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幾個嫌疑犯

  第三個人緊接著開口:“啟稟皇上,奴才打探的是長秋殿,據殿裏的宮女太監們說,湘妃娘娘最近在趕著做幹魚醬,幹魚醬在製作中會提煉大量的魚油,而魚油的下落據說是倒在泔水裏了,奴才今日去晚了,長秋殿的泔水都運出去了。”


  周圍再度議論紛紛,姚景心更是皺起了眉頭!按理說,品南問禦膳房要了一擔的魚,少說也有幾十上百斤,她既然做魚幹醬會得出大量魚油,最終魚油不知去向,重重跡象甚至比明秀還要可疑。


  姚景心不自覺聯想到紫玉出現的前夜,品南竟然破天荒地去了太卜神廟,而這次,品南剛好擁有大量的魔多魚,生產的魚油也不知去向,她偏偏就被魚油害得差點滑到,這一切真是太巧合了……


  趙亦靖眸光暗沉,他自有一番看法,此刻深邃的眼眸不自覺轉向饒勝誌,剛才聽到知情人在路上描繪了饒勝誌接住姚景心的精彩一刻,他沒想到這個時常拈著蘭花指妖裏妖氣的人竟然是個隱藏的高手。


  “啟稟皇上……”最後一個小太監顫顫巍巍,對上桂小龍的眼神,他自然要斟酌一番開口:“奴才去了周公公處,他的魔多魚全都送給了……送給了……”


  抬頭望著六房管事少了其中一人,他沒有看到預料中幽怨的眼神:“他送給了織造局管事的張姑姑!”


  此話一出,周圍炸開了鍋,大家都沒想到周海全竟然跟張秀和有這樣的私交,雖然在宮中宮女太監交好也不是什麽稀罕事,但是平日裏看著周海全和張秀和隻是點頭之交,沒想到……


  “肅靜……”趙亦靖沒想到又回到了張秀和的身上,這個織造局的姑姑自然最了解金絲履的構造,若是想在上麵做文章,用上周海全送的魔多魚做魚油也不足為奇。


  “如果是張秀和,那動機是什麽?”姚景心百思不得其解,她跟張秀和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為何要害她呢?

  關黎聽完幾個太監的探查後,立刻雙手抱拳:“皇上,這件事就交給臣去查探,定將整件事查個水落石出。”


  “朕命你三日之內破案,為保愛妃你的安全,這幾日你就別離開品秀宮了,朕每日都會去陪你,待會溫太醫會來品秀宮為你診脈,他開的方子你要記得服用,其他的事就交給朕來處理,好嗎?”


  姚景心敏感地再度捕捉到趙亦靖提到用藥,不知為何,他怎會這麽熱衷讓她吃藥呢?

  趙亦靖不希望她再插手這件事,她知道一定是顧及慕容琴海的麵子,當即也不得不妥協:“好,臣妾多謝皇上體恤……”不知何時,她竟然也學會對他說著違心的話了。


  一行人馬浩浩湯湯地往品秀宮走去,這次坐的是趙亦靖的步輦,姚景心安心地窩在他的懷裏:“皇上,我好害怕!”


  他緊握著她的手:“放心吧,我會用盡全部的力量保護你!”突然想到什麽,他招來桂小龍:“從今日起多調兩隊禁衛軍守住品秀宮,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還有,品秀宮的吃穿用度必須加倍小心,特別是食物!朕決不許再出這樣的岔子了。”


  桂小龍點點頭:“奴才遵旨……”


  姚景心手心出汗:“皇上,你這是要給我禁足了麽?”


  他摸摸她的小腦袋:“想什麽呢?我在你眼裏就這麽壞嗎?其實……其實是今日斛明虛來報,他已經準備妥當,祭祀的法師後日就到達京城,我怕你有危險所以……”


  明白了緣由後,她雙眼通紅:“對不起皇上,我……我誤會你了!”


  “傻瓜,一切都交給我,這幾日你乖乖在宮中修養,無論外界發生什麽,我都會扛下來的。”將她摟在懷中,他抬頭望著宮闕樓台,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剛行至品秀宮門前,另一邊一個顫巍巍的身影趕到:“皇上……”


  步輦上的兩人一同回頭,姚景心皺著眉:“周公公?”


  “周海全,你是來替張秀和求情的吧?”趙亦靖並非不知道張秀和與他的私交,隻是目前為止所有的證據中,就張秀和的最為可疑。


  看到周海全兩腿發軟,桂小龍立刻迎了上去,周海全一把推開了他,撲通一聲雙膝下跪:“皇上請聽老奴一言吧!”


  趙亦靖剛想發怒,姚景心便握緊他的手:“皇上還是聽一聽吧!”


  “好,你說!”


  周海全對著兩人狠狠地磕了一個響頭,額頭滲出鮮血:“皇上明鑒!那魔多魚是奴才擅作主張送給張姑姑的,她的家鄉就在東海附近的小漁村裏,老奴念在她一生為奴沒有離宮返鄉,知道她思鄉情重,所以才討要了些魔多魚給她解解饞,老奴不知道這樣竟會害了她啊,請皇上放了張姑姑吧,要罰就罰老奴!”


  趙亦靖思索一番最終命人將他們放下,親自走到周海全身邊扶起他:“周公公你先起來吧,此事若不是張秀和所為,朕定不會為難她,你就放心吧!”


  周海全還想說什麽,姚景心陰沉著一張臉:“周公公,這事關係到謀害皇子,目前張姑姑的嫌疑最大,若是皇上因為你的緣故放了她,就算此事不是她所為,我想,她這輩子也無法抬起頭再做人。”


  “這……”周海全是宮中的老人了,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此刻他也不再強求,隻是老淚縱橫地望著趙亦靖:“皇上,老奴也不多說什麽了,隻是想著夜裏地上寒,秀和年紀大了受不得涼,還請皇上恩準老奴送兩床棉被進去。”


  “唉……”輕歎一聲,沒想到周海全也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趙亦靖點點頭:“朕準了。”


  “多謝皇上!”他跪下再度磕了一個響頭,待趙亦靖和姚景心進門後,桂小龍滿臉的愧疚:“師父,我扶您起來。”


  一把甩開他的手,周海全拚盡全力地站起來,佝僂的脊梁微微顫抖:“哈哈哈……沒想到我聰明一世竟然糊塗到教了你這麽個好徒弟!人家都說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現在你才剛剛起步,就想著要對付我了,哈哈,這不怪你,怪我,怪我當初瞎了眼……”


  桂小龍立刻跪下:“師父,徒兒也是萬不得已啊!這件事正如容嬪娘娘所言,關係到皇子,就算這次奴才包庇了張姑姑,待那內務司查出來豈不是更對姑姑不利?”


  被他氣得渾身發抖,周海全用力地甩著衣袖打在他臉上:“混賬!如果秀和這次真的蒙受不白之冤,或者屈打成招,我一定要你陪葬,陪葬!”


  周海全離開了,桂小龍渾身發冷從地麵站起身子,不多時,品秀宮門前就多了兩隊禁衛軍,周圍的小院被圍得水泄不通,院子裏還未搞清狀況的人都紛紛嚇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要捉拿什麽要犯。


  趙亦靖回去後看到清兒待在屋子裏,心情十分不悅:“清兒,你今日為何沒有陪在容嬪身邊?你可知剛才她差點就出事了!”


  看到外麵的動靜,再瞧著兩人黑著臉,清兒大概也猜到些許,為難地對著趙亦靖不好開口,姚景心就一句話:“皇上別怪她,她今日身子不舒服,我特地叫她留下的。”


  “景心……”他嗔怪地說了一聲:“你永遠都是這樣當老好人!我為什麽讓清兒照顧你?就因為她是個信得過的人,手腳也靈活,下次別這麽寵著他們,若是宮中人人都不舒服,人人都守在屋子裏,那豈不亂了套?”狠狠地瞪了清兒一眼,那丫頭大氣都不敢出:“皇上,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姚景心唉聲歎氣地坐下,清兒立刻給兩人倒花茶,姚景心剛抬起杯子抿了一口,就聽見外麵有人來報:“啟稟皇上,溫太醫求見。”


  “快讓他進來!”宮中這麽多太醫,可他偏偏喜歡使喚溫賢祖。


  “臣……”溫賢祖剛要行禮,趙亦靖便迫不及待地擺擺手:“不必了,快來看看朕的愛妃有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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