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興師問罪
紀雲舒挑眉:“這你都知道?傳的夠快的嘛。”
淩景月拂袖失笑:“我雖然在養傷,但是外麵的消息卻有人能送來,據說皇上此時正在收羅你的罪證,打算廢後。”
紀雲舒早就料到這一層,所以她狡黠的衝著淩景月眨了眨眼睛:“再多的罪證也抵不過你監國王爺的一句話吧?”
淩景月眼眸暗了暗,下意識的握緊拳頭,不知道為什麽,今天在看到她的時候,竟然屢次對她晃神,這是從前並沒有過的事情。
沉默片刻,他才壓下心頭的漣漪:“你該知道本王的為難,三年後,我必然放你自由。”
紀雲舒早已經釋懷,先帝對她的那句話有著巨大的影響力,所以,她寧願慢慢的讓那對渣男賤女飽受折磨,她現在挺開心的。
她擺了擺手:“時辰不早了,讓阿滿送我回府。”
淩景月點了點頭,她原本以為隻是阿滿送她回去,卻沒想到,他竟然也跟著坐進馬車。
“你的傷不適合亂動!”身為醫者的她看到這麽不愛惜自己身體的病人,很是惱火。
他毫不在意的說道:“本王心裏有數!”
紀雲舒氣的很想打他的腦袋,但是猛然記起他尊崇無比的身份,隻得無奈的抿緊唇瓣道:“隨你,傷口崩裂別找我重新給你收拾就成。”
看到她閉上眼睛,淩景月忍不住唇間牽出一抹笑意,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好像跟她熟悉之後,雖然處境艱難,但是他麵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多了。
紀雲舒像隻小貓兒那般在馬車上睡著了,因為她太累了,原本還想著有淩景月在,她怎麽也得撐住,但是馬車晃蕩的節奏感,讓她的眼皮越來越沉重,最終還是蜷縮在角落裏麵緩緩閉上雙眸。
耳邊傳來她均勻的呼吸聲,淩景月莫名的有些心疼,之前她醒著的時候,渾身滿是戒備,就像是刺蝟那般,滿滿的尖刺,一雙冷凝的眼眸慣於隱藏她的心事。
可現在睡著的她極為安靜,那麽小的一團縮在那裏,足以看出她從前的日子過的是多麽的艱難。
為了能讓她睡的更舒服一些,他伸手為她墊了錦枕。
哪成想,她卻像是一隻小獸一般嚶嚀一聲,雙手抱緊了他的腿,讓他整個人僵在那裏。
他試圖想要將她的雙手掰開,但是她抱的太緊了,似乎嫌棄他的動作,她甚至還抱怨的呢喃:“淩景月,你別鬧,讓我好好睡一會。”
淩景月的唇角不由得揚起來,這小家夥還真是累壞了,不然連滿身的防備都卸去了呢。
他有些不想讓馬車走到紀府,然而,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當馬車停下的那一刻,他知道小家夥必須要離開了。
果然,她很快驚醒,當察覺到嘴角處有異樣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抬起袖子擦了擦,就看到淩景月腿處的一點濕意。
天哪,她做了什麽事情,把人家的腿當抱枕不說,甚至還流滿了口水,她的老臉啊,可真是要丟盡。
饒是她臉皮再厚,此刻也有種要鑽地縫的衝動,她隻得僵著臉道:“告辭!”說完,再不猶豫的跳下馬車。
“誒?二小姐那麽急做什麽?車凳還沒放好呢?”阿滿的聲音在她的背後傳來,她卻隻覺得腦子亂哄哄,什麽也沒聽到。
淩景月看著她匆忙離開的背影,眼角眉梢處皆是笑意。
阿滿看呆了,他在主子身邊服侍這麽多年,可從來沒見到他笑的這般開心過,看樣子,他對紀家二小姐不一般呢。
紀雲舒回到暖雪閣,小臉上的羞慚也消失大半,讓淩景月看到自己的窘態,她心裏極為自責,若不是累的狠了,她是不會這麽放縱,看來將來她要吸取教訓,不管何時都要保持著清醒。
她在走廊下吹著冷風,等腦子清醒之後,她才往自己房間走去。
暖雪閣的人並未休息,尤其是機警的翠兒迅速給她開門,並壓低聲音說道:“小姐,你可回來了,大小姐那邊動了胎氣,據說來了好幾個宮中的禦醫。”
紀雲舒並不意外,盛瑞帝想要憑著此事廢後,他自然要把事情宣揚的人盡皆知,將她這個毒婦的形象刻畫的人盡皆知。
隻是那又怎樣?他的幻想終究會成為一場空,因為不管他如何耍手段,她的皇後之位無人能夠撼動,哪怕再多的朝臣站到他那邊,也抵不住淩景月一句話。
她還未梳洗,外麵就有人前來稟報:“二小姐,老爺請你去書房談話。”
紀雲舒麵上閃過凜然寒意,還真是不讓她有片刻休息的時間呢,看來,又要打起精神準備一場戰鬥呢。
紀家書房,盛瑞帝坐在最上首,麵色沉凝難看,而郭將軍以及兩名資格很老的禦史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至於紀德,他隻配和郭小將軍站著。
書房的門被推開,紀雲舒柔弱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隻見她眉目淺淡,端莊大氣,微冷的眼眸低垂,周身無意間散發出來的凜冽,讓眾人心中一驚。
尤其是郭老將軍,他不是沒有見過紀家的二女兒,不但蠢笨無知,還是個花癡,可現在看來,她並非如傳言中那般。
他不由得有些懷疑,這難道真的是紀家庶女雲舒嗎?
紀雲舒任憑眾人打量,隨隨便便一站,整個人就散發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儀。
兩名老禦史也沒想到未來的皇後竟然如此氣場強大,如果不是記起今天前來的任務,他們隻怕已經毫不猶豫的跪下參拜。
盛瑞帝已經沒有了耐性,他對眼前的女子恨到了極點,他隻想著趕緊定了她的罪,然後摘掉她未來皇後的頭銜,然後再毫不猶豫的殺死她,讓她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他冷聲訓斥:“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把這毒婦的罪狀一條條列出來?這樣失德且心狠手辣的女子如何有資格做我九幽皇後?”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盛瑞帝完全是咬牙切齒,足以看出他對紀雲舒有多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