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等待
老鬼臉上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也越發的讓本就猙獰的麵容更添了幾分恐怖,老鬼對元海說道:“海兄,現在人手都已經到齊了,你看看,咱們怎麽收拾那個小崽子。”
元海何嚐不是憋了一肚子的氣?雖然臉上沒有老鬼來的那麽直白,但心裏也和老鬼一樣,人手湊齊了,該和雲峰算總賬了。
不同於老鬼,元海心計還是深一點,沉吟了一下,元海說道;“鬼兄,咱們雖然來了這麽多的人手,但絕對不能掉以輕心。那個小崽子我仔細留意了一下,在咱們上一次碰麵的時候,絕對是先天三轉的修為境界,可是一轉眼,這回碰麵,你老鬼也能夠看出來一些端倪吧?”
老鬼點頭說道;“不錯,這次殺掉我門下弟子的修為,絕對是先天命四轉的修為。海兄,上次你不會看走眼了吧。”
要是往常,元海一定惱火老鬼懷疑自己的眼力,但這回可是親身經曆。先天命三轉和四轉之間的鴻溝般的境界提升,確實不單單是苦修所能夠得來的。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雲峰先前的修為,恐怕自己也會懷疑雲峰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提升這具有裏程碑意義的跨越。
元海說道:“鬼兄,我擔心的就是這點,在場的也有不少的先天命四轉的高手,都知道從三轉到四轉的晉級是怎樣的不容易。可是,請你相信,這絕對是我親眼所見。所以我才會出言提醒鬼兄。這小崽子身上充滿了太多的讓人琢磨不透的地方,更是狡猾異常。咳……”
老鬼其實心裏也是有這樣的感覺,看看元海,雖然自己失去了五名弟子,但相比較元海來說,元海比自己更吃癟。自己怎麽說也是一時不小心被算計,而元海則是三番在眼皮底下被雲峰幹掉了門下的精英。
“海兄,生擒還是擊斃?”老鬼索性不提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了。直奔主題。
元海咬咬牙說道:“要活的,我還就不信了,對付這樣一個毛頭小子,咱們兩個帶這麽多人,都不能生擒?我倒要看看,這個後輩到底是什麽做的。我要把這個小子抽筋剝皮,看看是不是跟別人不一樣。”
老鬼覺得元海的話很提氣,就說道:“海兄,你看,咱們一百多號人,我建議分成六隊,這裏留有一隊看守這個緊要的地方,其餘的五隊則是像梳子一樣進行地毯式的搜索。我就不信了,斷壁山就這麽大,而且沒有什麽藏人的地方,這個小子能飛上天去?”
元海想想,說道:“我看行,這樣,鬼兄,咱們兩個各帶領五人為一隊,剩下的分成五隊,一隊十六人,從左到右依次排開,我在第二隊,你在第四隊,這樣,無論是那一隊找到那個小子,咱們都能夠接應。”
老鬼笑道;“不錯,這樣安排很合理。不過,要特別提醒每一隊,發現這個小子,第一時間要出聲示警,萬萬不要以自身之力對付這個小子。不然的話,恐怕會讓這個小子有可乘之機。”
元海老鬼各自給門人交代了一下細節,就各自安排人手,叮囑了手下萬萬不可輕敵,就按照預先的設計,領人出發了。在經過雲峰身邊的時候,這八十多人竟然一個也沒有發現,就在自己身前的眼皮底下,藏著他們夢中都想要見到的人。
雲峰麻木的身體,陡然有了幾絲興奮。老鬼和元海已經帶隊山上了,這樣,他們不是像想象的一樣離雲峰越來越近,而是越來越遠了。
一個,兩個,三個……,雲峰默默探查著留下的每一個人,元海和老鬼還真是看得起雲峰,總共留下了十八個人。這樣,即便是雲峰僥幸穿過搜捕的包圍圈,也會一頭撞上這個攔路虎。
而且,留下的這十八人,梯次配置,安排的防禦可以說無懈可擊。
總共有四個先天命四轉的高手,有十個先天命三轉的高手,還有四個先天命兩轉的高手。這十八人也是分成三個批次,一明兩暗。
明麵的是兩個先天命四轉高手帶領的四個先天命兩轉的高手。暗地裏,兩隊各自由一個先天民四轉的高手帶隊一左一右隱藏在兩側的密林中。
雲峰心中暗暗冷笑,要是不是探查到這樣的消息,倉促闖這道關卡,恐怕真的會被算計到。
要命,現在還不是冒死突圍的時機。一方麵,元海和老鬼那些人還沒有走遠,一旦這邊鬧出來動靜,元海和老鬼趕回來,那可就是把自己包了餃子了。
另一方麵,這些人現在的警惕性非常高,即便是沒有老鬼和元海趕回,雲峰也沒有把握衝出去。
等,雲峰強烈抑製住自己想要衝出去的衝動——對於一個將近一天潛伏在枯枝敗葉中一動不動的人來說,這種折磨,足以讓普通人見到火坑也會往裏跳。
雲峰慢慢的把自己的氣息調成假暝的狀態。這個狀態,是介乎冥想和清醒之間。這對於現在的雲峰來講,就是最佳的潛伏狀態,又能節省能量,又能夠保持清醒。
太陽慢悠悠的升到了中空,又漫不經心,拖拖拉拉落到西山之下。
埋伏在密林中的那兩隊人明顯是受不了這樣的苦等,有人開始扭動身子,有人開始抓耳撓腮,最後,就到了有人說話的地步。
這一切,都是落到了雲峰的監察之中。對方明顯是沒有雲峰這樣的耐心,或許,他們是認為沒有這個必要吧。
守在路中的人皺了一下眉頭,想要說話,卻是最終沒有說出口。這裏麵,有真武門的人,也有鬼王道的人,一句不小心的話,就可能造成隔閡,甚至是衝突。再說,在路中的人也是有這樣的想法,那個被圍捕的小子,怎麽也不會逃離那麽多人的圍捕,跑到這裏吧?
夜色降臨了下來,徐徐山風掃過,還是有那麽一股寒意。
有人提出來要生一堆火取暖,被嚴厲拒絕了。被拒絕的人雖然沒有還嘴,卻是嘟嘟囔囔,抱怨了很久。
雲峰感覺到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住了。潛伏在這裏,不能運氣抵禦寒冷,自己身處的位置本身就是不見陽光的地方,加上夜色降臨,寒冷無情的侵蝕著雲峰的身體。
每到想要打哆嗦的時候,雲峰總是狠狠咬一下自己的嘴唇,抑製這種本能的身體機能。留守的人雖然已經是散漫如同一盤散沙,但還不是突圍的最佳時機。
漸漸,整個的天色都黑了下來,老天似乎是對雲峰的艱苦等待給予了慷慨的回報。
整個天空一片漆黑,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伸手不見五指。偶爾傳來一聲夜貓子的啼叫,讓這些刀口舔血的人也是心驚不已。
守在路中的人,也是困意襲來,象征性讓兩個人守夜,就都各自找個地方睡下了。
雲峰感覺到自己的心都好像被冰冷的地麵涼透了,長時間的精神高度緊張,讓雲峰也是無比疲倦。雲峰的眼皮也開始打架了。
不能睡!雲峰狠狠罵自己,又不能動彈,雲峰狠狠一咬嘴唇,鮮血滴出來的同時,雲峰精神一振。
兩個被派出來守夜的家夥,則明顯是毫不掩飾表達了強烈的不滿,罵罵唧唧,把安排自己做這差事之人的女性親屬,統統問候了一遍。
抱怨之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兩人心照不宣的找個地方,和衣坐下,也是做上春秋大夢了。
雲峰用神識謹慎的探查了每一個人,留守的十八人,都是進入到了夢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