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強顏歡笑
夜隨風感受到淩景月滿身的冷意，著急解釋：“攝政王，你不要相信他的說辭，我當時救王妃娘娘，實屬無奈！”
盧平迋高聲反駁：“就算無奈，也不該碰觸她的身體，你們那些蠅營狗苟之事，令人不齒！”
“我殺了你！”被激怒的夜隨風直接撲到了他的麵前。
盧平迋等的就是這個時機，他猛然咬住了夜隨風的喉管，瘋狂大喊：“夜神醫，給我陪葬吧，陰間的路上，一個人走，太過於寂寞！”
鮮血順著他的牙齒不斷留下，而夜隨風原本英俊的麵容也漸漸變得蒼白。
“夜隨風！”紀雲舒著急撲過來，抬手用銀針將盧平迋給刺暈，卻發現他的牙齒依舊深陷他的喉管，怎麽也弄不出來。
她著急對他施救，卻被他給偏頭拒絕，他喉管破裂，已經無法說出話來，隻能艱難的用手指在地上寫了兩個字：“師父！”
“夜隨風，你別死，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紀雲舒嘶聲大喊。
他卻固執的掰開她的手指，毫不猶豫的將盧平迋給推開。
“噗！”鮮血瞬間飆出，迷了紀雲舒的雙眸。
她隻覺得眼前被大片紅色給侵染，就像是鮮豔淒美的花朵在盛開那般！
她一頭栽倒在地上，陷入昏迷之中。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依舊彌漫著一層紅霧，她耳邊傳來淩景月擔憂的聲音：“為什麽昏迷了這麽久，舒兒還沒有清醒過來？”
緊接著就是夜明城嘶啞的聲音：“她是憂思過度，心力憔悴，且身上又有餘毒未清，攝政王不用太過於擔心！”
淩景月焦急打斷：“我怎麽能不擔心呢？看到舒兒躺在那裏，你知道我心裏有多煎熬嗎？”
紀雲舒下意識勾起唇角，心口間盈滿了暖意。
他終究還是在意她的，哪怕盧平迋說了那些話，他依舊對她百分之百的信任。
隻是夜隨風他？
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她想急切的知道答案，所以她掙紮著坐起來道：“王爺，我已經醒了，你把紅色的帳幔趕緊打開，阻擾我視線了！”
話音落下之後，則是很久的安靜。
若不是呼吸還響在耳邊，她幾乎都以為他們離開了。
她不解的詢問：“怎麽了？王爺？你沒有聽到我說的話嗎？”
她著急的伸手出去，卻直接摸了個空。
終於她的手指落進一個寬厚的掌心裏麵，她眯眼笑起來：“你在呢？我還以為你故意不想理我呢？”
淩景月英俊的麵容上滿是複雜之色，他伸出另外一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卻看到她根本就感受不到。
他顫聲詢問：“舒兒，你眼前還有紅色的帳幔嗎？”
“有啊！”她下意識回答。
淩景月轉頭瞪向夜明城，他迅速上前給紀雲舒診脈：“攝政王妃，趁著你醒來，讓我給你診脈吧？”
紀雲舒沒有拒絕，隻能將手腕遞給他。
許久之後，夜明城衝著淩景月無奈的搖頭。
他並不知道原因，所以他也很無奈。
淩景月眼底閃過黯然之色，他低聲回答：“舒兒，我們的房間並沒有紅色的帳幔！”
她蒼白小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片刻之後，才眨了眨眼睛說道：“我明白了，是我的眼睛出了問題！”
她雖然沒有表麵上的慌亂，但是聲音卻禁不住顫抖起來。
眼前大片大片的紅色，從病理上來說，應該是視神經受到劇烈的刺激才會變成這樣。
那麽是因為夜隨風嗎？
她旋即著急追問：“王爺？夜隨風呢？他現在怎麽樣？他的傷口可處理好了？”
夜明城的聲音旋即傳來：“王妃娘娘無須惦記他，有我在，不會讓他再受半點的傷害，你先養好自己的身體最重要！”
紀雲舒雖然看不到夜明城的神色，但是卻仔細咂摸他說話的語氣。
並沒有刻意隱忍的悲傷，也極為自然的回答她的問題。
也就是說夜隨風應該沒死？隻是重傷？
想到這裏，她不由得舒了一口氣，眯起那雙已經看不到任何的眼眸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王爺，我躺了許久，骨頭都有些懶了，你能帶我出去走走嗎？”
“好！”淩景月一口答應著，抬眸衝著夜明城使了個眼色，他就匆匆的走了出去。
紀雲舒被他攙扶著往外走，她的鼻端很快就有鮮花的香氣撲鼻而來。
她凝眉湊過去：“這花兒開的好絢爛啊！”
明明看不到，她卻說的那般令人心碎。
淩景月用力將她箍緊懷中道：“舒兒，我一定會讓夜明城為你治好眼睛！”
她嗅聞著他錦衣上隱隱傳來的熟悉氣息，低聲呢喃：“王爺，興許我這輩子手上沾染的殺戮太多，所以老天爺才要懲罰我，讓我滿目血海紅光！”
淩景月毫不猶豫的搖頭：“不是的，舒兒你何必把那些人的死全都強加在自己的身上？跟你又有什麽關係？”
紀雲舒擰了擰眉心，沒關係嗎？如果不是她執意要去江南，隻怕梨花鎮的那些百姓也不會被盧平迋燒死。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她而死啊。
她用力閉了閉眼，努力把洶湧而出的複雜情緒狠狠壓下去，雲淡風輕的說道：“現在倒是挺好，眼不見，心不煩，一心隻做你身邊的攝政王妃！”
“娘親，你怎麽樣？”小星兒嗚咽的聲音驟然傳來，驚得她下意識尋聲看過去。
直到片刻之後，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她竟是什麽都看不到了。
她衝著小星兒的方向招招手：“娘親很好啊，小星兒，你今天不應該去跟教導嬤嬤學技藝嗎？是不是又調皮逃課？”
淩星兒哭著搖頭，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幾下，轉頭看向淩景月：“爹爹，娘親她的眼睛真的什麽都看不到嗎？”
淩景月沒有回答，眼底陡然滲出來的冷意讓她渾身打了個寒顫。
她下意識打了個哭嗝兒，好半晌才憋出來一句：“娘親，我要做你的眼睛，從現在開始，不管你做什麽，我都要守在你的身邊！”
紀雲舒倍感欣慰，小丫頭竟然懂事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