飾奢華的小廳內。


  白光、大祭司,全都不複存在。


  “你就是陳浮生”


  小廳正前的主位座椅上,坐著一位約莫二十餘歲,容貌俊雅,氣質謙和,臉上滿是微笑的年輕男子。


  他穿著一套製工精致的銀絲明黃長袍,但是黑發卻簡單的束環,隨意披在肩後。


  如此形象,既顯貴胄之氣,卻又灑脫不羈,另有一種平易近人的風範。


  這個年輕男子的身後,侍立著一個形象枯槁的老者。相貌平凡,毫無特色,和民間鄉裏的老者並無區別。


  “陳浮生,你不必拘束,此次是我要見你,來得有些唐突。”年輕男子微笑道。


  陳浮生不動聲色,但保持警惕,施禮回應。並不說話,等待這位不速之客的下文。


  年輕男子仍是微笑道:

  “我姓顧,名叫君臨。你可稱我顧公子,或者”


  “或者稱我,十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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