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晶瑩的淚珠
羅曉明像一個大哥哥看著小妹妹一樣地看著她：“這個你不說，我就不問你了，因為你實際上沒有接待成功，就沒有拿到錢，性質就不一樣。你還沒有失足犯罪，還是一個純潔的小美女，一個前途無量的大學生，爸爸媽媽的好女兒。”
說得朱紅霞笑了，眼睛裏卻湧出了兩顆晶瑩的淚珠。
“嗯，你後悔了，這就更好。”羅曉明看到她鮮花一樣的笑容，心裏就生出一股愛憐之情。看到她眼睛裏湧出淚水，他心裏更加開心，“你的本質是好的，差點被他們拉下水。幸虧第一個遇到的是我。否則，你的身心，你以後的人生，就會發生質的變化。”
朱紅霞一邊用手背抹眼睛，一邊點頭，含糊地說：“你是，一個，好哥哥。”
說著，她竟失聲痛哭起來，邊哭邊訴說，“從小時候起，我就懂得自尊，看重貞操。我長得漂亮，追的人多，但我都沒有，理睬他們。長大了，到了高中裏，社會上就有人，要包我。還有人，願意出兩萬元錢，開我。我都把他們罵走了。到了大學裏，我愛上了一個男同學，他很有才華，但家裏，跟我家一樣窮。我們過得很拮據，就開始羨慕有錢的同學。有次，我們在他的宿舍裏，偷吃了禁果，我失去了那個東西。所以上個月，一個女的找到我學校，說是星探，我才跟她走的。”
“星探，女的？”羅曉明敏感地捕捉到了一個重要信息。看著朱紅霞哭得像個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他心疼得什麽似的，就有了想過去抱一下她的衝動。
可他還是克製住了，怕一抱她，就失去控製，也怕這裏暗中裝有探頭。剛才，朱紅霞說的“星探和一個女的”這句話，讓他警惕的弦繃得更緊了。
於是，羅曉明像哄小妹妹一樣，輕聲哄著她說：“朱紅霞，快不要哭。我不知道這裏有沒有探頭和竊聽器。”
他轉著頭在房間裏尋找起來，找來找去，沒有發現，卻還是不放心地壓低聲說：“我們不能在這裏說話，換個地方，否則，對你不好。”
朱紅霞點點頭。
羅曉明聲音更輕地說：“我先下去，在下麵停車場上的一輛別克轎車裏等你。”
丁小琳借給他五萬元錢，房租隻付掉四千多元錢。他就用多餘的錢買了一輛別克二手車。那天被砸壞的車子，還沒賠償給他。
“嗯。”朱紅霞抬起淚眼，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羅曉明站起來往外走去，走到門口，回頭看了她一眼，才打開門走出去。
羅曉明年齡不大，官途卻非常坎坷，也充滿了迷情。今晚遭遇的賄賂事件，隻是他官途迷情中的一個小插曲而已。他從嬌妻出軌的迷霧中地走出來，從部下的暗戀中脫出來，從同事朋友的腐敗漩渦中跳出來，從殺手的刺刀下死裏逃生，才一路走到這個位置上的。
羅曉明迅速下樓，走到停車場上的那輛別克轎車邊，拉開駕駛室的車門，坐進去，靜靜地等待朱紅霞下來。
一個星探，女的。這個信息告訴他，這個事件的背後有更大的陰謀，張文興肯定不隻讓她公我一個人的關。
十多分鍾後，朱紅霞下來，徑直朝他的轎車走來。她坐進副駕駛室，有些敬畏地看著羅曉明，嘟噥著說：“大哥，能告訴我的名字嗎？”
羅曉明坦蕩地說：“我叫羅曉明，你記一下我的電話號碼，以後有什麽事，你可以打我電話。”說著，就將電話號碼報給她，但沒說職務。
朱紅霞拿出手機，存好他的手機號碼，坐在那裏等待他說話。
“我們還是開出去，在這裏，被人看到了不好。”羅曉明想了想，發動車子，開出賓館停車場。他看了看後麵，見沒有車子跟上來，才朝市政府大院開去。
開進市政府大院，羅曉明停好車出來，領朱紅霞走進辦公大樓。朱紅霞呆呆地跟著他，不知道他要把她領到什麽地方去，又不敢問，隻是好奇地打量著這幢跟賓館一樣豪華的辦公大樓。乘電梯上到三樓，羅曉明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前，掏鑰匙開門，走進去開燈，然後才轉身對站在門口，不敢走進來的朱紅霞說：“進來吧，還是到單位裏談比較好。”
今天是星期天，又是晚上十點多鍾了，整個樓麵上一個人也沒有。正因為是星期天，又是晚上，羅曉明才敢把她帶到辦公室裏來談的。剛才他想去找個茶室談，可他還是怕被人發現。一個副市長深夜在茶室裏跟一個絕色美女約會，人家會怎麽想，怎麽傳？
“你是副市長？”朱紅霞看著門上的牌子，驚訝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的眼睛。她更加敬畏地打量著羅曉明的辦公室，“我的天，你的辦公室好大，好豪華啊。”
羅曉明給她泡茶：“坐吧，不要緊張。副市長也是人嘛，你就把我當成你的大哥吧。”
朱紅霞小心翼翼地在會客區裏的沙發上坐下來：“我生長這麽大，第一次走進市政府的大門，走進一個副市長的辦公室，心裏有些害怕。”
羅曉明把茶端過去：“你沒有犯錯誤，就不用害怕。”說著，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坦誠地看著她，“我想，這件事不是那麽簡單，我們要商量一下。”
羅曉明這樣說，朱紅霞的緊張心情才放鬆下來。
羅曉明愛憐地看著她，親切地問：“張文興到底是怎麽跟你說的？除了那個扮演星探的女人外，還有別的人嗎？”
朱紅霞知道不能再隱瞞了，瞞也瞞不住，但想到對張總的保密承諾，想到張總說的泄密危險，她還是有些猶豫。
“你不用怕，我們會保護你安全的，你要相信法律和正義的力量。”羅曉明針對她的矛盾心情說，“這件事，還是我來幫你解決。你先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我才能采取對策。你不要瞞我，否則，對你沒有好處，真的。”
朱紅霞下著決心說：“好吧，羅市長，我全部告訴你，你可要幫我哦。”
羅曉明誠懇地說：“就是為了幫你，我才讓你到這裏來的。”
朱紅霞這才有些慚愧地說：“我，我是為錢所惑，才犯了這個錯誤的。要不是碰到你這個好官，我就真的失足了。”
羅曉明打斷她說：“你不要說我的好話。我剛剛調到這時來當副市長，工作了才兩個多星期，後麵做得怎麽樣還不清楚。我知道，我的前方，還有很多考驗的關口要過。官場是很複雜的，結論不要下得太早。如果明後年，或者幾年以後，老百姓在背後這樣說我，我就高興了。”
朱紅霞美麗的臉上泛起一層可愛的紅暈：“羅市長，今晚這關，你能過。我相信，以後什麽樣的考驗，你都能過的。”
“也不一定。”羅曉明忽閃著眼睛，坦白地說，“今晚，我也差點失控。好在在關鍵時刻，我在鏡子裏看到了自己的形象，想到了我的愛人，才克製住了衝動。”
朱紅霞咬著一縷發梢，柔聲說：“羅市長，你不僅是個好官，還是一個好男人，好丈夫。你的妻子，真幸福。”
羅曉明被她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就叉開語題說：“不要再說好聽話了，你還是說一下情況吧。”
朱紅霞挺了挺胸脯說：“那天，那個女的，張文興叫她顧總，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也不知道她是做什麽的。”
“是顧彩娟？”羅曉明自言語地說，“她也參與其中了？”
“你認識她？”朱紅霞忽閃著美麗的大眼睛問。
“嗯。”羅曉明說，“在工作上打過交道。”
朱紅霞繼續說：“顧總在學校裏找到我，說是星探，要跟我談談，我就跟她走了。她把我帶到張文興的辦公室裏。他們一吹一唱，說了一通迷惑我的話後，才跟我說，他們要跟我合作。”
羅曉明翻開茶幾上的一本記事本，邊聽邊記錄：“哦，合作什麽呢？”
朱紅霞絞著纖細的手指：“張文興說，他們利用關係資源，我利用天然條件，合作賺錢。也說是說，他們讓我利用自己的姿色去做公關小姐。但開始我還不太明白，公關到底做些什麽，後來才知道，所謂公關，就是接待貴人。所謂接待，就是那種服務。他們承諾，我每接待一個貴人，他們就給我五萬元錢的報酬。”
“五萬元？”羅曉明吃驚地抬頭看著她，“你收過他們錢嗎？”
朱紅霞坦白說：“就昨天，他們給了我一萬元錢，打到我銀行卡上的。張文興說，另外的四萬，要等我接待成功了，才給。”
羅曉明張大眼睛看著她：“你沒有用掉吧？”
朱紅霞說：“沒有。”
羅曉明想了想說：“你要盡快打還給他，否則，你就說不清了，明白嗎？”
朱紅霞點點頭：“好吧，我明天就打還給他。”
羅曉明沉吟了一會，才帶著埋怨的口氣說：“你看看，剛才還說五百元一個呢。好在我讓你來，你要是瞞下去，事情的性質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