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戲中有戲
“瀲灩姐姐,你不能這樣啊,還記得是你今早提醒我樂音姐姐有孕,要念得樂音姐姐的好,將最後這滴精華液讓給她的啊”。
“你還說,想起曾今欠過她一個人情,而她又是不圖所報之人,為了自己心安,還示意讓給她時,我不必多言的啊”。
明珠的淚眼無辜得像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像是被人賣了還會為人數錢那般純良無心機。
說完,又繼而轉過頭,瞥向滕姬:“滕側妃姐姐,如果確是我做的,我會在查到我之前這麽久的時間裏,不僅不毀滅戒指證據,卻還傻傻的依舊戴在自己手上嗎?那我是不是也太有恃無恐了”?
從始至終,這個明珠都沒有在名言上指出瀲灩便是凶手,反而都是在無辜的闡明著事實而已。而她這樣也隻會讓人更為相信她的話,也顯得她沒有刻意針對瀲灩之意。
再加上最後一句理性的解說,還真有幾分小聰明。
宮九奕舉起茶杯又輕抿了一口,嗑完了瓜子,嘴又有點渴了。她倒有些期待瀲灩的反擊了,據自己了解這個瀲灩可也是個狠角色。
果不其然,瀲灩一聲冷笑:“既這樣,就別怪我揭穿你們,不顧昔日姐妹情分了”。
說著,瀲灩瞥向反而在此刻已知道了真正的凶手之後,卻安靜地躺在床上,靜聽明珠解說,不似先前那番激動了的樂音。
“你根本就沒有懷孕,你買通年老後退下來偶爾專為皇親國戚,大官大將之家醫治的錢老禦醫。讓他助你掩飾,為你扯謊”。
“並且,你還利用你兄長作為鹽運使的身份,可以直接影響到明珠父親作為西城首席鹽商的地位,讓其助你為非作歹”。
瀲灩眼神犀利,步步緊逼地對著樂音說完後,又轉頭用眼神示意了下身旁的貼身丫鬟。不多久,便步入一個頭發花白,白須飄飄的醫者,他便是錢老禦醫。
“你,你這個賤人!害死我的孩子,還居然惡人先告狀,顛倒是非黑白”?樂音似乎不再像先前那般淡定了。
而這個錢老禦醫進來之後,倒先向宮九奕行了個禮,繼而再向滕姬行了個禮。額,這個錢老禦醫,倒是挺有眼力見的啊,居然肯給在外聲名不好的自己行禮?
不對,這個人在原先宮九奕的記憶中是出現過的。這個老禦醫早前與宮老將軍是交好的,宮府有人生病,經常前來就診的也是錢老禦醫。
宮九奕眸中精光一閃而過,怎麽這個錢老禦醫也牽扯到了其中?在此刻,宮九奕似乎都能嗅到了陰謀逼近的味道。
“錢老禦醫,你如何解釋”?滕姬挑眉,心中冷笑不已,三個女人一台戲,就讓你們慢慢唱吧,唱得好了,本妃就權當看戲。
唱得不好,即便王爺要留著你們,本妃也不會讓你們如此安逸。或者,本妃也可給你們多舔一副調料。
“因為老臣所為之事,而給諸府帶來諸多麻煩,實在慚愧”。錢老禦醫,謙恭地道,但也不愧是有幾分資曆的老禦醫,言行談吐倒也不亢不卑。
繼而他又將樂音如何安排他以藥物助她為非作歹之事,詳細道來。但講到是何原因肯讓他幫樂音時,錢老禦醫卻眸光一轉瞥向在一旁淡定自若的宮九奕。
“若非看在宸王妃的麵子上,老夫定也不會做此有違醫德之事。宮老將軍生前與老夫交好,如今他不幸逝世,老夫在悲傷之餘,也關心他的家人是否能夠生活得好好的”。
“而宸王妃是宮老將軍的唯一後裔,老夫能夠顧得到的,也自然會多照顧幾分”。
“當她前段日子淚眼汪汪地來求老夫,助她鞏固王府地位之時,老夫看在宮老將軍的份上,也便硬著頭皮應允了”。
“原先隻當其剛嫁為人婦,一心隻想獲得丈夫的寵愛。所以才想著互通好姐妹聯手奪寵的,也不曾想到她會如此狠絕,居然想讓人背上殺死腹中孩兒的生死大罪”。
“當瀲灩夫人洞悉她的安排之後,老夫便想著,違了醫德,但不能違背做人的道德。如果瀲灩夫人受冤,老夫定為她澄清”。
而對麵的宮九奕,在聽了這麽一大段的話後,一直就像聽故事般愣愣的。
而在講到她時,她的表情反應也就像是在聽故事裏麵的角色一樣,毫無反應,沒有一點被人這樣說的緊張感。更添幾分愚笨遲鈍之意。
這下,原本就有幾分歉意的錢老禦醫更是心底打鼓,眼神著地,沒了底氣。
不過,瞬間似乎想到了什麽,揚眸繼續說道:“老夫既已說出,也是為了宸王妃著想,一個女人能得相公寵愛是重要,但賢良淑德一樣重要。宮老將軍已逝世,老夫也希望宸王妃也定當學好”。
他正視宮九奕,眸中滿是凝重。其實言外之意便是希望她以後能夠學著聰明些,莫要成為她人爭寵之下的犧牲品。
不過,看著宮九奕仍舊是一副粗鄙不堪、愚不可及的樣子,他實在無語,也更為無奈了。
“希望,各位也看在老夫幾分薄麵上,也莫要太過苛責宸王妃,畢竟也未真的造成什麽冤案,不是麽?宸王妃剛剛嫁入王府,自是有許多不懂之處,各位多多擔待便好”。
錢老禦醫又繼而瞥向滕姬一臉的認真與正氣,不過他眸底一閃而過地忌憚與畏懼可沒有逃過宮九奕的眼睛。
就連方才他看著她指證她時,眸中一閃而過的歉意與無奈也沒有逃過她的鳳眼。
宮九奕眸光一閃,記憶中這個老禦醫的確是與自己家交好的,而爹爹生前與他關係既然還尚可,那麽相信爹爹生前交朋友還不至於那麽沒眼光。
或許,他是有什麽苦衷的,又或者他是受了什麽威脅?
宮九奕瞥了依舊溫婉賢淑,優雅坐在主位上的滕姬一眼,秀眉一挑,她也來湊熱鬧了?嗬嗬,看來這場戲的高潮要來了呢。
而聽了老禦醫後麵這些言語的瀲灩,也有些愣愣地,眸中有著疑惑,怎麽回事?
好像情況有變啊,她不自覺地一手緊握,本來她有著大局一手掌控的感覺,現在她卻有了幾分力不從心的乏力與惶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