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五章 往事(下)
靖安回頭看著後麵走進來的鬱書顏的母親,臉上全然是一幅迷茫和擔心的神情。
“我,我的娘親她……”
“她中了毒了!”
靖安還沒有將問題問完,鬱書顏的娘親就已經給出了他的問題的答案。
鬱書顏的娘親走到床榻邊,看著躺在床上的尚且沒有醒來的人向靖安解釋道:“我是在外麵天族的邊界發現你的娘親的,那個時候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意識了。”
“我為她粗略的診斷了之後,發現她傷的很重,所以就將她帶回了藥王山醫治,但是等到了回了藥王山以後,我仔細的為她看過之後,才發現她不僅是傷的很重,而且還中了毒。
這種毒很奇怪,我從前沒有見過,而且毒性霸道,所以我才花了這麽久的時間來治療她。”
“那,那我的娘親她,她現在.……”
靖安在聽到毒性霸道的時候,心裏不自覺的冷了一下,他很害怕,很害怕他的娘親會出事。
鬱書顏的娘親的看著靖安那雙可憐的眼睛,那些就要說出口的話,卻怎麽也沒有辦法說出來了。沉默了一會兒以後,她才對靖安說道:“放心吧,你的母親會醒過的。”
原本擔心不已的靖安在聽到了這句話以後,心裏的慌張才少了一些。就這樣靖安不僅是被鬱書顏救了下來,而且也成功的在藥王山找到了自己失蹤了的母親。
因為他的娘親還沒有醒過來,所以靖安也在藥王山留了下來。一直等到了他的母親醒來之後,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他們才離開了藥王山。
由妖族對於魔族發動的那場戰爭,魔界最後以慘重的代價贏得了勝利,但是付出的代價就是魔族之中損失了多遠大將。
在這其中就包括了雲眠和藍繡以及司南的親人,妖族的兵力在那場戰爭之中也損失的很嚴重,兩族之間就這樣暫時的平息了戰爭。
後來鬼族也被天族擊退了,好像一切又都已經回到了從前一樣,除了那些離開的人以外。
靖安的母親幸運的從那場慘烈的戰爭之中活了下來,而後就帶著靖安去了藥王山,為他和鬱書顏兩人定下了婚約。
對於鬱書顏的喜歡,靖安是從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就已經從自己的心中發了芽的,所以在和鬱書顏定下婚約的時候,他的心裏是極其高興的。
她也曾經以為自己所有的苦難都已經過去了,往後自己的生命之中留下的應當是隻有歡喜。
可是現實的殘酷再一次讓靖安嚐到了透骨的疼痛,在那場四界之間的大戰結束之後的第四個百年,靖安的母親最後還是離開了他,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不是因為戰爭,也不是因為意外,而是因為身體之中的餘毒複發。也是那個時候靖安的母親才告訴了他當初鬱書顏的娘親未曾對他說出的那些話。
靖安的母親所中之毒,極其的詭異,不僅是毒性強烈,而且會附生在人的骨頭之中,要想將所有的毒素全部除掉,那麽久隻能夠將那些已經被毒素附生的骨頭全部抽掉。
但是當時鬱書顏的母親發現靖安的娘親的時候,她已經中毒太深,就算是鬱書顏的娘親用盡了畢生所學也隻能夠為她拿回幾百年的壽命的而已。
所以到了最後,靖安還是失去了他的娘親,而可笑的是他卻並不知道他的娘親所中的毒究竟是何人所製,又是什麽人給他娘親下的毒。
縱使是想要報仇,但是卻連自己的仇人是誰也不知道,多麽的諷刺。
後來靖安也去了祝陽城,在那裏他遇見了牧北他們,四個人成為了摯友。隻是後來的靖安再也沒有了年幼之時的歡樂和無憂無慮。
在祝陽城的時間裏麵,他變得越來越不苟言笑,對於其他的人也是越來越冷漠。除卻了對於自己的好友之外,他的心對於被人而言就像是一塊寒冰一樣的凍人。
在四王之中,他也是最被人所畏懼的那一個。靖安完全將自己的內心封印了起來,他生命的全部意義好像都隻剩下了護衛魔界的安危和找到那個做出那種毒藥的人,為自己的母親報仇。
隻有在夜聲人靜的時候,隻有在別人看不見的時候,他才敢想念那個他已經很久沒有的見過的未婚妻。
從自己的母親離開這世間的那一天,靖安就已經做好了這一生都不再和鬱書顏相見的準備了。因為他自己都已經不敢確保他的這一輩子到底是還有多長,他又怎麽敢用這樣不可預知的將來對那個人許下一生的諾言呢。
可是靖安還是低估了自己對於鬱書顏的喜歡,對於鬱書顏的思念。在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時候,他總是會冒著被發現了、被當成敵人的危險,改換模樣去到天宮,去到鬱書顏所在的地方看一看。
有的時候,鬱書顏並不會在青黛殿之中,而他就會裝扮成百花宮的人,為她送去一把自己采來的鮮花。而當她在青黛殿之中的時候,他卻有沒有勇氣出現在她的麵前,隻敢躲在角落裏麵,遠遠的望上一眼。
靖安以為那樣漫長的時光,可以將所有的記憶都變得模糊起來,更何況自己根本就沒有和鬱書顏真正的相處過多久,他總是以為鬱書顏早就已經忘記了自己。
可是當那天,當牧北和嫦兮大婚的那一天,靖安看見鬱書顏在婚宴之中匆忙的尋找著什麽。還不停的向別人詢問著什麽事情,而後就有一個人指向了自己這邊,而鬱書顏也立即順著那個人所指的方向看見了自己。
沒有絲毫的猶豫的,鬱書顏就向著自己走了過來,那一刻,靖安的心就像是一團亂麻一樣。緊張、害怕、不知所措還有心中1無法抑製的開心全部都一起湧了上來。
靖安不知道該怎辦,但是他覺得自己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被鬱書顏找到,所以靖安順從自己心中的想法,在婚宴之上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