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弟二百九十三章 驚天大瓜（上）
過了一會兒，她聽到賀黎憐惜的聲音：“怎麽哭了？”
顧明雲這才發覺自己的淚水決堤，她再次想忍，卻怎麽也忍不住了。
“賀黎。”她喚他的名字，抱住他的脖子然後把臉埋在他的肩上。
“電梯到了。”賀黎說，但是顧明雲不想動，她好累。
下一秒顧明雲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她被賀黎整個橫抱起來了，他很穩，她完全都沒有感覺到顛簸就被賀黎抱回了他的房間。
顧明雲抽泣著說：“你知道嗎？剛才在最絕望的時候，我都沒有哭。”
賀黎聞言把她放下來，捧著她的臉，目光溫柔而憐惜，他說：“我知道，你剛才一定很勇敢。我也知道，有些害怕是延遲的，眼淚也是，在我這裏你什麽也不用想，想哭就哭好了。”
顧明雲頓時抱住他哭得更凶了，一邊哭一邊說：“黎哥你討厭，我本來都快好了，但是你一說我又忍不住了，嗚~”
賀黎卻笑得促狹：“終於舍得叫我黎哥了，嗯？”
“才不是，大家都這麽叫你，一點兒也不特別。”顧明雲說。
“可是我想聽你叫。”賀黎不但要聽，他還揉她的頭發。她哭得他心底發疼，他怎麽肯輕易放過他。
顧明雲被他揉得思緒亂亂的，本來止不住的眼淚也被他攪和的沒地方去了，就架不住叫了一聲：“黎哥。”
“再叫一聲。”
顧明雲感覺他說話的時候故意往她耳朵裏吹氣，於是她躲開了，說：“黎哥，你不能貪心，今天之後我還是要連名帶姓的叫你的。”
“那你今天就多叫幾聲，我不介意。”賀黎的聲音追了過來，又貼在耳邊響起，他喜歡這種追逐的遊戲，喜歡把顧明雲的耳朵燙紅。
顧明雲被他惹惱了，說：“你就那麽喜歡別人叫你哥哥？”
“倒也不是，但如果是你的話我會很開心。”賀黎笑道，然後就見顧明雲小貓一樣氣惱地表情。他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跟顧明雲爭這個爭半天，還覺得心情很好。
“你困不困？”賀黎問。
“困，頭還疼。”顧明雲說，賀黎不問還好，他一問她就感覺何止是困，這麽一晚上下來又是鬥誌又是鬥勇，又是哭又是笑的，她的大腦已經快轉不動了。
“你喝酒了？”賀黎又問，他其實很早就想問了，但是總有事情比這個更要緊，他就一直壓著。
“嗯。”
賀黎：“喝了多少？”
“喝醉了。”
賀黎頓時失笑：“小醉鬼！”
自己說自己醉了，八成是沒醉。他知道那些人飯桌上的德行，都是想要把別人灌的不省人事才好，顧明雲能保持住清醒已經很不容易了。
“快去洗洗睡吧。”賀黎說。很晚了，再不睡覺就要天亮了。
“不想洗。”顧明雲拿她濕潤的大眼睛望著賀黎說。她雖然沒醉，但是神誌消失的很快，人從極度緊繃的精神狀態一下子放鬆的時候頭會很疼，很疲憊，怎麽樣都感覺不舒服。
賀黎無奈將她推進洗手間，把她抱起來放在洗手台上，然後拿了化妝棉沾濕給她擦臉。
顧明雲在他麵前總會變嬌氣，但這次不一樣，他能感覺到她的身子軟綿綿的的確是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人也昏昏沉沉的。
“你真像個小孩兒一樣。”賀黎說，他的動作輕柔，像是對待小孩兒那樣，慢慢的心裏也跟著柔軟下來。
顧明雲此時都快睜不開眼了，她想睡覺，但是臉上涼涼的很不舒服，為了阻止這種感覺繼續，她被迫清醒了幾分，把賀黎的手拉下來，問：“你在幹嘛？”
賀黎見她迷糊的樣子，就心疼不已，說：“幫你洗漱。”
“我自己洗。”顧明雲說完，終於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了，她從洗漱台子上跳下來，接著就要推賀黎出去。
賀黎現在把她當小孩兒看，自然事事依著她，但是臨出門前不忘囑咐：“記得拿毛巾把頭發包起來，洗澡的時候別弄濕了。”
他說完，也不知顧明雲聽懂了沒。
顧明雲洗澡的時候，賀黎也沒閑著，他從顧明雲的包裏翻出她的房卡去了她的房間，給她拿了睡裙還有一些日用品上來。
他把她的衣服掛在洗手間的門把手上，等了一會兒，顧明雲出來了，穿著她自己的黑色絲絨睡裙就跌跌撞撞地倒到床上去了，看得賀黎滿頭黑線。
說好的不要弄濕頭發，她倒好，直接洗了個頭。
賀黎無法，連忙進去洗了個澡。
等他拿了吹風機出來，這時候顧明雲都睡著了，枕頭濕了一大片。
賀黎今天連軸轉，到這個點其實也已經很困了，全憑熬夜人士的意誌力和對待顧明雲的執著和耐心支撐著，他用幹毛巾墊在顧明雲的腦袋下麵，又給她把被子拉好，然後坐在床頭拿吹風機給她把頭發一點點吹幹。
賀黎的手穿過顧明雲潮濕的發，指尖的涼意一路傳到了心底。
害怕嗎？賀黎問自己。他看著顧明雲，就是這麽一個小小的女人，總是讓人放心不下，既害怕她遇到危險，又不忍心將她鎖在自己身邊。她不能因為害怕危險就退縮，他也不能因為怕她危險就阻止她，正如我們不能因為害怕遇上車禍就不出門。
他愛上了一個和自己非常相似又仿佛截然不同的一個女人，於是愛情把他變成了一個矛盾體，在衝動和克製中間掙紮著。
顧明雲的頭發幹了，賀黎拔掉吹風機的插頭，俯身輕輕地在她前額落下一吻，然後閉上眼睛，轉瞬就睡著了。
室內的燈沒有關，瑩白色的燈光映照之下，是白色的大床，床上的男女一個安睡在被子裏，一個側躺在被子外，但是隻要他們依偎在一起，就是溫暖的。
室外的夜色濃鬱而蕭瑟，風很大，人很靜，陳飛星就躺在病床上看窗外的夜色。
這夜色中暗藏了太多太多的東西，譬如溫情，譬如陰謀，譬如狂風暴雨的前兆，但是人們都在睡夢中，被當下的溫暖遮住了雙眼。
而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才是一切的開端，人們從睡夢中蘇醒，起床去上班或者去上學，然後在生活的間隙中上網娛樂，再然後驚訝的瞪大眼睛。
瓜，驚天大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