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國篇 序幕—青丘有個北周國
在很久很久以後,青丘出現一個叫北周國的國家。
北周國,民風和樂,國泰民安。
轉眼,又是北周國後宮一年大選。
北周國,皇宮。燦爛輝煌,壯麗巍峨。
朱漆門,白玉牆,琉璃金瓦,桂殿蘭宮。
後宮,沁蘭殿。
瑤貴妃-亓瑤軒側坐在榻上,手肘支著案幾,輕搖曼紗金絲綾絹扇,纖纖素指翻閱著放在案上的話本。
她天生麗質,姿色天然,一雙秋眸,靈動十足。她發挽雲頂髻,別金釵玉環,身著一襲淺紫間白蝴蝶蘭宮紗廣袖留仙裙,仙氣飄飄,宛若天上仙子。
凝兒從殿外端來一盤紫珠葡萄,小心翼翼地放到案幾上,擺在亓瑤軒麵前。
她看著垂眸看書的亓瑤軒,思索道:“據說,新一輪的秀女已經進宮。”
亓瑤軒放下絹扇,抬手折下一顆晶瑩的葡萄,目不轉睛地看著話本,淡道:“那又如何?”
“吏部尚書的女兒-鄭詩詩,也在這次選秀中。 ”
亓瑤軒勾唇邪魅一笑, 道:“據聞,她是個實打實的情種。對陛下,愛慕已久。可惜,在這深宮裏,‘情’這一字,就是一把利刃。隨時隨地,為此丟命。”
凝兒心有顧慮地抿了抿嘴,道:“還是小心為好,若是單純地為陛下進宮還好,若是為了其他······”
亓瑤軒拿起絹扇,扶著凝兒的手背站起,不以為然道:“就算別有目的又如何!?論宮裏的地位,身後的母家,她能鬥得過本宮!?”
凝兒俯首:“自然是不能。”
“陛下何時開始選秀?”
凝兒望向案幾上的茶盞,道:“一盞茶後。”
“快了,咱們就~,拭目以待。”
“是。”
······
北周慶曆十七年,年輕有為的北周帝-長孫思陽,進行第二次後宮大選。吏部尚書愛女·鄭詩詩,品性純良,端慧淑貞,立嬪位,封號為貞,賜華淑殿。
北周慶曆十八年,冬至,貞嬪晉為夫人。
北周慶曆十九年,暮春,貞夫人晉為貞妃。
封妃典禮後一日,天高氣爽,陽光溫煦。
亓瑤軒從禦花園散步回沁蘭殿的路上,經過華淑殿。心血來潮的她,未等通傳,扶著凝兒徑直地走了進去。
掀開門外縵簾,是一縷曼妙的朱欒花香。殿內,低調不失奢華的內飾,每一處,擺放著各種名貴珍品。
亓瑤軒身著一襲淡黃芍藥宮紗廣袖留仙裙,她巧指輕撚絹扇玉柄,細細打量著華淑殿,道:“妹妹不愧是陛下的心頭肉,好吃的好玩的,一樣也不落下地給妹妹送來。”
亓瑤軒的突然到訪,讓鄭詩詩有些措手不及。
她扶著陪嫁侍女-絮兒的手背下榻,福身行禮:“不知姐姐到訪,妹妹有失遠迎,望姐姐勿怪罪。”
鄭詩詩生得我見猶憐,眉如翠羽,麵如凝脂,氣質絕然。
她發挽傾髻,別流蘇玉珠錘釵,身著一襲淺藍碎花宮紗廣袖留仙裙,更是嬌滴可人。
亓瑤軒虛扶鄭詩詩起身,帶著得體的笑容道:“妹妹言重了,何來怪罪之說?是我突然拜訪,擾了妹妹休息,要論怪罪,還望妹妹大人有大量,原諒姐姐的無禮。”
鄭詩詩恭敬道:“姐姐能來華淑殿,妹妹高興還來不及,怎會生氣。”她側頭對絮兒道:“快讓人沏茶來。”
絮兒領命,交握雙手於腹前,俯身退出殿內。
亓瑤軒坐到軟塌上,看著案幾上的瑪瑙珊瑚翠,支著下頜勾唇笑道:“這瑪瑙珊瑚翠,果然是稀世珍品。傳聞,是取用上等瑪瑙,精工細雕,才得以製出這翠綠色潤澤的珊瑚樹。果然~,要開眼界,還是要來妹妹這才行。”
“姐姐這話折煞妹妹了,您貴為貴妃,深得陛下的寵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更是見得不少。妹妹幸得陛下薄愛,才有這株瑪瑙珊瑚翠。”
鄭詩詩著了迷似地看著案幾上的翠綠瑩澤的珊瑚樹,眼中全是柔情。
亓瑤軒臉上是抓摸不透的笑意,道:“後宮論深情,非妹妹莫屬。陛下也是被妹妹的深情所感動,平日裏,對妹妹更是多些眷顧。這些,與地位無關,皆是真情實意。實在是讓姐姐,羨煞得很。”
鄭詩詩臉上露出羞澀的笑容,道:“陛下日理萬機,隻要他心中有我,我便心滿意足。”
亓瑤軒伸手輕拍鄭詩詩手背,道:“陛下心中自然有你,不然怎會一有好東西,就往你這送?”
鄭詩詩點頭,道:“但願,真如姐姐所說這般。”
亓瑤軒在華淑殿吃了半盞茶,才扶著凝兒離開華淑殿,回到她的沁蘭殿。
夜幕垂憐,闔宮靜穆。
長孫思陽坐著矯攆,來到沁蘭殿外。
他身著黑色滾紅邊錦袍,器宇軒昂,氣勢逼人。
長孫思陽生得俊朗,劍眉星目,俊逸逼人。
他大步流星地走進沁蘭殿,路過前院,不忘折下一朵蝴蝶蘭。他將蝴蝶蘭拿在手中,負在身後,走進殿內。
長孫思陽免了通傳,翼翼小心地邁著步伐。
亓瑤軒坐在榻上,拿著話本看得津津有味。
她向來耳朵靈敏,就連細微的聲音也可以聽得見。
亓瑤軒放下話本,頭也不回,語氣帶著幽怨,道:“陛下淨愛嚇唬臣妾。”
長孫思陽止住腳步,像是以個被長輩抓住調皮把柄的孩子。他站在原地,屏住呼吸。
亓瑤軒無奈地歎了口氣,轉身道:“陛下真以為臣妾耳朵是聾的不成?什麽都不知?”
長孫思陽咧嘴一笑,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負手快步走到亓瑤軒身旁坐下:“瑤妹妹真是越來越厲害,朕佩服!佩服!”
亓瑤軒不以為然,道:“少在這裏打哈哈,陛下每次都想嚇臣妾,臣妾都被您給嚇怕咯。所以,不得不多留個心眼。”
長孫思陽不要意思地撓了撓頭,將手上的花放到亓瑤軒麵前,道:“瑤妹妹莫要生氣,下次朕再也不會嚇唬你了。”
亓瑤軒接過長孫思陽手中的花朵,道:“您上次也是這樣說。”
她垂眸看著手中的潔白的蝴蝶蘭,道:“陛下對臣妾,真是越來越敷衍了。”
長孫思陽一臉疑惑,問:“瑤妹妹何出此言?”
亓瑤軒將手上的花朵放置到案幾,道:“陛下送給貞妃妹妹的,都是珍貴的稀奇玩意兒,一到臣妾這,就是一朵花,而且還是臣妾宮裏的花,這不是敷衍,是什麽?”
長孫思陽抬手,將亓瑤軒摟入懷裏,柔聲道:“那不過是些表麵玩意兒,朕的心到底在誰身上,你難道還不知?”
亓瑤軒伸手環住長孫思陽的腰,撇了撇嘴,道:“臣妾自然知道,可臣妾也想要陛下明目張膽的偏愛。”
你許我私底下喚你思陽哥哥,許我私底下不用行禮,許我私底下與你小打小鬧,卻從未許我明目張膽地對你無禮,也未許我你心中隻有我一人······
長孫思陽歎了一口氣,道:“瑤妹妹,這裏是皇宮。你要的,朕現在還給不了你。朕答應你,等朕根基穩固,朕盡全力滿足你。”
亓瑤軒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她將長孫思陽的腰環得更緊,聲音似是從嗓子憋出,道:“陛下到那時,可要說話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