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請美女來陪酒
豐天民見羅曉明這樣原則，心裏更加緊張：“您第一次到我們海林來，我們總得盡一下地主之宜吧？晚上，蔣書記，馬縣長，還是幾個有關部門的負責人，都要來給您敬酒呢。”
豐天民邊說話，邊在心裏想，這個小帥哥既清廉，又厲害，真的不得了？怪不得他這麽年輕，就當了副市長。
美女不要，那我準備給他的禮物，他能要嗎？豐天民私下裏給他準備了一份禮物，是一幅名人字畫，他化五萬元錢買的。本來，他想趁今晚去跟他商量工作時，送到他房間裏去的。現在他與周兆和住一個房間，你能送嗎？他能要嗎？
羅曉明越聽越覺得不對。他沉吟了一下，把豐天民拉到一旁，有些不滿地說：“豐縣長，你搞什麽名堂啊？我來參加會議，用得著這麽興師動眾嗎？”
豐天民愣在那裏，臉色變了。
羅曉明緩和了一些口氣說：“呃，豐縣長，這樣好不好？我們是來開會的，工作餐就放在這裏，人也不要太多，不住在招待所裏的人，就不要來蹭飯了，啊。每桌六菜一湯，二三百元就行了。”
豐天民既尷尬，又為難：“我們已經訂好了包房。這，不太好辦。”
“有什麽不好辦的？”羅曉明的口氣又嚴厲起來，“訂了，也可以退嘛。快給那裏打電話，就說我們不來了。”
“這。”豐天民沒想到羅曉明這麽不通人情。當著眾人的麵，他就剝他的麵子，往熱情接待他的人臉上澆冷水。
今晚，豐天民預訂的酒桌規格是每桌菜一千元，酒一千元。馬上就要到開飯時間了，再去退行嗎？可不聽他的又不行，他是這次會議的最高領導啊。
“快去安排！”羅曉明見他猶豫，用命令的口氣催促他，“我們都要自覺遵守‘八項規定’嘛。”
豐天民這才苦著臉到一旁去打電話，把農莊裏的酒桌退掉。又一個個給本來邀請今晚來作陪的縣領導打電話，然後到縣政府招待所食堂訂了一桌酒菜，標準是五百元。
豐天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寒酸的接待，心裏直犯嘀咕：這樣安排行嗎？那晚上要不要讓許小玉來陪酒呢？
豐天民想來想去，決定把所有的領導都退掉，隻剩馬縣長，縣城建局於局長和許小玉三人。這樣加上市城管局幾個人，就正好是一桌。
羅曉明見豐天民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安排了，就跟周兆和一起乘電梯上樓去房間。他走進幹淨整潔的506房間，對跟在後麵的周兆和說：“這個房間還不錯，比我住的黨校招待所要好得多。”
周兆和把兩人的黑皮包放寫字桌上，拿了燒水壺去放水：“羅市長，你這樣對待下麵縣裏的同誌，他們會有想法的。”
“會有什麽想法呢？”羅曉明看著他，“本來就應該簡單樸素一些的嘛，開會，工作餐，搞得這麽隆重，這麽浪費幹什麽？都是以前形成的不良風氣，所以中央要出台‘八項規定’。”
周兆和點點頭說：“我也希望不要鋪張浪費，簡樸些，自然些好。唉，以前，每次到下麵開會，或者參觀考察，都是大吃大喝。一些領導在酒桌上稱兄道弟，酒話說起來一套一套，最後胡言亂語，失態搞笑的也大有人在，真是太不像話。”
羅曉明說：“這種風氣不改，怎麽得了？老百姓看在眼裏，痛在心裏，真的。我們吃的都是納稅人的錢，這樣鋪張浪費，於心何忍啊？”
本來，羅曉明是準備明天一早趕來參加會議的。無奈豐天民再三邀請，盛情難卻，再加上晚上正好要商量一下明天的會議議程，就提前趕來了。
海生縣這些年經濟發展迅速，縣城建設步子快，管得好，有一些值得借鑒的經驗。海生縣主管城建的副縣長豐天民邀請他參加他們縣的城建工作會議，羅曉明就決定二合一，把全市城管工作放在海生縣召開。
發生城管打人事件後，羅曉明想召開一個全市城管工作會議，統一認識，整肅紀律。後來因為沒有時間一直往後推，前天接到豐天民的邀請後，他才決定兩個會議放在一起開。
羅曉明去向陳漢成匯報。陳漢成指示說：“兩個會議放在一起開，省時省力，當然可以。但你要準備充分一些，要在會上把問題講透，要務實，高效。這事是你分管的工作，你就大刀闊斧地去做吧。”
“好的。”羅曉明點頭。
陳漢成見他聽話地點頭，又以一個領導的口氣說：“另外，羅市長，你分管的單位，也有十三四個局吧？不光是城建這塊。這就是說，你作為一個副市長，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全市性的工作上來。不要拘泥於某件事情，要抓大放小，把時間和精力用在刀口上。你要在推進我市城鄉一體化建設方麵多化些力氣，下些功夫，好不好？”
“好。”羅曉明知道他的話外音是：你不要抓住古寺街道這件小事不放，這對你個人沒有好處，對全市性的工作也沒有好處。
這樣定下來以後，羅曉明就開始做準備工作。這是他上任副市長以來第一次到下麵的縣區去開會，考察，所以他還不知道下麵接待工作的一些規定和做法。
會議開始前的三個改變：不住五星級賓館，不單獨住一個房間，不搞歡迎晚宴。是他根據個人的認識和習慣做出的決定，並不是看到什麽文件，執行誰的意見。
六點多鍾，市城市管局邢局長開車趕到了。城管局來了三個人：局長郭開明，副局長鄒鶯，市城管大隊大隊長陳誌康。
豐天民見時間不早了，馬上把參加歡迎便宴的人都叫到縣政府招待所餐廳，一個叫“巴黎廳”的包間裏。
縣政府招待所餐廳，其實也是一個規模不小的飯店，由一個老板承包經營。包間像一個中等檔次飯店的包房，裝飾不俗，桌子上鋪著紅色桌布，有軟包的椅子。包間的空間比較大，裏邊還有衛生間呢。
羅曉明走進包間想，這不是很不錯的飯店嗎？到外麵去吃飯幹什麽呢？
賓主總共十個人，正好一桌。坐位還是有講究的，最高領導要坐對著門的頭位。羅曉明隨便往那裏一坐，怎麽行？豐天民硬是把他拉到頭住上：“來來，羅市長，你坐這裏。不行，今晚你必須得坐在這裏。”
沒辦法，羅曉明隻得坐到頭位上。縣長馬鋒坐在他的左側，二位；市城管局局長郭開明坐在他的右側，三位。然後依次是副縣長豐天民，縣城建局局長於小明，市城管局副局長鄒鶯，縣城建局規劃處處長許小玉，市城建大隊大隊長陳誌康，市政府秘書周兆和，縣政府秘書施文明。
位置坐定，秩序就不亂了。菜已經上好，要不要喝酒？喝什麽酒？就得由羅曉明定。
“今晚，不好意思。”豐天民作開局發言，“按照羅市長的意思，我們就在這裏設歡迎便宴了。羅市長，您看您喝什麽酒？”
羅曉明微笑地看著大家：“今天是工作晚餐，隨便一點，簡單一點。酒，就不喝了吧？”
“那怎麽行？”縣長馬鋒開腔說，“羅市長今天是第一次到我們縣裏來，我們應該要盡地主之宜的。弄得這麽簡單，實在是過意不去。家常便飯也就罷了，酒不喝怎麽行？”
說著，他衝站在那裏的女服務員說：“拿兩瓶五糧液，一瓶紅酒，再來些飲料。”
羅曉明趕緊伸手往下壓壓說：“不要五糧液了，就來一瓶小糊塗仙吧。少喝點，晚上還要談事呢。”
為了不過分剝馬縣長的麵子，羅曉明轉過臉對馬鋒說：“馬縣長，什麽時候，你到市裏來，不是工作時間，我陪你喝。”
“好，一言為定。”馬縣長趨勢下台階，“羅市長，你有多少酒量？八兩有吧？”
“哪裏？”羅曉明說，“我最多也就二三兩。”
桌子上兩個最高領導說話，其它人誰也不敢插嘴。酒上來，倒好，大家都看著羅曉明，不動。
羅曉明舉起酒杯說：“來來，我們開始吧。我首先代表我們市裏來的人，對海生縣領導的熱情接待，表示感謝！”說著跟大家一一碰杯，喝了一小口酒。
“大家吃菜。”豐天民有些客氣地對他們說，“今晚，實在是太簡單了，都是些蔬菜。”
“蔬菜好，蔬菜養生。”羅曉明說，“現在大家都注意養生了，不喜歡大魚大肉了。”
“對對。”大家一迭連聲附和。
第一個能給羅曉明敬酒的當然是馬縣長：“羅市長，我敬你一杯。希望你對我縣的城建工作多提寶貴意見。當然，最好是能給我們一些政策扶持，啊。”
“謝謝。”羅曉明跟他碰了一下杯，“意見是要提的，但不一定寶貴。至於政策扶持嘛？我還沒有這樣的權力。”
說得酒桌上的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