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讓別人陪在他身邊
回府之後,蘇小凝又病倒了。
畢竟大牢裏的環境不好,潮濕悶熱,也沒能睡好、吃好,蘇小凝直接發起了高熱,躺在床上爬不起來。
蘇清裁十分緊張,忙找白樺前來醫治。白樺嚇了一跳,還以為蘇小凝這是又複發了,在把脈確定她隻是虛弱過度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白樺囑咐蘇小凝好好休息,為她開了藥方後又擔心蘇清裁過了病氣,便強拉著蘇清裁離開,隻讓下人來為蘇小凝送藥。
一連在床上躺了幾天,蘇小凝的腦袋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虛弱而又無助。
一天半夜時,九王府內萬籟俱寂,蘇小凝如往常一樣躺在床上安靜地睡著。她的高熱不散,睡覺時都不tai安穩,耳朵一直能聽見外界的動靜。
安靜的房間裏,原本隻能聽見一些細微的風聲,卻忽然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聽不出來到底是什麽。
蘇小凝雖然腦子暈乎乎的,但她知道此時睜眼不妙,便仍舊閉著眼睛,盡力保持平穩的呼吸,裝作還在睡覺的模樣。
那陣奇怪的聲音響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麽,不久後又忽然消失了,耳邊依舊是淺淺的風聲。
蘇小凝一直等了好一會兒,在確認完全沒事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睜開了雙眼。
她費力地下床點燃油燈,隻見燈光所及之處沒有任何異樣。正困惑時,忽然鼻尖嗅到了一陣難言的氣味。
這氣味隱隱約約,聞起來像是淡淡的花香,卻又沾染了一絲腐化的臭味,一聞就知道不妙。
蘇小凝連忙捂住口鼻,她拿起油燈在屋子裏搜尋著,終於在床底找到了一些奇怪的粉末。
灰黑色的粉末堆在床底,撒的份量還挺多的,一看就有問題。
蘇小凝想了想,掏出一張手絹,小心翼翼地將粉末包了起來。
她懷著忐忑的心思等了一整晚,第二天一早,她就揣著手絹來到了後院池塘裏,將手絹中的粉末一股腦倒進了池塘裏。
一開始池塘裏還很是平靜,不一會兒卻忽然冒起了“咕嚕咕嚕”的氣泡,再過一會兒,一群死魚浮了上來。它們翻著白花花的肚皮飄在水麵上,看起來分外詭異。
這樣異常的情況自然是讓蘇清裁知道了,看到這觸目驚心的場景,他勃然大怒。
“你都已經回來了,居然還有人不死心想要害你,我一定要徹查此事!”
“稍安勿躁。”蘇小凝輕輕拍了拍蘇清裁的背部。
“你現在去抓肯定抓不到,又沒有什麽證據。這個人恐怕很了解我,或者一直在盯著我,我雖是百毒不侵之體,可是現在病體虛弱,難保不會中招。那人要是看我沒事,後續應當還會對我動手,你不要打草驚蛇,我們可以守株待兔。”
蘇清裁皺了皺眉,他並不想拿蘇小凝當誘餌,隻是見蘇小凝如此堅決,恐怕他拒絕也沒用,隻得被迫點了點頭。
……
此後的幾天裏,日子倒是出乎意料地風平浪靜,蘇小凝再沒有受到任何毒害,身體慢慢地恢複了。
與此同時,皇帝的詔令也下來了。
先前事情解決之後,皇帝就想見一見蘇小凝,隻是她突然生病了,此事也就暫時擱置。眼下蘇小凝病好了,皇帝又起了心思,便下令要見蘇小凝一麵。
蘇清裁安慰蘇小凝不要怕,挑了個時間,便帶著她一道進宮。
三人一見麵,皇帝就不悅地說道:“不要以為事情解決了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發生這件事完全是因為你太過魯莽,帶著一隻狗上街,還讓它衝撞了七王爺的妾室。若不是九王爺妙計,恐怕朕都沒法找借口放你出來!”
皇帝這話其實有失偏頗,但蘇小凝卻不能當著他的麵反駁。
她抿了抿嘴唇,默默地點頭,一副謙卑的態度。
皇帝繼續數落著蘇小凝,在說完之後又隨意找了個借口支開蘇清裁。蘇清裁雖然不願離開,但在皇帝威嚴的視線下,還是被迫走開了。
他這一走,蘇小凝就隱隱覺得不太對勁。
果然,皇帝忽然說道:“你還是不願意離開小九?”
“皇上這是什麽意思?”蘇小凝一愣,心裏忽然充滿了慌亂。
皇帝緊緊地盯著蘇小凝,嚴肅道:“朕雖然先前答應了你們,隻是你現在卻讓小九站在了風口浪尖上。原本你的身份就配不上他,如今連安安分分都坐不到,又如何能讓朕支持你們?”
蘇小凝臉色有些發白,她低垂著頭,輕聲道:“皇上也知道您答應了我們嗎?君無戲言,一言九鼎。”
皇帝微微一怔,有些不自然地別過了頭:“你倒還記得這些,隻是這些話終究不為群臣所知,你便隻當成戲言就是了。”
“民女做不到。”蘇小凝喉頭一梗,堅持不讓。
皇帝又語重心長地勸說了一番,蘇小凝卻是油鹽不進,說什麽也不答應。無奈之下,皇帝便退了一步。
“這樣吧,朕也不能太逼你,若是你願意讓小九再娶一個權貴之女,此事便作罷了。沒有權貴的幫助,他未來的路注定難走。”
聽了這話,蘇小凝的頭埋得更低了。
再娶一個女人嗎……
若是放在從前,她肯定不願意答應,可是在經曆了藥王穀一事後,她便不再那麽堅持了。
總有一天她要回到藥王穀,至死都要待在那裏,到時候蘇清裁該怎麽辦?若是他的身邊能有一個女人長久陪著他,這倒也不錯。而且這個女人還能給蘇清裁助力,她現在錦鯉印記不在身上,已經失去了一部分價值。
蘇小凝的心裏慢慢疼痛起來,就像一把鈍刀在割著她的肉,但她知道不論心中再痛,她也要做出“正確”的選擇。
她緩緩地開口,聲音輕得連自己都聽不清。
“好,民女答應。”
聽到蘇小凝終於肯鬆口,皇帝長舒了一口氣,向蘇小凝投去讚許的目光。
蘇小凝仍舊低著頭,她緊緊攥著拳頭,睜大了雙眼,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任憑心中疼痛如海嘯一般淹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