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怪病
“啊！”
鄭妃驚呼一聲，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飛鏢裹挾著風聲，擦著鄭妃的頭頂飛過，“鏘”地一聲釘在了她背後的木柱上。
皇帝一拍桌案，憤而起身。
“放肆！”
“是臣無禮了。”
蘇清裁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他摘下眼罩，盯著鄭妃似笑非笑道：“鄭妃娘娘沒事吧？恕臣失手，驚了娘娘，還請娘娘不要怪罪。”
鄭妃仍舊跌坐在地上，麵色慘白，鋒利的飛鏢削落了她幾根發絲，落在她的衣裙上就像是無聲的嘲諷。
周圍的宮人們也都被嚇得愣住了，沒有一個人反應及時來扶起鄭妃，仍由她坐在那裏，無比狼狽。
“你……”鄭妃哆嗦著身子爬起來，一把撲進了皇帝的懷裏，怨毒的眼神直盯著蘇清裁。
“皇上，九王爺這分明是故意的，您可一定要懲罰他啊！”
“鄭妃娘娘可不能汙蔑臣啊。”蘇清裁的表情依舊沒變，他淡定地站在那裏，仿佛剛才引起混亂的人不是他，“如果不是鄭妃娘娘要求臣蒙眼射鏢，又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還請鄭妃娘娘海涵。”
“狡辯！”鄭妃急急地大喊了一聲，蘇清裁雖然嘴上說著道歉，卻沒有表露出一絲含著歉意的表情，他分明就是故意的！一定是為了蘇小凝報複她！
鄭妃氣得眼淚汪汪，她搖了搖皇帝的衣角，撒嬌道：“皇上，臣妾受了這麽大的委屈，你都不替臣妾說兩句嗎……”
她似乎太急，心緒被攪亂，手腕上的鈴鐺不自覺地搖動了幾下，發出“鈴鈴”的清脆聲響。
聽到鈴聲後，原本應該幫鄭妃對付蘇清裁的皇帝忽然清醒，他一把推開鄭妃，冷漠地說道：“朕與九王爺還有事情要談，你們全都退下！”
“皇上！”鄭妃驚叫了一聲，在反應過來後又舉起手腕想要搖鈴，皇帝卻揮了揮手，一大堆宮人湧了上來，硬是把她給帶出了禦花園。
皇帝也沒說蘇小凝何去何從，蘇小凝有些無措地站在原地，蘇清裁走了過來，替她拿掉身上的蘋果，低聲道：“你先走，等我這邊處理完事情就來找你。”
蘇清裁眼眸熠熠生輝，他遞給蘇小凝一個安心的眼神，伸手輕輕一推，便將她推了出去。
蘇小凝最後看了蘇清裁一眼，還是隨著人流退下。很快，整個偌大的禦花園裏空空蕩蕩，再沒有閑雜人等來打攪皇帝和蘇清裁。
“小九，你過來。”皇帝衝蘇清裁招了招手，有些疲憊地倒在了椅子上。
蘇清裁依言走了過來，有些擔心地問道：“皇上，您最近的狀態不太好，可是出了什麽事？”
皇帝苦笑了一聲，歎息道：“你都能注意到的事，朕卻時時糊塗……朕最近好像得了怪病，時時不清醒，也不知道怎麽就做出了一些不該的事情。小九，你不要怪朕，朕原本不想讓你蒙眼的。”
他看起來了無生氣，似乎已經被折磨得很是疲累了。
蘇清裁心中一緊，喉頭一滾也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小心問道：“怎麽會這樣？皇上找宮裏的太醫看過了嗎？”
雖然平常皇帝身體就不太好，但他也沒有像現在這樣頹靡過，此事必有蹊蹺。
蘇清裁正思考的功夫，皇上搖了搖頭，無奈道：“若是宮中太醫有用的話，朕又何必找你說這話？朕這怪病，無人看得出來是因為什麽，也就無藥可救。”
“皇上是真龍天子，並有祥雲瑞氣護身，可不能亂說這話！”蘇清裁抿緊嘴唇，心中忽而有些傷感，“這天下之病哪有治不得的？皇上不必擔心，醉醫仙白樺在臣府上，臣會請他來為皇上瞧瞧的。”
“醉醫仙白樺？若是真能瞧出來什麽毛病，那也好……”
事已至此，別無他法，皇上又是歎了幾口氣，隻能接受蘇清裁的提議。
……
另一邊，廂房內。
孟如巧正孤單地坐在屋子裏，她手臂的傷口又滲出了血跡，但她好像絲毫沒有發覺，木木地僵坐著，好像時間都靜止了。
忽然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蘇小凝推門而入。
一看到孟如巧滲血的胳膊，她驚呼一聲，急急地上前。
“天呐，你怎麽弄成這樣了！宮裏的太醫都沒給你包紮好嗎？你別亂動，我來給你處理傷口。”
蘇小凝隻是想著來找孟如巧告訴她發生了什麽，哪曉得就看見這樣一幕。她二話不說拉過孟如巧的胳膊，從懷裏掏出了藥瓶就開始為她重新處理傷口。
孟如巧張了張嘴，心裏有些苦澀，卻還是什麽也沒有說，安靜地任由蘇小凝擺弄。
不多會，忽然有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道：“屬下來為孟小姐送金瘡藥。”
蘇小凝回頭一看，卻見來人是沈均。
沈均直直地站在原地，神情嚴肅，並沒有看孟如巧。
皇帝剛才不送金瘡藥，這會兒倒是記得讓沈均來送藥了？這怕不是他自己想來的。
蘇小凝輕易地就想明白了，她看了一眼故意低著頭不說話的孟如巧，起身離開屋子，臨走前還將沈均往裏推了推，“既然你來送藥了，那就你給孟小姐處理一下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說罷，蘇小凝也沒管孟如巧和沈均的反應，“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她滿意地拍了拍手，隨便就往院子裏走去，走到一半，正巧和蘇清裁撞上。
“你這麽快就回來了？和皇上說了什麽？”蘇小凝驚訝地問道，眼前的蘇清裁卻是沉著臉色，衣服不太高興的模樣。
蘇清裁盯著蘇小凝看了良久，皺著眉開口說道：“皇上要我蒙眼射鏢，你為什麽要答應？”
“啊？”蘇小凝一時有些發懵，“這種情況下我能不答應嗎？再說了我也告訴你我有錦鯉運了，你不用擔心啊。”
“你有錦鯉運並不是你不愛惜自己的理由！”
蘇清裁低吼了一聲，沉沉的臉色似黑雲壓頂。
蘇小凝抿著嘴唇，低聲道：“你朝我吼又有什麽用，有些事情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
“可是我不想你這樣。”蘇清裁攥緊了拳頭，忽然一把保住了蘇小凝。
“我不想你有任何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