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救回來
小刀的悲慘情況看得蘇小凝心裏一陣酸楚,隻是柴房裏還有很多人,她不能輕舉妄動,隻能按捺住躁動的心,靜觀其變。
柴房裏沒有別的小孩,隻是小刀一個人,其餘的人都是和男人一樣的大老粗。大老粗們絲毫沒有顧及小刀,他們喝酒吃肉,談笑的聲音傳了出來。
“我剛才去九王府討人了,他九王爺還有蘇小凝到底算個什麽東西,先前那麽強,老子一說要報官,還不是乖乖把人送出來了!”
“這小崽子也真是個賠錢貨,每天討不了多少錢,這次居然還被別人帶走了,咱們可得看緊了!”
“明天就讓這小子去北大街乞討吧,不過他這模樣不太合適,咱們要不要廢了他手或者腳?”
……
男人們哈哈大笑,談論著對小刀來說最為殘忍的事情。
聽到他們說要將小刀弄成殘疾人,蘇小凝氣得臉色發青,再也忍不下去了。
她從地上撿了一顆石子,瞄準方向就往屋子裏的男人們身上扔去。
石子將帶走小刀的那個男人腦袋上磕出一個包,“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哎喲!誰打我?!”
男人zhan起身大聲嚷嚷起來,用懷疑的目光掃了一圈一起喝酒的兄弟們,眾人卻麵麵相覷,似乎毫不知情。
“真是奇了怪了……”找不出始作俑者,男人罵罵咧咧的,又坐了下來,繼續胡天海地地瞎吹。
還沒說幾句話,腦後又忽然傳來一陣疼痛,接連不斷的小石子砸到了男人的腦袋上。他頂著一頭包,拍桌而起。
“有完沒完了?!”
空氣中有一瞬間的寂靜,忽然又一顆小石子飛來,眾人清清楚楚地看見,是從屋子外飛進來的。
“他娘的!咱們去看看是什麽人搞鬼!”男人心頭怒火漸起,二話不說就拿了一把刀衝出門外。別的男人反應也快,拿上自己的佩刀就跟了上去。
蘇小凝和蘇清裁躲在不遠處的樹林裏,眼見這群男人往樹林衝過來,蘇清裁直接拉著蘇小凝,足尖輕點,輾轉騰挪,無聲無息地移動到了柴房周圍。
雖然沒有看見別的孩子,但也不能把小刀單獨留在這裏,時間緊迫,蘇小凝直接跑進屋子,將冷得又昏過去的小刀抱了出來。
她才剛剛走出柴房,男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殺氣騰騰的雙眸往後看了過來。
“快走!”
蘇清裁壓著嗓音喊了一聲,迅速將蘇小凝扯了過來,帶著她躲在了柴房近旁的一棵粗壯樹木後麵。
男人懷疑的目光掃了過來,蘇小凝額頭冷汗直冒,她不敢出聲,隻能和蘇清裁緊緊地挨在一起,避免他們的身形露出來。
感受到蘇小凝略微顫抖的身體,蘇清裁一把將她圈在懷裏,撫上她柔軟的發頂,讓她這顆躁動的心莫名平靜了下來。
蒼天巨樹的前麵是一群凶惡的亡命之徒,背麵卻是一對貼在一起不敢出聲的男女,懷中還抱著一個瘦弱的孩子。明明相隔咫尺,氛圍卻截然不同。
男人看了許久,愣是沒有看出什麽端倪,隻能作罷。他收回目光,依舊在樹林中搜尋,樹後的蘇小凝和蘇清裁都鬆了一口氣,帶上小刀逃之夭夭。
……
三人回到王府,卻見院內一片狼藉,丁一和丙二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發生什麽了?”
蘇清裁開口,皺眉掃視了一眼淩亂的院子,這是有人夜探王府?
丁一麵色凝重,和丙二對視了一眼後站上前來,沉聲道:“王爺,方才有人潛進府裏,被我們發現了。他們人多勢眾,我們也險些不敵,在他們逃跑的時候留下了這個。”
他將一個小小的木牌遞給了蘇清裁,那是在剛才打掃的時候找到的。
蘇清裁拿起木牌一看,木牌的右下角寫著一個小小的“七”,一猜便知大概是七王府派來的人。
“他倒是有能耐,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和我作對了。”蘇清裁冷笑了一聲,就像丟垃圾一樣將木牌輕輕一拋,“加強守衛,若有下次,格殺勿論。”
他的唇角噙著一絲冷酷的笑容,雖然不知道蘇清和的目的是什麽,但他可不會就這麽任人宰割,總得拿出些震懾來。
丁一和丙二領命,連夜編排了新的值班表,蘇清裁和蘇小凝帶著小乞丐去找白樺看病,此事就此揭過。
另一邊,七王府內卻不tai安生。
秦芸芸焦急地在屋子裏踱著步,外頭有人來報,說是夜探九王府失敗了,別說蘇小凝了,連蘇清裁都沒有見到。
“怎麽會這樣!”秦芸芸氣得跺腳,一掌拍到了桌子上。
她扭頭看向身後的弗箬:“你快想想辦法啊!”
弗箬正安靜地坐在床邊,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淡淡地說道:“讓你除掉蘇小凝,連這麽個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上次沒能得手,這次又大張旗鼓跑去九王府找事,你要我如何幫你?”
“我……”秦芸芸仿佛噎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她垂頭喪氣,心頭隱隱有著不好的預感:“如果不能除掉她,那我那個夢……”
她晚上做了一個夢,夢裏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一隻錦鯉就和人一樣在海裏行走,遠遠地看不真切。她想要去追,卻一直追不上,那隻錦鯉空靈的聲音還回蕩在這邊虛無的空間裏,令人心懼。
——“害人終害己,你加諸在她身上的迫害,總有一天會作用到自己身上。”
“啊!”
深更半夜,秦芸芸在驚叫之中醒了過來,手上的錦鯉印記鮮紅如舊,但夢中的話語卻讓她無比恐懼。
她找來弗箬,又派人去九王府動手,卻不能撫平心裏的慌亂。
“我總覺得我不能全部掌控,這錦鯉運氣似乎並不是完全屬於我,現在還做了這種夢,是不是上天在暗示我什麽?而且,我這個孩子到底怎麽回事……”
秦芸芸撫上肚子,雙手微微顫抖。她一直以為獻祭了孩子就是墮胎了,哪曉得這段時間肚子又大了一點,這個孩子難道還在她的肚子裏嗎……
弗箬靜靜地瞥了一眼秦芸芸的肚子,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但很快她就麵色如常,漫不經心地說道:“沒事,現在隻是適應期而已,那不過就是一個夢,不必理會。至於你的孩子,我隻是獻祭了他的靈魂,他暫時會正常地在你肚子裏成長。”
“怎麽會這樣?”秦芸芸臉色一白,“那是不是說……我會生下死胎?”
弗箬低垂著頭,落下的頭發遮蓋住了她的神情:“……應該不會。”
她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可信,但如今也別無他法,秦芸芸心中無奈,隻得點了點頭,將所有的不安和恐懼都壓在了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