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絕不可姑息
阿九微怔,隨即納悶的蹙起眉頭,問:“為什麽啊?我們現在又沒有吃你的,住你的,你幹啥要趕人走啊?再說了,當初你把他送給我了,出爾反耳可不是堂堂王爺該有的作風啊!”
上官絕世微微一笑,不以為恥的說:“本王的原則,就是看心情。而且,本王對日久生情這句話,深以為然。”
“王爺您想得很長遠啊!這樣腦子不會累麽?我對姐弟戀沒興趣,況且,該日久生情的人,除眼前人,絕無其二!”阿九笑眯眯的說:“我又沒瞎,也不傻,而且還相當有眼光。”
“啊,這可如何是好?”上官絕世狀似苦惱,歎聲道:“你又成功的說服了本王。”
“所以說王爺您多慮了。”這個小心眼的男人,得順著他的性子來,不能硬碰硬。
“我都給你簽賣身契了,王爺您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
上官絕世托著下巴,低歎的聲似裹著抗議,“本王現在連人都留不住,怎能放一百二十個心。”
“我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她撇嘴,不太理解他的話。
“女人就是不能太放縱,否則,當真能上天了。”上官絕世說道。
阿九無語。不知道這廝抽得什麽邪風,索性閉嘴不言,一副“你想怎麽樣就直說吧”的表情。
上官絕世如她所願的直接道:“以你那古靈精怪的腦子,想必有辦法以名正言順的理由回到瑞王府。”
“啥?”
上官絕世笑了笑,輕柔的聲音似在商量一般,但話語卻是命令式的脅迫:“要麽回來,要麽他走。”
阿九皺眉抗議:“不帶你這樣要脅的。”
要她去說服定國公,這簡直是在強人所難好伐。你都搞不定的人,我怎麽辦?
上官絕世不理會她的抗議,起身,丟給她一記信任的微笑,說:“就這樣,本王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阿九特麽不淡定了,跟著起身過去,一副討好的笑臉說:“王爺,這任務太艱巨,咱能換個交易麽?”
他斜睨著她,笑得特別溫柔,表情似在問:你說呢?
阿九頹然的塌下雙肩,喪氣地說:“王爺您不如再給我一包藥,我覺得隻有殺人滅口這方法最為有效。”
上官絕世抬手往她腦門上狠敲了一記,似笑非笑地說:“本王覺得,我倆一起喝藥殉情,比這更靠譜!”
阿九捂著腦袋,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殉情這種事,都是腦子被驢踢了才幹得出來的。世界如此美好,我還想向天再借五百年,鬼跟你殉情!”
上官絕世戲謔道:“那下輩子記得投個胎,王八的壽命絕對能滿足你的願望。”
阿九嘴角一抽,切齒寒聲:“上官絕世,我想撕爛你的嘴——”
“本王不介意你用吻的。”他不正經調笑。
“你這一肚子歪水的黑貨——”她掄起拳頭揍過去。
上官絕世一掌攫獲她的粉拳,順勢往懷裏帶,邪魅勾唇,不懷好意地道:“既然你都主動投懷送抱了,那本王可不能辜負你的一番心思……”
頭緩緩低下,就要竊取香唇,門外一道煞風景的聲音響起:“九哥……”
腳步聲戛然而止,瞪著屋裏那一幕。
愕然半晌,旋即一副“我就知道”兼重色輕友,敗壞道德的指責表情。
阿九趁機脫身,懷中落空,上官絕世微微不滿的瞪她一眼,隨即轉過臉來,神情微沉的看向忿然的雲書。
“什麽事大呼小叫的。”
上官雲書回過神來,說:“你們太不知收斂了,竟然在我府上……”
“喂,別亂說話,我們啥也沒幹!”阿九跳出來打斷他。
上官雲書臉上分明寫著“我都看見了,你不要睜眼說瞎話”。
“有話快說,沒事滾蛋。”上官絕世說。
上官雲書眼睛瞪得更大了,誒,搞清楚,這可是他碩王府,竟然讓他滾蛋,怎麽能如此喧兵奪主。太、太……太不尊重他了。
父王臨終前告誡他們一定要團結,要兄友弟恭的呢!
真是世風日下啊!
他一邊憂傷感慨一邊回到正題,“那個魯國節使殷石求見。”
“咦,他來幹啥?”阿九問。要討公道,也得進宮裏去啊。
“哦,好像是為了拿什麽解藥來的吧。”
“還沒發泄完啊!”阿九有點驚訝。
上官絕世了然於心,也沒刁難,爽快的從懷裏掏出一顆藥丸遞給雲書,“拿去給他吧。”
上官雲書看了看他們,似不放心他倆在一起。不過,那殷石看起來有點著急,怕拖延了鬧出人命,便先行離開。
阿九隨後問道:“你當初沒告訴我啊,我還以為那是……”
“給你毒藥,若真被你弄死了一條命,怕是你這次就真得被送去給人陪葬了。”上官絕世說道。
阿九努努嘴,分明是闖了大禍,自己被連累吧。她心中腹誹著,又問:“那這真的是解藥嗎?”
上官絕世悠然一笑,“當然。”他頓了頓,又道:“而且還有個非常好聽的名字。”
見他一臉神秘,阿九便知有詐,好奇地問:“什麽名字?”
“叫有心無力。”
阿九:“……”
不用解釋,光聽名字,便已猜到了。她不禁,開始有點同情起哈努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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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清靜的慈寧宮,這會聚集了朝中數位大臣,正七嘴八舌的爭得麵紅耳赤。
太後沉靜的看著他們,不發一語。
大學士傅弘說道:“十七王爺這次做得太過份了,就算那魯國王子真有錯,也不能擅用私刑!還鬧出如此大的動靜來,這下可如何交待!”
太師納蘭康也說道:“上次當街鬥毆事件,已有損皇室教養和形象。如今,卻還夥同那鳳清歌,使用這樣不入流的手段來設計圈套,這實在是……”
傅弘接口道:“咱們南梁國素來以禮尚德待人,這要傳出去,還不知被外人如何詬病。這還是輕的,這次魯國是來議和的,卻遭受這樣的對待,隻怕這會成為各國聯合起來聲討的理由。”
太後聽到那鳳清歌的名字,不由得擰眉,沉聲說:“鳳清歌……怎會有她摻合進來!”
納蘭康回道:“據臣所知,這次事件的主謀,就是那鳳清歌。”
太後聞言,沉下臉,怒拍桌,“她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她僥幸逃過一劫,以前的事,哀家還沒追究,她能活到現在,不知感恩,還如此的興風作浪,帶壞十七王爺!”
定國公也沉不住氣了,說道:“太後,請容老夫一言。”
太後看向他,知道他是站在那一邊的,可礙於他的身份,總歸是要給他一點麵子的。
“定國公但說無妨。”
定國公微微頷首,從側麵邁出,上前一步,說:“這整件事的原由始末,老夫已了解透徹。老夫以為,這責任不能怪罪到他們身上。那哈努赤犯下的惡行,令人發指,這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定國公,恕我難以苟同。縱然是對方惡行難忍,也理當先上奏皇上,再由兩國定奪最終的結果。”大學士說道。
定國公哼道:“說到底,你們這些文臣,就是懦弱怕事。爾等隻會以文章耀世,卻看輕軍國大事。不念君恩,不恤民生。對那以下犯上的小國一味退讓求全,說好聽點,那叫避免惡交,戰禍累及無辜百姓。但若一味如此,讓百姓彷徨,受了冤屈而得不到伸張,隻怕這泱泱大國,也遲早危於旦夕。”
納蘭康不悅地道:“定國公此言恐怕嚴重了!如今不再是打打殺殺的年代,須知,戰爭一旦發起,到處生靈塗炭。何不退一步海闊天空。這是顧全大局,而非懦弱,犧牲一人,也好過讓更多的無辜百姓淪陷於水深火熱之中,兩者得失,三歲孩童都會衡量。”
定國公大怒:“你的意思是說老夫連三歲孩童都不如?哼!依我看,你們卻連一個女人的智慧都比不上!”
納蘭康說:“定國公為何如此抬舉那鳳清歌?莫非是因為你的義子,九王爺……”
“放肆!你休要惡意揣測,妄加罪名。”定國公氣結。
納蘭康幽幽看向太後,淡淡說道:“是不是妄加罪名,大家心裏都有數。如此張狂行事,又怎能怪得了別人亂想。”
定國公怒瞪他一眼,轉臉看向太後,“太後,雖然九王爺行事手法是有些不妥當。不過,鳳南山一案,老夫在來京之前,也去了解過。就連皇上也說過,當初的審判確實也是草率了。”
太後冷然道:“人心隔肚皮。那鳳清歌外表賢良淑德,溫婉柔弱,不也犯下如此令人難以啟齒之醜事。別說是冤枉了她,哀家派人暗中監視著她在外的一舉一動,她的真麵目,哀家已知曉得一清二楚,想來,在宮裏,皇上一直是受她虛偽的外表所蒙蔽。這樣敗德的女子,絕不可姑息!加上這次竄掇十七王爺,更是罪加一等!”
定國公一驚,開口道:“太後……”
太後打斷他,說道:“現下皇上昏迷不醒,朝上之事,哀家卻也不能過多幹涉。但後宮之事,哀家還是有權作主的。”
“太後,此事還是等皇上醒來再商定奪為妥。”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高丞相緩緩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