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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走出去

  原來走出去,去找玄羲,會讓金山心情舒暢。一旦打定主意行動起來,想念著玄羲的心還是出賣了她,蓋過一切。


  金山解開為了防止自己從樹上摔下,而捆綁住自己和樹杆的繩子。


  她穿了麻布男子衣服,隨身帶了一把蘭黨兵器庫裏的小刀。身上還帶了不少盤纏,縫在貼身衣服裏,背上的小包裹裏還有一身女子衣裳,以便到城鎮時換上。沒幾個人見過她身著女裝的模樣。


  尋常的女子也許不會用刀,可金山和銀扇從小便很有反抗意誌。她不會和受禮教束縛的女人一樣在危險來臨時閉眼等死。


  為了能活下去,三個女人相伴的日子裏,養母、金山和銀扇都不是束手無策的人。


  反抗是一種本能,根本不需有人教授。


  可世上的女子受禮教壓迫,竟放棄本能,久而久之,一代傳一代,竟成了連本能都不會的廢物。


  清晨,金山環顧四周,沒有危險才手腳並用下了大樹。在樹下生火燒煮食物,她一邊觀察周圍,一邊抓緊時間吃完。很可能吃了這一頓,下一頓什麽時候難說了,不過,她不在乎,兩天吃一頓的窮苦日子也一樣能熬過來。


  沿著綠油油的山麓,金山踏出一條往北的道路。


  她靠著自己腳走出來的路,起伏在綠野裏,經過一處處的山穀,涉過一條條小溪。


  餓了就啃幾口燒餅,渴了就喝些溪水,夜裏在樹上睡覺。隨著她用腳一裏路,一裏路的走近,山脈也逐漸地勢降低。


  在荒野山脈中走了五天的金山,終於看見下方的一座鎮子。


  她換了女裝,跑到鎮上打探去往白州的方位,發現小鎮上隻有通緝玄羲的畫像,沒有通緝她的告示。她這樣的小人物,大約入不了左相的眼。


  金山放心穿回男裝還買了一輛板車,一頭驢子。她會趕車,趕著驢車匆忙上官道,一路往北,往玄羲會去的方向疾馳。
……

  夜王斜靠在金絲楠木椅子上,麵前的桌案上堆起一小摞奏疏,他皺著眉頭認真閱讀那些奏疏。


  他身上著一件龍袍,但依舊和之前穿得其他衣服一樣,沒有好好穿著,隻是半披在身上。這世上最奢華的錦緞包裹了他健美的軀體,皮膚帶著不正常的白皙。一頭銀色的頭發亂得囂張,劉海時常遮住赤色妖瞳。


  自從他上次盛怒,幾乎拆掉整個地宮後。地宮的擺設變了樣,變得更有人味道,或者說變得更像一個活人的書房。


  不再是單調的石桌、石椅,全成了按例君王應用的桌椅。


  在狂怒之後,夜王感受到深深的無聊。


  沒有人和他言語,沒有人為他彈琴。他在孤寂中度過了二百多年,期間有女子在他腦海中掠過。隻是掠過,掠過後帶了無盡的空虛和無聊。


  為了讓無聊不再擴散,夜王破天荒的想要做一做君王應該幹的事,批閱奏疏,管理國家大事。


  沒有王上坐於朝堂上,朝會開不下去,但國家還是要繼續運轉。他命左相,把各州的通報、奏疏全都呈上。


  為此,左相似乎不大情願,這些奏書之前是左相代勞處理。


  左相甚至說出了君王不是誰都能當的,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語。


  “請您恕罪,這個國家是有法理存在。”左相拖著狡猾的長腔道。


  夜王頗為惱怒,“左相難道忘了!國家的法理是二百餘年前,我和太祖一起製定的,這個國家的江山也是我和太祖一起打下的。”


  “如大人所言,但如今王上在後殿不能出現,太子又潛逃在外,民心頗為不穩。這時候百姓若是知道了您的存在……”


  “不必著急,我會讓百姓接受。倒是左相應該操心,還能不能在晚上伸著你那肮髒的脖子在王宮裏出現。”夜王譏諷的笑容看著膽戰心寒的左相。


  夜王的笑容變得輕鬆,似乎與不敢多言的左相達成了一致。


  他愉快問道:“現在先做什麽呢?王上以前會做什麽呢?”


  夜王歪著頭詢問,模樣看上去很天真,但血紅氤氳的眸子裏毫無感情,深紅的瞳孔裏帶著窒息的壓抑。


  左相很清楚他的致命,隻得老實回答:“王上掌握國家的財政、軍隊.……”


  夜王伸出一根手指,製止左相繼續說下去,“我知道,就是收稅。讓他們把銀錢都上繳怎麽樣?”


  他說了一個問句,卻並不等左相回答,“右相的位置一直空懸,讓那個繳稅最多的人當右相。”夜王露出慵懶的微笑,展現神明般俊美的容顏。


  左相聽聞夜王這樣說,忍不住瞪起了眼睛。他不滿地說:“國政並不如此單純,隨便收銀子上來,豈有這種事情?苛捐雜稅會讓民生塗炭,君王的**……”


  夜王不屑地道,話語就是漆黑的夜一樣陰沉,“怎麽了?以為我是那些貪婪的人,收稅隻為自己享樂?淩盛很快就會發生戰爭,理所應當早日做好準備。”


  “戰爭?”左相還待說什麽。


  夜王露出了尖銳的牙齒,“左相隻管照著做便是,難道還要和我,討價還價?”


  這次不愉快的對話後,左相除了每日送奏疏給夜王批閱,其餘不敢多話。夜王披閱的奏疏以左相的名義發出。


  夜王正為奏疏的內容倍感無聊,開始鬆懈。相當一部分官員的奏疏沒有有趣內容,隻是每月例行請安,想看些新鮮的都不能。


  正當夜王翻一本,隨手扔一本時,左相慌慌張張地從外麵跑來。


  夜王看著左相驚恐跑來,促狹地問:“是有什麽新鮮事?”


  左相匆匆行禮完畢,來不及擦一擦額頭上的汗水,急忙道:“王後娘娘前日出現滑胎症狀,經太醫院多名太醫的診治,一直不見好轉,腹中的龍胎怕是保不住了!”


  沈王後自從那日在議政殿的後殿,見過變成吸血傀儡的王上之後,便每日深感不安。她會無緣無故在落日時分感覺腹痛,腹痛一直要持續整個夜晚,及至天亮才有所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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