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後宮這點把戲
自望仙樓一事之後,皇上便頻頻到關雎宮走動,有時還留在她這過夜,給足了外人各種臆想的空間。
縱然阿九已跟他說得很清楚,卻不知他心底究竟是怎麽個想法。
一來了也隻是跟她喝喝茶,聊聊朝堂那些煩心事,要麽陪他下下棋。沒要勉強她履行“夫妻”義務,卻要留宿在她宮殿裏。
阿九隻能將主臥讓給他,自己搬到了隔壁房去睡。
饒是他們清清白白,可在外人眼裏看來,卻是皇上夜夜寵幸她。
讓人誤會不打緊,可卻在生活上也給她造成了諸多麻煩。
比如說一早打開門,便會看到院子裏莫明多出一些死貓死老鼠,或者是門梁上掛著血淋淋的布偶娃娃,或是花草一夜之間突然枯死,給關雎宮營造出一種被詛咒的感覺。
這種惡作劇層出不窮,阿九雖沒受到什麽傷害,一次兩次她還能忍耐,可頻頻發生,讓她無比的心塞。
這種把戲真的很幼稚好嗎!要麽就光明正大的跟她單挑一場,要麽就直接殺她滅口,多省事。
這後宮女人啊……
阿九無奈地搖頭,還能玩出點新鮮把戲來嗎?這麽多天,不嫌膩?
那些惡作劇傷不到她,甚至連讓她連惡夢都沒做過。她們真是太小看她了!
她雖不在意,但宮無嫿卻為了安全起見,每頓膳食都要用銀針一一驗過才放心。畢竟下毒也是後宮女人常用的手段。
不得不說,宮無嫿的小心細心是有道理的。
這天的午膳,宮無嫿照例試膳。銀針放進魚湯裏,突然就變黑了。她大驚失色,急切嚷著:“你看你看,我說什麽來著——”
柳兒玉兒也是雙雙一愣。玉兒率先反應過來,衝著傳膳的太監厲聲斥道:“你們竟敢在娘娘膳食裏下毒!”
幾名太監嚇得驀然跪了下來,驚惶的迭聲解釋:“不關奴才們的事啊!奴才們不知道……就算給奴才們一百個腦袋,奴才也不敢往娘娘湯裏下毒啊!”
誰都知道現在嫻妃娘娘最為得寵。皇上三天兩頭的往關雎宮裏跑,有時還會在關雎宮裏同她一起用膳。他們怎麽可能這麽呢?
他們抖著聲說:“娘娘請明察……奴才們隻是負責送膳的,什麽事都沒做過……”
玉兒正想繼續責問,阿九卻抬手打斷她。
“娘娘?”玉兒轉頭,不解地看著她。
阿九神色淡定,沒有半點的驚慌。
“不關他們的事,不必為難他們了。”
“娘娘……”玉兒還想說些什麽,阿九微微一笑。
她悠哉遊哉的攪著那碗魚頭湯,說道:“他們負責送膳,也知道咱們每頓都會驗過後才食用,又豈會這麽蠢的引火燒身呢?這禦膳房來來往往的人那麽多,誰都有可能下毒。借刀殺人這把戲,玩得也太粗糙了。”稍微用點腦子便能想明白。
宮無嫿也讚同的說:“有道理。這麽明目張膽的下毒,除非他們腦殘,要麽就是嫌命太長。”
幾名太監聽她們這麽一說,心裏頓時鬆了一口氣。“娘娘英明。”
阿九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見嫻妃娘娘不追究,他們感激涕零,躬身行禮正準備退下。
“等一下。”阿九忽然叫住他們。
他們心頭一驚,顫然地轉身。
阿九說:“今日的事,不準對外泄露半個字。”
他們立馬點頭應諾。
“還有,若是有人問起,便說本宮已經用膳。”
他們垂首,斜眼相視,一臉的茫然,卻不敢多問,又點頭說是。
阿九朝宮無嫿使了個眼色。
宮無嫿意會過來,便掏出幾錠銀子,走上前去,說:“無論聽到什麽,管好你們的嘴巴,不然這下毒之罪,便全算在你們頭上。毒害皇上的妃子,那可是誅連九族的大罪!”
他們神色惶恐的連連點頭,接過她手中的銀子。心裏皆明白,這是給他們的封口費,也是警告!
想要活著有錢花,就必須對嫻妃娘娘的一切命令言聽計從。
將太監們打發離去後,玉兒不解地問:“娘娘,您當真不追究了嗎?”
阿九說道:“不過是一些女人的小妒小恨,等她們鬧騰夠了,自會罷手。”
柳兒心有餘悸地說:“可是咱們若不作聲,那豈不是助長她們的氣焰嗎?之前說是惡作劇那也便罷了,可現在卻已大膽得往膳食裏下毒了,若不是無嫿姐姐細心,那娘娘豈不是……”
玉兒說:“往後不知她們還要使出什麽手段來。”
阿九笑了笑,說:“你們這般為我著想,真是令我深感欣慰。”
宮無嫿撇撇嘴,直言道:“你們家娘娘哪裏像個會吃悶虧的人?”
她們卻不太明白的麵麵相覷。
阿九說:“禦膳房人多手雜,誰都有可能下毒,當真查起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要是打草驚蛇了,說不定這幕後主謀會隨隨便便推個人出來背黑鍋。”
主子要買通奴才來賣命,那也是輕而易舉的。用銀兩利誘,再用家人性命威逼,分分鍾能拉出一個替罪羔羊。
她們聽著言之有理。娘娘果然是深思熟慮,想得很全麵。
“那要怎麽辦?”柳兒憂心的問道,遂又說:“不如咱們將此事告訴皇上吧……”
阿九搖頭:“皇上出麵,事情隻會更糟。”
這後宮女人間的紛爭,有時候,還是女人們自己解決比較好。
“那這可如何是好?咱們總不能每天都要這麽提防吧,若一個不小心疏忽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阿九看了她們一眼,狡黠地笑道:“那咱們就將計就計,引蛇出洞。”
她們看了看她,一臉茫然。
阿九隻是笑得高深莫測。
……
午膳的小小插曲結束後,阿九跟個沒事人一樣,打發她們各自去幹自己的活,隻留下了宮無嫿。
宮無嫿確定外邊沒人,便將門關上,走到她麵前,問:“你剛才在她們麵前那麽說,就不怕她們其中有人去告密嗎?”
宮無嫿對她的反應感到不解。在她看來,那兩個丫頭還沒確定忠奸之前,她就應該裝出惶恐害怕的神情才對啊!
誰知這女人連裝裝樣子都懶得。
阿九說:“那不是更好麽。她們來這裏也有段時間了,卻一直沒有動靜。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好好觀察觀察。”
宮無嫿蹙眉思索了下,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但她隨即有又顧慮,“可這樣一來,你豈不是曝露本性了?知道你不好對付,那以後肯定會有更加難以預測的陰招啊!”
阿九挑了下眉,說:“難道你覺得,在望仙樓那一鬧,她們還會覺得我好欺負嗎?”
宮無嫿想了想,點頭:“說得也是。你那天……確實挺陰險的。”簡直把恃寵而驕,囂張跋扈的特性發揮得淋漓盡致啊!
阿九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說:“這鳳清歌大概就是太良善了,才會讓人玩弄於股掌之間。我特麽既不爭寵,又不為權,憑啥要忍受她們那些算計。”
宮無嫿看著她,說:“沒想到咱們在回去之前,竟然還要經曆這麽一場宮心計。原以為那些都是電視上演出來的,沒想到現實當真很驚險。”
阿九說:“這算什麽?這不過是給咱們下馬威,她們還沒真正想要置我於死地。若到那時候,凶險程度,怕是比電視演得要驚險萬分。”
宮無嫿聞言,不禁感慨萬千地歎道:“咱們的回家之路,是不是得像西天取經一樣,要經曆九九八十一難才能修得正果啊?為毛我覺得,這才剛剛開始呢?”
阿九不予置否。
“我說,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撬得開司徒彥的嘴啊!”
阿九瞥她一眼,說道:“那家夥說話高深莫測,看不透,猜不透。分明像是知道了什麽,卻又裝傻,彎彎繞繞就是不給個明白話。”她傷腦筋的撫額,“跟這樣的人打交道,簡直神煩,我寧願去打一架。”
“你這麽陰險狡猾,鬼計多端,還搞不定他?”宮無嫿皺眉,顯得極沒耐心,建議道:“既然無法溝通,有時候暴力也不失為一個解決的辦法。不如咱們將他綁來,暴打一頓。”
阿九:“……”
宮無嫿想了想,又說:“你不是有很多手段嗎?給他喂個十種八種的毒藥,將他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無門,就不信他不配合!”
阿九沒好氣地說:“靠!這些要是管用,我早就用了。你以為就你想得出來。”
那個司徒彥深藏不露,絕非是她能夠對付得了的。
“都不行嗎?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
阿九漫不經心地建議道:“你可以嚐試一下色誘。”
宮無嫿驀地瞪著她,啐道:“去你的!”
阿九揶揄:“那天你不是還說司徒彥長得帥來著?”
“帥是帥,但我對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可沒什麽興趣。”對於司徒彥,宮無嫿是這樣形容的。因為第一眼,她給他的感覺,就像是沒有七情欲的人,外表雖然儒雅清逸,然則骨子裏卻透著一股讓人無法親近的冷漠疏離。對他有念想,會讓她感覺像是褻瀆了神人一般,充滿了罪惡感。
阿九知道宮無嫿的想法,之前她跟自己說過,她也深以為然。
誠然他是一個很賞心悅目的男人,迎風而立,便如一道令人著迷的風景。可是,卻勾不起女人一點暇想。
阿九說道:“就算知道曉天機,那也沒用。”她想到了一個更為棘手的問題,深深蹙起了眉。“咱們還沒拿到鑰匙啊!”比起司徒彥,她深深覺得,上官絕世才是最難搞,最令她頭痛的。
宮無嫿卻輕鬆地笑眯眯道:“這有何難,你可以色誘啊!”她以她剛才的話回敬她,可無嫿內心卻覺得,這個方法是絕對靠譜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