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傷痕累累
正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隻聽人群外圍有人大喊一聲：“都給我住手——”
金大梁聽到喊聲，身子一愣，朝外麵一看，隻見喊的人是那個工地負責人，他的後麵跟著一群黑鴉鴉的民工。民人們的手裏個個舉著棍子和鋼筋，朝他們衝了過來。
金大梁連忙朝羅曉明揮刀捅去，想先刺死他，再行逃跑。但這時，一根短鋼筋突然從遠處飛來，“當”地一聲將他手中的刀子擊落。
刹那間，衝在最前麵的幾個民工已經來到了他們跟前。打手們連忙轉身迎戰，兩股人馬頃刻間就混戰起來。“叮叮當當”，現場一片混亂。
刀棒聲和被打傷人的慘叫聲混雜在一起，撕破寂靜的天空，在寒風中回蕩著。
郭金海在混亂的人群中找到羅曉明，趕緊讓一群民工掩護著，將他護送到外麵的車子裏，然後才打110報警，再打120要救護車。
民工人多，手裏也都拿著家夥，所以很快就將打手們打得四處奔逃。也有幾個民工被打手砍傷，躺在地上呻吟。
大約過了五六分鍾，兩輛警車呼嘯著開過來。打手們見警車來了，紛紛向旁邊的田野裏逃竄。
過了一會，又有兩輛警車開了過來。那是公安局局長劉小虎率領的一隊警察趕到了。劉小虎來到現場，先站在那裏指揮警察打掃戰場，追捕歹徒，搶救傷員，維持秩序。
但因為來得太晚，結果隻抓獲三名打手和七名被收買的村民。金大梁和其它的打手都逃走了。
劉小虎在現場布置完追逃工作後，才來到羅曉明身邊，握著他的手說：“羅市長，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你傷著沒有？”
羅曉明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說：“好在是冬天，傷著的是衣服。”
劉小虎細致一看，他身上那件棉外套被劃傷五六處，褲子被刺壞兩三處，裏邊的棉絮都被挑了出來，真可謂是傷痕累累啊。
要是夏天，那他就是遍體鱗傷了。
羅曉明不解地問劉小虎：“你怎麽來了呢？知道我有危險？”
“是的。”劉小虎輕聲說，“我見有人常委會還沒有結束，就心神不寧地走出去打電話，知道情況不妙。但我隻能等常委會結束，才叫了十名警察趕起來。不出所料，真的有人要害你啊。”
羅曉明說：“這次，你要全力追捕歹徒，審查出他們幕後的真凶，然後將他們繩之以法。”
說著，他轉身對郭金海說：“這次，可是多虧了郭總啊。否則，我可能已經去見馬克思了。”
郭總說：“下午，你去建設局辦手續，那幫人還是不走。而且鬼鬼崇崇的，似乎在布置什麽，我就感到不對頭。連忙回去叫了工地上三十多個身強力壯的民工，準備好家夥，隻等你回到現場，見機行事。你給我打電話，讓我帶些人過來，我就知道情況不好，趕緊帶了人奔過來。”
羅曉明從包裏拿出那張臨時許可證，交給郭金海說：“你拿回去，把它掛在指揮部的會議室。然後抓緊時間辦理正式的施工許可證，防止有人再拿這事搗亂。”
“好的，羅市長，這次應該是多虧了你啊。”郭金海十分感激地說，“否則，這個工地就要停工，我們還有可能地被清退出場，那我們公司的損失可就大了。”
“完全有這個可能。”劉小虎說，“否則，那幫人不會那麽不要命的。他們敢如此肆無忌憚地鬧事，作惡，背後一定有更大的利益集團在支持他們。”
郭金海見正是晚飯時間，就誠懇地對羅曉明和劉小虎說：“羅市長，劉局長，我們去什麽地方吃個便飯吧，正好商量一下工作。”
羅曉明說：“飯就不吃了，這個工地上的事，我會在星期六的指揮部例行工作會上安排的。”
他沉吟了一下，又對劉小虎和郭金海說：“走，我們一起去醫院，看望一下傷員。我的司機也受傷了，我要去看他。”
於是，在羅曉明的帶我領下，一行人開著車子往市第一人民醫院駛去。
陸宏武受傷後，羅曉明非常心疼和不安，還有些內疚。他是為了保護我才受傷的呀，這段時間真是多虧了他啊。否則，在幾次與打手的交戰中，我早就被打傷，或者被刺死，沒有了今天。
對這樣一個盡職忠誠的司機，羅曉明真的不知如何報答他為好。提拔他吧，他不在為官之列，他也根本沒有當官的想法。給他報酬吧？我手頭也緊巴巴的沒錢。他也不要，有次想給他買個好點的手機，他都堅持不要。
宏武絕對是個好小夥子，我不能虧待他啊。羅曉明心裏想著，車子開到醫院的停車場上停好，出來去醫院門口買了一個水果籃，才上去找陸宏武。
“羅市長，你買一籃水果幹什麽？”劉小虎不解地問。
“我先去看一下我的司機。”羅曉明說，“你們去看其它傷員，我一會就來。”
劉小虎的心裏對羅曉明更加敬佩：他對自己的司機都這麽好啊！一點官架子也沒有，親如兄弟一般，怪不得小陸也對他這麽忠心啊。
“一起去看一下他吧，我們要好好感謝他。”劉小虎真誠地說，“為了保護一個好人，他挺身而出，不顧一切，應該算是一個見義勇為的英雄。”
於是，劉小虎讓一個警察出去買了一把鮮花上來。
先行跟救護車過來的施工員沈銀根告訴他們，陸宏武的傷勢比較重，右臂被歹徒的刀子砍得很深，背部被捅了一刀，流了很多血，正在手術室裏做手術。
羅曉明和劉小虎便把水果籃和鮮花放在手術前麵，讓沈銀根看著。他們與郭金海等人一起去看望其它傷員。不管傷的是民工，還是打手，他們都一一到病房裏看望，詢問傷情，安排看護治療等事宜。
經過了解，民工被砍傷的有五人，其中一人傷勢較重。混在傷員中的，有兩個是打手。這樣十三名打手中抓獲五人，包括為首的金大梁在內，共有八人在逃。
劉小虎已經安排警力在全市各交通要道設卡查堵逃犯。但因為現場沒有探頭，不知道逃犯的長相和姓名，兩個小時過去了，隻在一輛開往外地的大巴車上抓獲一個神色慌張的打手。
對所有傷員看望了一遍，陸宏武的手術還沒有結束。回到手術室前，羅曉明對劉小虎說：“劉局長，你們先回去吧。快八點了，你們都回去吃飯，我在這裏等他出來。”
“羅市長，你也沒有吃飯啊。”劉小虎也堅持不走。他讓一個警察出去買了幾個盒飯上來，與羅曉明一起站在手術室前麵的走廊裏吃盒飯。
吃完，一個醫生從手術室裏走出來。羅曉明趕緊上前詢問：“醫生，他的傷勢怎麽樣？手術順利嗎？”
醫生說：“傷勢比較重，但沒有生命危險。手術還算順利，你們不要著急。”
劉小虎穿著公安警官服裝，有些威嚴地對那個醫生說：“他是一個英雄，你們要全力救治。”
醫生說：“對傷員，我們都一視同仁，都會盡力救治的。有個民工傷勢比他還重，現在還在昏迷中。”
羅曉明對他說：“醫生，我是右江市副市長羅曉明，他們都是為了我才受傷的，你們要不惜一切代價搶救他們。”
劉小虎趕緊補充：“醫生，他們不隻是為了保護羅市長個人，而是為了保護市重點工程，為了右江的城市建設才受的傷。”
醫生有些驚訝地看著羅曉明：“我知道，剛才有人向我們反映了情況，但我沒想到羅市長這麽年輕帥氣。呃，手術還要好長時間，羅市長，你們先回去吧，讓傷員的家屬等在這裏就行。”
陸宏武還是單身，老家又在外地，沒有家屬在右江，所以羅曉明說：“我就是他的家屬，我在這裏等。劉局長，你們回去吧。”
劉小虎堅持說：“還是一起看一下他吧。”
醫生敬佩地看了羅曉明和劉小虎一眼，轉身急匆匆走了。
於是，羅曉明抓住這個機會，與劉小虎站在過道的一角，輕聲交談起來。
“劉局長，你對右江的形勢怎麽看？”羅曉明看著劉小虎問。他想聽聽他對目前右江治安形勢和反腐工作的想法。
“看來，他們真的動了殺機。”劉小虎一臉的嚴峻，“事情發展得這麽嚴重，這麽快，是我沒有想到的。羅市長，說真話，要不是你來到右江，我真的不知道右江會有這麽深的水，這麽大的魚。”
羅曉明說：“所以，我們不能再被動應付了，要主動出擊。”
“怎麽主動出擊呢？”劉小虎沒有這方麵的經驗，心裏有些茫然，“事情接連不斷地發生，我們疲於奔命，搞得很累，卻似乎一點效果也沒有。”
“我們的工作，沒有抓到根子上啊。”羅曉明分析說，“事情都是人幹的，把這些事情背後的根子挖出來，一切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問題是怎麽挖這個根子呢？”劉小虎邊悄聲說話，邊留心著周圍的情況，防止被人聽見，讓人發現，“我們都知道背後的指使者是誰，卻拿他們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