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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紈素

  數百裏外的金山在隱逸村醒來,她方才做了一個不長不短的夢,睡了一覺,隻覺得自己還是神思疲憊。


  她夢見了銀扇,卻是小時候的模樣,夢裏的銀扇不斷的哭喊。她想去哄銀扇,可是銀扇好像看不見,也聽不見她,隻是哭。


  夢裏金山格外憂愁,她擔心為什麽銀扇沒有長大,萬一銀扇永遠都沒有長大,離不開自己,離不開娘怎麽辦。


  自己和娘不可能永遠都守在銀扇的身邊保護她。


  金山從夢境中跌回現實,猛然睜眼,發現有一個陌生女人正一臉憂色地坐在床邊。


  外麵燈火初上,夜幕已然降臨。


  初到隱逸村,金山原本沒想睡覺,隻是想躺下歇息一會。她以為自己在陌生的環境中無法睡著,沒想到居然睡著了,還睡得這樣沉,連屋子裏進來陌生人都不知道。


  說來也奇怪。那兩個女人把她帶進村子以後就再沒管她。


  這裏是蘭黨的地盤,是她們隱秘的所在,不應該組織嚴密嗎?可為什麽像是一個世外桃源,女人們在這裏各自生活,誰也不礙誰的事。


  金山警惕瞪著陌生女子,沒有說話。


  那女子像是料到金山敵對的反應,也沒有介意,而是說:“你從進來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吧,我帶了一些吃食給你。現在天晚了,你將就吃些。”


  金山目光下移,才發現一邊的小桌上有一疊糕餅,還有一碗綠豆湯。金山驚訝的望著她,為什麽她會有一種熟悉的溫暖感。為什麽她明明是被蘭黨劫來的,可卻從頭至尾沒有感受到一絲一毫的敵意呢?

  金山沒有去碰食物,也沒有和那個女人說話。


  借著如豆燈火,她看見那女子的臉帶著淡淡憂傷,卻長得很好看,柳眉不塗而黛,朱唇不染而紅。她的年紀大約三十許。


  那女子見金山滿懷疑惑地瞪著自己,也不惱,隻說:“剛來的姐妹都如你這般,等你熟悉就好了?”


  “剛來的,姐妹?”金山訝異地望著她,不解其意。


  “你不是尚宮大人或蘭黨的其他姐妹救下來的?”說起江尚宮和蘭黨,那女子的眼睛亮亮的,好像能放出光來。


  金山眼珠轉了轉,看樣子,這裏的人不知道自己是誰,來幹什麽的,還把自己看作和她們一樣的人。


  隻是不知道她們又是什麽人?為什麽躲避在這個隱世的小村落裏。


  金山靜默片刻,想了下,還是順著她說話,看看這女人有什麽意圖。


  她語氣微沉,說:“大約.……是吧,如果。”她把後半句吞進肚子裏,如果被綁著來,也叫被救的話。


  坐在金山床邊的陌生女子輕輕笑起來,“是吧,我們都是受蘭黨的恩惠才得以活命。”


  “那,這裏是什麽地方,是幹什麽的?”金山不避諱自己想要知道一切的心思。


  “這裏是隱逸村,收留那些在淩盛絕無生路的女子的地方。蘭黨把我們帶到這裏庇護起來。”女子直言不諱。


  “庇護起來?我不明白。”


  女子低頭思忖片刻,忽而言道:“妹妹,你殺過幾個男人?”


  “你,你說什麽?”金山吃驚地眨了眨眼睛,一雙眼睛瞪得更圓了。她有些不相信似的,眼前的女子看上十分溫柔善良,一點也不是窮凶極惡之人,卻問自己殺過幾個男人?

  金山進來時,瞧見過穀地裏走的幾個女子,她們有些頗有姿色,有些身體看上去健壯就像接金山進來的兩個女人。


  就算虎背熊腰的女人也絕不是殺過人的歹人模樣。


  金山心中更為疑惑。


  隻聽那女子蹙眉言道:“不知妹妹你是怎樣,我是因為殺了一個男人才進來的。”


  “莫非,要有殺過男人的投名狀才有資格加入蘭黨?”


  “投名狀?”女子幽幽重複一句,若有所思。


  “原來妹妹把我們看得如同男人一樣,如山賊草寇一樣,為了自己的一點利益便去害人。不一樣,男人殺女人為了取樂,為了威懾,為了權利,為了錢財,而我們殺男人隻是為了自保。”


  長夜漫漫,金山已經無心睡眠,她急切的想要知道眼前這個蘭黨女子的故事。


  蘭花黨。


  蘭黨,玄羲和自己一直被汙蔑和他們牽扯在一起。而金山和太子一樣對蘭黨知之甚少,不知道他們是什麽神秘的組織。


  在離宮前,金山聽到江尚宮大概說過,蘭黨是為了誅殺貪官惡霸,求取公平正義;同時,繼承先王後遺誌,以消滅夜王為目標。一個非常隱秘的組織。


  可是,這些人為什麽能聚集在一起,為什麽又能天南地北,卻絲毫不走漏風聲,外界一點也不知道。


  金山慢慢的等著,她知道,眼前的女子有一個很悲慘的故事,這個故事大約是許多加入蘭黨女子的縮影。


  女子臉上淡漠如昔,像是唯有軀殼在此,卻神遊天外。


  終於,她開口講述自己的故事,也許,這個故事她給很多加入蘭黨的女子都講過,也許,此刻她隻是為了安撫金山。


  女子名叫紈素,父母姓氏如何,她已不願再提,她的故事很長也很短。


  紈素十五歲嫁做商人婦,嫁入商賈喬家十年,被打了十年。商人在外花天酒地,隻要外麵有一點不順利便喜歡打她,吊起來抽打。


  一日夜裏,商人又開始打她,好像不殺死她,決計不肯罷休。一直打到天亮,她實在受不住了,那是她第一次反抗,也是最後一次。


  紈素摸到了桌上的花瓶,對著砸過去。


  商人不巧被砸中額角,死了,臉上的表情也永遠凝固在難以置信上。


  他沒有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隻會做家事的女人,也有反抗的一日。


  淩盛國的律法,丈夫殺妻減一等罪,判監禁或流放。丈夫殺妾減三等罪,罰沒贖金或杖責三十。


  妻子殺死丈夫加二等罪,判淩遲處死七十二刀。妻子殺妾減一等罪,判監禁或流放。


  妾殺丈夫加三等罪,判淩遲處死一百零八刀。妾殺主母加罪一等,判斬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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