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苦澀心情（下）
回到古都之後，團裏舉辦了慶功宴。
場地選在附近的一家飯店，要了一個包廂，很熱鬧。
這一次巡演的票房很可觀，比上次好了很多，大家都很開心。
當然，若要論功臣，賀黎居首位，因為大部分的票房是他的粉絲貢獻的。
團長喝了些酒，開心地將賀黎拉到主位，大力地拍著他的肩膀，直言：賀黎是我們的希望！他在我們和觀眾之間打開了一扇門！
大家聞言紛紛起立敬酒，可顧明雲在那一刻看到了太多。
不同的人臉上不同的表情，隱藏在一片歡聲與祝福之下的冷漠和嫉妒，像是電影鏡頭一樣，慢放了那一個瞬間的所有。
於是她明白，對於賀黎，很多人的心態都變了。
從前沒人覺得擁有粉絲是一件大事，畢竟賀黎那一點點粉絲怎麽看都像是過家家似的。可是賀黎將真實的票房和獎金擺到了所有人麵前，大家才恍然大悟：原來愛是可以提現的！
楊鐸不知什麽時候蹭到了顧明雲身邊，一手橫過去搭在顧明雲的椅背上，另一手舉著酒杯要和她喝，這姿勢就像是將顧明雲攬進了懷裏。
顧明雲避之不及，又見楊鐸借著酒勁往自己身上靠，一時間心裏直犯惡心，演出結束，她無需再忍，便一翻手腕將杯裏的酒倒了個幹淨，全澆在楊鐸的褲子上。
紅色的酒液順著楊鐸的大腿滴落在地上，也弄濕了關鍵部位，楊鐸對此始料未及，不禁叫了出聲。
這時顧明雲迅速地站了起來，說：“不好意思啊鐸哥，我喝醉了，手滑！”
可她靜靜站定的模樣哪有半點心慌，更不見絲毫醉意。
“你！”楊鐸一時說不出話，他本想罵人，可團長還在，他哪能罵的出口。
這麽一弄，所有人都看過來了。
楊鐸見狀隻得微微弓著腰，捂住下身去了洗手間清理。
“明雲，你沒事吧？”陸笙關切道。
她正和多吉說話，一不留神，竟叫楊鐸又靠了過去。
“沒事的，陸笙。”顧明雲搖搖頭，又繼續坐下。
多吉也靠了過來，和陸笙一左一右將顧明雲夾在中間，呈保護的姿態。
“明雲，楊鐸一會兒不會回來找你的麻煩吧？”多吉擔憂道。
顧明雲搖頭：“團長在，他不敢！”
可兩個朋友臉上仍是愁色，顧明雲有意活躍氣氛，便說：“倒是你們兩個，怎麽不冷戰了？什麽時候又走到一起了？”
陸笙聞言臉上飄紅，掐了顧明雲一把，說：“別亂說！”
顧明雲便笑得一臉曖昧，湊到陸笙耳邊說：“小樣，晚上回去等著受審吧！”
這邊正鬧著，顧明雲餘光裏瞥見一道視線，像風一樣落在自己身上，輕飄飄的，捉摸不透。
她看過去，卻見賀黎靜靜地坐著，好像在看窗外的風景。
他沒有來！這是顧明雲的第一反應。
從前他答應了幫她的，兩個人的關係也很親近，遇到這種情況，他一定會挺身而出的，可是這一次他卻沒有動，就連那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都沒有溫度。
顧明雲想，或許是因為她有意疏遠了他，害他傷心了。
但這可能嗎？
顧明雲不知道。
她隻是本能的覺得，如果不離他遠一點，她就要淪陷了，被卷入暴風之中，再也無法逃脫。
這一晚，大家多多少少都喝了一些，除了中途回家換衣服的楊鐸，都算是開心的。
賀黎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被人圍著聊天，團長看重他，毫不掩飾的表達了對他的期待，那麽他在團裏的地位自然也不能同日而語。
但他隻想一個人待著，不想和別有用心的人周旋。
林熹微得了空，便坐到賀黎身邊。
她今天是精心打扮過的，天氣轉暖，她便穿了紅色的V領真絲吊帶，搭一件若隱若現的半透明外套，大波浪的卷發披散著，熟女的氣質盡顯。
“賀黎，幹一杯吧，祝你前程似錦！”林熹微舉杯道。
賀黎舉杯和她輕輕碰了一下，淺笑不語。
“你有沒有想過，未來你要是火了，會是一種什麽樣的生活狀態？”林熹微問。
賀黎低眉，道：“或許會孤獨吧！”
“那你就不想找個人陪著，趁現在還沒有太多的牽絆？”
賀黎說：“我想過。”
“你期待的，會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林熹微試探著問。
“不用期待，這個人已經出現了。”賀黎輕聲說，嘴角卻勾起一絲隱約的苦笑。
這個人已經出現了，隻是他好像沒有抓住，眼看著她身邊接連出現陌生的男性麵孔，看見她對別人笑。
就這麽莫名其妙的敗了，賀黎心裏堵得慌，失落、不甘……
“是誰？”林熹微的心被提了起來，她近乎專注地望著賀黎，那個答案呼之欲出，會是自己嗎？
賀黎卻在這時看向了她，眼神冷冷的，他道：“你不該問的。”
林熹微提起的心瞬間被砸了回去，不是她！
賀黎轉身離開了，在那一個瞬間，他讀懂了林熹微的眼神，卻隻覺得懊惱。
原來是這樣，難怪她總問他關於工作，關於收入和未來的問題。
找顧明雲問清楚！
賀黎無心應酬，腦海中隻剩這一個念頭，明天就去。
他的一顆心被她牽著走，偏偏她還一臉無辜，如果她拒絕，那他就，就……
放手嗎？
不可以！
顧明雲和陸笙回到家，在樓道裏碰見了房東太太。
破天荒的，她們對麵那一間房子的大門敞開著，房東太太在裏麵指揮搬運工清理家具。
那一間房子，自從她們住進來這大半年的時間裏，從來都沒有租出去過，一直是一間空房，房主人似乎也不著急出租，就那麽一直撂著。
“陳太太，這麽晚了，還要過來收拾東西嗎？”顧明雲疑惑道。
“是啊，租房的客人要的很急，明天就要入住，不過他開價也高，房主這邊來不及趕過來，就讓我幫忙清理清理，畢竟這房子已經好幾年沒有住人了！”
房東太太很熱心的回答，她對兩個女孩印象不錯，也願意多聊幾句。
顧明雲好奇地往裏頭張望了幾眼，隻見地上厚厚的落灰與蛛網，陳年老沙發已經破舊不堪了，裏麵的家具恐怕也都不能用了，看著陰森森的，見了便不想踏入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