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禍不單行
禍不單行。如果你的人生中遇見倒黴的事,或許還有更倒黴的事在等著你。所以人生在世,最好做個有福之人。
蘇打回到西施醬肉鋪。他那兩個突如其來的兒子已經忙得不可開交。大寶切肉打包,小寶數錢:“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哥哥,後麵怎麽數?”
王有才看到蘇打笑著說:“蘇打哥,你真厲害,才這麽短日子,兩個兒子都會做買賣了。”
蘇打沒有言語,大寶見了蘇打表情焦急地說:“幹爹,幹娘被一個叫無邪的壞蛋帶走了,說是去了刀塚。讓你去刀塚見他。”
蘇打問:“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大寶說:“就在剛才無人的時候,來了兩個壞蛋。說要找你。幹娘說不在。有個叫無邪的,他要把我們一家人都綁走,後來幹娘說讓我們兩個小孩子把肉賣完。她自己去了。”
郝美麗被綁,獨自倚著一塊石頭坐下。還有無邪與一個帶著麵具的人。
無邪說:“怎麽那蘇打還沒來?”
麵具人說:“這麽醜的老婆,他巴不得你綁走。”
無邪吐了吐舌頭:“麻雀,你老是帶著麵具,不敢以真麵目示人,是不是臉毀了容貌?”
“要不是熊飛刀主讓我來助你一臂之力,我麻雀一定殺了你。”麵具人叫麻雀,也是一個殺手。
無邪笑了:“熊飛刀主,我都不怕,何況你。”
麻雀淡淡地說:“那個人來了,我不會出手的。”
無邪興奮起來:“不錯,我感受到舍利的力量了,他體內有我要的東西。”
蘇打來了,他看到郝美麗,不由得說:“快把她放了。我來了,無邪。”
無邪說:“把舍利交出來,否則她會死,我數一二三。一、二。”
“好,我給你。”蘇打逼出體內舍利的時候,那股荼火之毒也在蔓延。無邪欲得舍利,卻不想蘇打整個人撲倒他身上,二人瞬間燒成一個火球。
幸好有舍利的庇護,無邪奪了舍利,一腳把蘇打踢進水潭。蘇打在水裏,痛苦不堪。
麻雀喃喃道:“這小子,沒印象,他怎麽會中荼毒?”
無邪說:“你說他中了荼毒?”
麻雀點點頭。
“太好了,那我就不殺他。讓他自.焚好了。”無邪用刀子割斷郝美麗身上的繩子,不再停留,與麻雀離去。
郝美麗奔進水塘裏,看到灼熱痛苦的蘇打,脫去了衣裙。郝美麗說:“我聽你講過,這荼毒要陰陽交合才可解,你舍命救我,我願舍命救你。”
所謂這愛情,難免避不了一個賤字。無論是眉來眼去的傳情賤,還是**的發情賤,又或是舍命為愛的生死戀。人家不愛她,她非要為人家去死。這愛非得飛蛾撲火,若是兩個人都圓了心願,兒女滿堂。在一起過上油鹽醬醋的日子,女的便會說:“當初瞎了眼才會嫁給你。”男的也會說:“你可不是我這輩子最想娶的女人。”
郝美麗為了蘇打便要結束自己的故事,她在故事裏的一生或許隻有殉情、醬肉、青斑幾個詞而已。大多數的人生或許就是這個樣子的,沒有重量。卻微妙的影響在他人的故事裏。
之後蘇打陷入昏迷,激流的河水從高山灌進洞穴水潭,由水潭淌入山下的人家。蘇打順著水流到了柳家山莊。
柳家山莊坐落來十三裏河的西岸。河水一直能流到他家的泛愛湖。莊主柳一刀在江湖上沒有人敢惹。因為他是柳刀會的第一任刀主。江湖黑道上傳聞殺手刃組織的幕後老板。但還有人說他是這樣一位好人。有愛心,喜歡慈善事業,從來不發脾氣,笑嗬嗬的,見到一隻狗都會讓路的人。當地的鄉人娶親都會去府上討一個紅包,如果你丟了回家的路費,去柳家山莊,柳家的人會讓你吃飽,然後送你銀子,讓你回家。所以在他的家鄉沒有人叫他柳一刀,都叫他柳大善人。
湖邊上有位柳家仆人,救起了漂流於此的蘇打。
蘇打的救命恩人是個負責挑水砍柴的老頭,是個斷了一條手臂的啞巴。他見到管家趙媽是畢恭畢敬的,趙媽說:“啞巴叔, 這年輕人哪裏來的?”
啞巴叔重複做了幾個動作。趙媽心領神會說:“這人是你從河裏撈上來的?”
啞巴叔點點頭。趙媽說:“這人來路不明的,人醒了就讓他去賬房拿點錢走吧。”
啞巴叔或許是怕極了趙媽,便用手一指不遠處扁擔水桶。示意還要幹活去。
醒來的蘇打像個呆傻人,足足發呆了一天一夜。後來在屋子裏聽到了兩個仆人的對話,便有了繼續生活的信念。
“聽說,五年一聚的比武大會今年仍在我們柳家山莊舉行。”
“莊主已經下落不明好幾年了,這比武大會今年要在山莊大辦,想必是大小姐的主意。”
“昨日來的那個叫麻雀,還有個叫無邪的,出手心狠手辣,自從老刀主失蹤,喬四郎接任,這柳刀會恐怕是變了。”
“這種事不要議論,別惹了麻煩。”
聽聞有麻雀和無邪。蘇打咬了咬牙,便吃了午飯,拎起扁擔,給啞巴叔幫忙去了。
工作期間,二人無言以對,啞巴叔指給蘇打挑水地點,他的工作是給廚房供滿水以及整個柳家山莊的八十一口大小水缸。
蘇打忙碌了一個下午,便疲倦地睡下。深夜卻因為一泡尿發現了啞巴叔的秘密。蘇打被尿憋醒,他聽到啞巴叔居然不是個啞巴,他進入了夢魘,口中喃喃自語:“我一定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蘇打小心翼翼地當作什麽都沒有發生,這世間懷著仇恨活著的人注定有一個可悲的開始和結局。
整個柳家山莊卻籠罩在忙碌裏,下人們忙碌著打掃衛生,張燈結彩。管家帶著幾個人把一擔擔的新鮮肉菜供應到廚房裏。每個人都不會在意一個啞巴陰霾的內心世界,他們在為柳家忙碌著,也在為自己活著忙碌著。
柳家山莊,每五年,初入江湖的男女少俠便會陸續地趕來,參加大會,切磋武藝。這是江湖盛宴,因為赴宴者將在柳家山莊大吃大喝一個月。也可以說成白吃白喝一個月,但這聚會不是隨便參加的。收到請柬的可以來,沒有受到請柬的,你可以花上一百兩銀子,作為觀眾來欣賞聚會上的青年才俊、後輩晚生。但總有深藏不漏的人願意做個看客。
蘇打和啞巴叔依舊在挑水,有了兩個人,這項工作要比以往輕鬆了許多。啞巴叔清閑的時候隻是緊皺著眉頭,不愛說話,若有所思地就發出一聲哀歎。好像他一直活在苦難裏。蘇打的肩膀酸痛,他躺在大石頭上,看著天上的雲朵變幻出郝美麗的樣子。郝美麗用生命在蘇打的內心裏留下了一段回憶。
直到一天,蘇打看到啞巴叔的一刀,二人有了交流。
啞巴叔的斷臂居然如同泥塑般生長出來,有了手掌。手掌上居然有了一把刀,那刀光如幻影,一刀劈下去,前方十米外的大樹變成劈柴,成兩段左右傾倒。
蘇打說:“大叔,你的刀法也算是一流的刀客了。”
啞巴叔說話了:“我認識你,但你一定忘了我是誰了,其實我這幾天扮演一個內心深處有憂傷的人,但我的真實身份你一定猜不到?”
蘇打有點困惑了:“你是誰?”
啞巴叔撕掉了人皮麵具,露出本來麵目,原來是雲穀那位自稱心地善良,喜歡吃素的白樸。
蘇打罵道:“你就是那日想煮了我的妖怪。”
白樸說:“我說是服務你洗澡,至於你怎麽想,與我無關。再說了,你昏迷的時候我不也是沒吃你嗎。”
蘇打說:“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白樸說:“雖然我是妖,但我也是有父母兄弟姐妹的,可是我的父母兄弟姐妹都被一個叫做麻雀的壞蛋殺害了,我是到這裏報仇的。”
蘇打說:“麻雀?和無邪在一起的那個家夥?”
白樸說:“這麽說麻雀有個幫手?”
蘇打說:“是的,不過那個無邪是我的仇人。”
白樸說:“那我們一起聯手怎麽樣?”
蘇打說:“那我們該怎麽辦?”
白樸說:“那日,我煮你的時候,早已摸過你的經脈,你經脈奇特,可惜任督二脈尚未打通,今天我就幫你打通任督二脈。貫通經脈後,你的力量一定可怕。”
蘇打脫光衣服有點羞澀了。白樸像個流氓,說:“穴位我學的不好,所以你脫光了,有益於我給你疏通經脈。”
蘇打以為又被白樸耍了,當白樸最後一指打通他經脈的時候,體內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迅速充沛他的身體,又突然消失了。
白樸笑著說:“怪不得你從未有過任何元氣的積累,原來你的身體本就是吸噬體。”
蘇打有些疑問了:“什麽?吸噬體?”
白樸說:“妖族中有一本吞噬他人元氣的吸功**,歸元決。但這種功夫隻有吸噬體才可以修煉。凡有這種吸噬體的妖,我們稱為肉身舍利。”
蘇打說:“肉身舍利?那這吸功**怎麽修練?”
白樸說:“現在我已經給你打通了經脈。我給你念口訣,你好好記著。歸元決共九重,第一重,擒拿手。”
蘇打的腦子並不靈活,但好在勤學苦練。這吸功**並不是如此簡單,必須習會擒拿手,熟悉人的身體穴位。
蘇打問:“若是遇到妖精,怎麽分辨妖的穴位?”
白樸說:“隻要你突破九重,碰到敵人身體,便可吸走他的元氣,粉碎妖魔的靈珠。”
蘇打說:“原來這歸元決這麽厲害。”
白樸說:“這功夫並不厲害,而是你生下來就注定是個人物。”
蘇打陷入思緒裏,他做了十幾年的屠夫,殺豬宰羊,父親從未相信他有一天會成為名利雙收的大俠客,但他是有夢想的,他用刀子割肉,就如同在練習刀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這活著就難免不了世俗。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麽區別,這句話也可以這麽說,鹹魚是命,鹹是歸宿,魚是活著。
有些事往往出乎意料,柳家山莊潛入了一個比殺手還要可怕的人,山莊裏的很多人都被刀子捅了屁股,讓人更痛苦難忍的是受害者完全沒有見到是誰在背後捅的刀子。山莊裏的大多人在江湖裏也算是有點名號的人物。比如說受害者中有位叫牛糞的刀客,原本他叫牛才,正因為他在江湖上專愛背後捅刀子,從未失手,而且專刺人屁股,故得此名。雖名號不雅,但無論江湖上多牛的人也不敢輕易惹他,甚至受過其害的人聽到他的名字就會屁股痛。但今天牛糞大俠卻隻能趴在床上,對他人哭訴說:“我牛糞捅了別人一輩子的屁股,今天算是栽了。”
大小姐問他:“凶手的樣子你都沒見到?”
牛糞說:“此人不簡單,比我的技術高明,而且輕功了得,他好像輕輕地來,又輕輕地去了,讓你屁股痛,卻不知他是誰。”
隨著受害者的增加,山莊陷入恐慌中,那個做惡的人好像就是為了讓柳家山莊丟臉的,柳家山莊沒有死人,每個人卻都在為屁股擔憂,無論你是小孩子還是小姑娘,還是男子漢。
老刀主家中有難,柳刀會自然要來幾個厲害的人物鎮住場麵,找出那個搗蛋鬼。熊飛帶來二十個精挑細選的刀徒。被譽為天下第一的神醫六安也來了。六安算是柳刀會的二號人物。他為柳一刀賣命,現在又輔佐喬四郎。若不是柳家山莊,他現在已是很少露麵的。
六安很年輕,是個俊朗秀才的模樣,熊飛評價他是個俊傑,可惜癡情。六安見到柳家大小姐柳七彩,講話曖昧:“聽說有人搗亂,我來看看。你還好吧?”
“我們有三年未見麵了,我想你已忘了我呢?” 柳七彩表情羞澀:“你這麽遠趕來,路途勞累,先去休息吧。”
六安拿出一個長方形禮盒,說:“我有個禮物送給你。”
柳七彩笑了:“郝妹妹,替我手下。”
六安看到柳七彩身後站著一位蒙著紗巾的姑娘,見那姑娘接過禮盒,隨口一問:“三年不見,山莊裏都換了新人了,怎麽還遮著麵紗?”
柳七彩說:“郝妹妹前幾天剛來,因為她,我正想找你。郝妹妹,你把麵紗揭下來,他可是個神醫,或許能治療你臉上的青斑。”
郝美麗揭開麵紗,讓六安過目。六安說:“我需要割掉你的青斑,再從你的身上取一塊好皮,縫到你的臉上,也許會有輕微的疤痕?”
郝美麗的眼神裏光亮如焰火:“那就麻煩您了。”
柳七彩說了:“我想回煙雨樓的時候,帶她一起走。”
六安說:“那明天我就準備準備,先給美麗姑娘去掉這青斑。”
至於柳家山莊的紮屁股事件,自然有人操心。
熊飛到達柳家山莊,隻是在客房裏簡短地詢問了麻雀、無邪:“你們應該知道是誰吧?”
無邪說:“我被刺過屁股,我想應該是那個叫蘇打的家夥。”
麻雀說:“不可能,那個人中了荼毒很難活下來,而且有這般的輕功絕不是俗人。”
熊飛說:“無邪,這件事你馬上去辦,三天之內把人找出來。”
“是。”無邪低頭應諾,立刻在客房消失。留下熊飛與麻雀單獨談話。
熊飛問:“我交待你的事,怎麽樣了?”
麻雀答:“刀主,我協助無邪得了一顆舍利。無邪的力量現在恐怕不再你我之下了。”
熊飛不說話,麻雀了解自己的主子,於是繼續說:“肉身舍利下落不明。我與無邪,一直在暗查。”
熊飛還是不說話,麻雀安靜了一會兒,似乎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於是湊到熊飛耳朵上輕聲細語。
談話結束,熊飛說:“我知道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