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非她不可
九王爺回京的消息傳入了宮中，最中意的繼承人終於活著回來了，皇帝自然高興，當即召蘇清裁入宮一敘。
蘇清裁很是注意和皇帝的會麵，入宮之前還特地沐浴更衣，穿戴整齊後騎著高頭大馬入了宮。禦書房中，他向皇帝行了個大禮，皇帝忙不迭地將他扶了起來。
“小九，朕早就和你說過，朕與你之前不必這麽多虛禮。”
說著，皇帝將蘇清裁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關切地問道：“先前你遭人毒手，下落不明，這段時間到底是流落到什麽地方去了？可有查到凶手是誰？”
“多謝皇上關心，臣之前遭人暗害墜入海中，漂流到了近海被一個漁村的少女給救了起來，此後一直住在漁村之中，等調養過後才帶人回京，路上還遭遇了不明追殺，這才耽誤了不少時間。至於凶手……臣不知該不該說。”
蘇清裁將他在鯉魚村裏的生活據實相告，絲毫沒有隱瞞，卻在想要說出蘇清和時猶豫了一下。
雖說他是重生之人，清楚前世的走向，知道蘇清和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但現在皇帝還被蒙在鼓裏，也不知道對他直說的話，皇帝會信上幾分。
蘇清裁正在心中斟酌，皇帝卻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他苦笑了一聲，拍了拍蘇清裁的肩膀道：“朕知道你想說的是誰……是小七對不對？”
“皇上……”蘇清裁詫異地望了皇帝一眼，“據臣所查，一開始追殺臣的仇家似乎就是七王爺所指使的，臣回京的路上他也多番設阻，此欲何為，相信陛下您也清楚。”
皇帝病重多日，膝下又無子嗣，除去了蘇清裁後，蘇清和上位便是高枕無憂了，隻是這話卻不能明著說出來。
皇帝心裏明白其中利害關係，他背過身去，有些悵然地望向了窗外飄落的樹葉。
“小九，朕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朕也不怕告訴你，小七和你之間，朕最看重的是你。可惜朕可能沒有什麽辦法一直庇佑於你了，兄弟鬩牆，隻能你自己多加小心。”
“皇兄……”蘇清裁心一沉，鄭重地向皇帝拱手行禮。
“臣，定不負所托。”
兩兄弟將話都說開了，撇開這個話題又聊了許多其他的事兒，氛圍一時十分輕鬆。
聊著聊著，皇帝忽然問道：“你說你把那個救你的漁村少女帶回來了？她現在既是住在你府上，你可有想好要給她什麽位份？”
沒料到皇帝問得這麽直白，蘇清裁一楞，心髒猛地一跳，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正色道：“此事還得看她的意思，若她願意，臣自當許她正妃之位。”
“正妃？小九，你可知你在說什麽？”皇帝麵色忽變，直勾勾地盯著蘇清裁，眼神中滿是壓迫感。
蘇清裁絲毫不懼，迎著皇帝的眼神與他對視，讓他看清了他眼裏堅定的神色。
皇帝一拍桌子，怒道：“朕一直都當你是個明白人，怎麽在兒女情長上就犯糊塗了？那蘇小凝就算再好也是個農家女，哪比得上京中貴女可以襄助於你？你莫要混淆了對她的感激之情，封她做個側妃也就罷了，這正妃之位萬萬不可！”
“不，那不是感激之情！”蘇清裁直接衝皇帝直挺挺地跪了下來。
“京中貴女再好，她們也不是臣心中想要的，臣不希望連自己的婚姻都沒有辦法自己做主。而且蘇小凝也並不是什麽普通的農家女，她的價值遠比皇上看到的要大，不論是論感情還是別的因素，臣非她不可！”
“你！”皇帝指著蘇清裁，哆嗦著手指連話都說不利索了，“那你倒是說說，她有什麽價值可言？”
蘇清裁低著頭跪在地上，卻是挺直了背脊，一字一句說得鏗鏘有力。
“錦鯉降世，天生貴女！”
“荒唐！”
皇帝壓根沒聽說過什麽錦鯉說法，還當這是蘇清裁為了唬人而編出來的，氣得重重地拍了幾下桌子，甚至抄起桌子上的茶杯就像蘇清裁砸去。
茶杯在蘇清裁麵前的地麵上炸裂，幾片碎瓷擦著蘇清裁的衣服飛了過去，劃破了他的金線繡袍。他卻一動不動，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的堅持。
“你……唉！隨你吧！”
皇帝終究不能對自己這個最寵愛的胞弟下狠手，隨手一揮打發他趕快走。
蘇清裁還真的馬上起身，立馬轉身就走，連個頭也沒回過，隻留皇帝幹瞪著他的背影。
待他走後，皇帝獨坐案上生悶氣，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這個農家女到底是怎麽蠱惑到一直清醒而理智的蘇清裁的？難不成她真的是錦鯉貴女？
不成，這件事可得好好查查！
皇帝眸光微黯，低聲喊道：“沈均！”
“屬下在。”
一個黑衣男子也不知道從什麽地方跳了出來，半跪在皇帝的麵前，等待著他的吩咐。
護龍衛首領沈均，忠誠不二，不論皇帝想查什麽都會委托他去做，這次也不例外。
“查查小九帶回來的那個蘇小凝是什麽身份，查出眉目了立刻向朕稟報，若她有異心……格殺勿論！”
皇帝沉著聲音下令，沈均幹脆地應了一個“是”，隨後又消失在了禦書房中。
……
另一邊，九王爺府中。
白樺近來無聊，在王府中設了個小醫館，“醉醫仙”的名頭一傳出去，京中許多人蜂擁而至都來找他看病。白樺每天忙得腳不沾地，蘇小凝看他辛苦主動要求來幫忙，也正好跟在他身邊學習給人看病。
連日來的看病流程原本都正常得很，卻在這一天白天時，王府的看門小廝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白公子，蘇姑娘，孟小姐來了！”
“孟小姐是誰？”蘇小凝好奇地問道，一邊起身想要跟著小廝去外頭看看。
她才剛走到門口，就看見一位身著紅衣的美人嫋嫋娜娜地走了過來。
美人豔若桃李，神情倨傲，她抬著下巴打量了一眼寒酸的小醫館還有一臉不明所以的蘇小凝，傲慢道：
“醉醫仙可在？來給本小姐看看病，若是治不好，我便唯你們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