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黔驢技窮
羅曉明聽了他的話，有所醒悟：“謝謝焦大隊長的推薦和提醒，我考慮一下，再給你答複，好不好？”
焦武剛又補充說：“羅市長，我太了解現在這個社會了，也知道右江的一些複雜情況，所以一直在替你的安全擔心。你千萬不要麻痹大意，要做到有備無患。否則，突發事情來臨時，你是來不及應付的。”
羅曉明感激地說：“嗯，謝謝焦大隊長。”
焦武剛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說：“羅市長，你就是不為自己的安全考慮，也得為右江市的老百姓著想啊。”
羅曉明靜靜地聽著，不知他是何意。
焦武剛出人意外地說：“羅市長，你想想，右江市好容易調來了一個好官，如果出現什麽意外，損失最大的還是右江的百姓啊！”
焦武剛停了停，更加具體地說：“羅市長，以後，你要是當了右江市的一把手，推行改革會遇到阻力，甚至會遭到既得利益集團的謀殺；你要解決貧富懸殊等社會問題，會受到一些無良富豪的攻擊和追殺；你想為老百姓辦事，會觸犯一些貪官的利益和權力，同樣會遭到他們的暗算和謀害。所以，羅市長，你在練就一身智謀權術和防身功外，還需要幾個功夫高手明裏保駕。當然，也需要一些紅顏知己暗中相助。”
“噯，焦大隊長，有些話不能說。”羅曉明衝焦武剛搖搖手。他被焦武剛說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有些感動。
掛了電話，羅曉明認真想了想，覺得焦武剛說得有些道理，要繼續為右江的老百姓做事，就得保護好自己。隻有生存，才能發展；隻有在位，才能謀事。於是，他去向有關領導申請專職司機，得到同意後，他再給焦武剛打電話。
這天晚上八點多鍾，焦武剛把這個要退伍的武警帶到他辦公室裏來。羅曉明一看，心裏格登一愣：這哪裏是個功夫一流的武警啊？分明是個學生娃嘛。看上去不過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盡管幹練精神，但顯得有些瘦弱和稚嫩。
“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焦武剛給他們分別介紹，“陸宏武，他就是赫赫有名的，右江市新調來的副市長羅曉明。”
“羅市長，你好。”陸宏武有些靦腆地上前叫了一聲。
“嗯，陸宏武。”羅曉明把他們讓到會客區，給他們倒茶，然後問了陸宏武一些情況，開始隨便聊起來。
焦武剛發現了羅曉明眼睛裏的疑惑：“羅市長，你別看他身材瘦削，不是特別高大威武，卻是身手敏捷，功夫一流，是個優秀的武警戰士。他曾經得過全省武警部隊比武大賽的亞軍。怎麽樣？要不要讓他給你露一手？”
羅曉明趕緊搖手：“不要，你焦大隊長推薦的人，我還不相信嗎？隻是他這麽優秀一個武警，到我這裏來做司機，不是太委屈他了嗎？”
陸宏武猛地站起來，立在羅曉明麵前，給他行了軍禮，聲音宏亮地說：“能為羅市長保駕護航，我感到十分榮幸。”
羅曉明和焦武剛都笑了。
焦武剛的擔心很快就得到了證實。
羅曉明挫敗張文興和陳漢成的陰謀，堅持“二次競拍”，目的是想把原本要被土豪和貪官侵占的財產奪回來，分給拆遷戶。其實這是他“均貧富”思想的一個具體體現，也就是想縮小貧富差距。這就觸犯了土豪和貪官的利益：土豪張文興要少賺二個多億的橫財，貪官陳漢成要少得兩千多萬的好處費。所以，富二代張文興第一個跳出來，準備派殺手去暗殺羅曉明。其它辦法都不湊效，張文興已經黔驢技窮了。
送三百萬現金給他，羅曉明不要；用絕色美女去賄賂他，羅曉明坐懷不亂；千方百計逼他下台，羅曉明又處處出奇製勝，反而弄得他們狼狽不堪。有什麽辦法呢？張文興想來想去，再無妙計可施。眼看羅曉明步步緊逼，把他的橫財奪走，分給拆遷戶。張文興狗急跳牆，動了殺機。
但他向陳漢成匯報後，陳漢成覺得不妥。因為他跟羅曉明的矛盾已經公開化，白熱化。在這個骨節眼上，羅曉明被殺，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所以，他勸張文興再忍一忍：不可魯莽，隻能智勝。
如何智勝？陳漢成的意思是：先設法斬斷羅曉明的左臂右膀，孤立他後再找他的叉子，或者設計陷害他。讓羅曉明名正言順地滾蛋，或者符合常規地消失。
於是，張文興隻好咬著牙齒地忍耐。同時，按照陳漢成的安排，他一邊開始做著收拾沙小芹的準備，一邊讓他老爸在省裏進行“搞走王遠明”的活動。
而陳漢成這邊也在雙管俱下，兩條腿走路。一方麵，他要在工作中處處為難羅曉明，暗中設置絆馬索，讓羅曉明自己摔倒。另一方麵，他要在積極爭取，或者說是搶奪羅曉明的紅顏知己丁小琳的同時，不惜重金去省裏活動，搞走王遠明，讓自己坐上右江市一把手的寶座。
但正在陳漢成為此而積極行動的時候，突然冒出了“黃根發案”。那天他拿了黃根發老婆五十萬元的好處費，不，不隻是五十萬，前後總共拿過他們幾百萬呢。
到底有多少，他也記不清楚了。拿人錢財，總得為人辦事。這是他的個性。要麽不拿，拿了就要替人做事。所以，陳漢成在他的受賄圈裏，這方麵的口碑還是很好的。
陳漢成有的是關係和權力，他隻要一個電話就能搞定這些事情，為什麽不用這個電話來賺些錢呢？有權不用，過期作費。
於是，陳漢成給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徐寶軍打了電話。徐寶軍的辦事效率非常高，接到他的電話後，第二天下午就給他打電話匯報說：“陳市長，我了解過了，這個案件是由市刑警大隊大隊長李雪平負責偵辦的。馬上就要結案，將黃根發兄弟倆移交司法機關審理。這個李雪平，我是了解他的，不太好說話，很原則。”
“你連一個下屬都叫不動，這個常務副局長是怎麽當的？”陳漢成喜歡先用責怪人的口氣壓住對方，然後才開導說服對方，這樣效果比較好。
他知道這個案件一送到檢察院和法院，就更加麻煩了。於是，他宛轉了一些口氣說：“徐局長，隻要案件還沒有送出去，就來得及。這件事，你就幫著辦一下，我讓他們來找你。你看多少錢能擺平這件事？”
徐寶軍有些為難地說：“陳市長，我沒有辦過這種事情，還真說不出來。”
“你沒有辦過這種事？不會吧？”陳漢成不客氣地點穿他，“去年發生的一個綁架案，你沒有做過這種事？沒有做過，綁匪怎麽很快就出來了呢？”
徐寶軍尷尬極了，訥訥地說：“沒有，真沒有。”
“不說這件事了，大家心知肚明就算了。”陳漢成有意用這件事來要挾徐寶軍，然後武斷地說，“我想，五十萬元錢，應該差不多了。具體的，由你安排。隻要能搞定這件事，錢由你去分配。”
徐寶軍想了想，沒辦法回絕他，隻得請示說：“那陳市長，要搞定到什麽程度呢？總不可能把兩個人一起放出去吧？這怎麽向社會交待啊？要是被羅曉明知道了，又怎麽辦？”
徐寶軍這樣一說，陳漢成想起昨晚會議上羅曉明的警告，心裏也有些害怕。但他收了黃根發家這麽多的錢，總不能吃人家的白飯啊？於是，他沉吟著說：“那就放一個，留一個吧。但案卷要做得漂亮，不能有絲毫的漏洞。”
“這個沒問題。”徐寶軍還是猶豫著說，“我就怕劉局長那邊，不太好說啊。”
說到劉小虎，陳漢成心裏也有些發怵。自從劉小虎調來當公安局一把手局長後，他沒有在他身上少化精力，想拉攏他，卻至今沒有成功。而且現在，他似乎已經被羅曉明拉攏了過去。所以，不把劉小虎搞走，他在右江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於是，陳漢成趁這個機會，鼓動一直想扶正的徐寶軍說：“徐寶軍，你不是一直想扶正嗎？這個辦法還想不出來？”
徐寶軍聽他這樣直言不諱，嚇得不輕，壓低聲說：“陳市長，你也知道，劉局長是個轉業軍人，性子耿直，不太好弄啊。”
陳漢成笑罵道：“你的腦子真笨，要我怎麽說，你才能明白呢？這樣，你以後怎麽當一把手局長啊？”
不是關係很鐵，或者一起玩過女人，上下級之間是不可能這樣說話的。
徐寶軍被他罵得心些有些發毛，但他隻能嘿嘿地笑了笑說：“陳市長，官場上的一些潛規則，我真的不是很懂，要好好向你學習呢。這件事，還得請你明示。”
陳漢成繼續霸道地說：“你呀，真得好好進修進修。否則，你就是當了一把手局長，也是不會長久的。”他停了一下，才明示說，“呃，徐寶軍，我告訴你，這件事最好的辦法是：既要辦成這件事，又要把責任推到劉小虎身上。劉小虎不是主管這個案件的嗎？你要想辦法讓他作出決定，不就一舉兩得了嗎？既得到好處，又可以利用這個案子讓他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