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敵意(上)
雖然那道呼吸聲很是微弱,但是沈暮還是清楚的聽見了,沈暮不由得停下了自己的腳步,仔細的分辨這自己聽見的聲音的來源。
最後當沈暮最終確認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之後,他才再次的抬起了自己的腳步。隻見這一次的沈暮偏移了自己原本的方向。撐著一根竹竿向著有些荒蕪的草地之中走了進去,因為是清晨的緣故,所以草地之中還存在著一些露水。
那些露水沾過沈暮的衣角,沁濕了他的衣裳,但是沈暮對此卻並不在意。在穿過了一片荊棘之後,沈暮終於再一次的停下了自己的腳步。
沈暮所聽見的呼吸聲是由朝詞所發出來的,昨夜打傷了朝詞的那個人最後還是放棄了除掉朝詞的打算。
並且他還將朝詞帶出了那個危機四伏的山林之中,最後將朝詞放在了離沈暮他們村子不遠的荒地之中。他不殺朝詞,但是他也不能夠直接救下朝詞,所以他才將朝詞放到了這個地方。
朝詞在荒野之中待了一個晚上,身上的衣服都被露水浸濕了,朝詞的身上甚至是還有一些血跡。那個人將朝詞放在了荊棘的旁邊,所以朝詞難免的被荊棘刺傷了,身上也就多了一些傷口。
朝詞現在的這個模樣簡直是狼狽至極,那個人之前用得力氣極大,而且再加上朝詞之前本來就已經中了迷藥,所以朝詞一整夜都沒有能夠醒來。
沈暮是一個盲人,按理來說,雖然他聽見了朝詞那微弱的呼吸聲,但是也是看不見朝詞的。
但是他卻偏偏剛好停在了朝詞的身邊,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是那樣的恰當,一步不多,一步不少。
沈暮先是往周圍側來側頭,似乎是在確認周圍的環境一樣,最後他丟掉了手中的竹竿,蹲下了身來,伸出手將朝詞攬入了自己的懷中。
沈暮用手探查了一下朝詞的額頭,發現她的體溫沒有異常之後,沈暮才將朝詞給抱了起來,沿著自己來時的路往回走去。
沈暮是一個瘦弱的人,看起來好像是一陣分就能夠將他吹倒一樣。但是他將朝詞抱起來的時候,卻又是那樣的輕易,似乎是沒有一點吃力的樣子。
而且他準確的找到了朝詞的位置,也一下就順利的將朝詞給抱了起來。
因為朝詞的緣故,沈暮不得不先將他送到村子裏麵的醫館之中,然後再趕往學堂之中。然後上課從來都沒有遲到過的沈暮竟然頭一回的遲了。
等他到了學堂之後,那些學生們還因此好奇的問他,到底是為什麽會來的這樣的遲。而沈暮對於自己來遲的原因,隻是淺淺的笑了笑,並不言語。
上午的課並沒有多長的時間,所以沈暮很快就結束了。沈暮離開了學堂之後,就立即趕去了醫館之中,他的腳步輕快,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失明的人。
朝詞身上的傷倒是並沒有沈暮大礙,隻是因為中了迷藥的原因,所以才遲遲的沒有醒過來。大夫給朝詞開了藥之後,沈暮就背著朝詞回了自己的家。
沈暮的家中並不富裕,房子也隻是普通的草房。但是沈暮卻將自己的家收拾的很幹淨,讓原本簡陋的家看上去也是幹淨整潔的。
沈暮的家中隻有沈暮一個人,所以也沒有什麽別的空床,於是什麽隻好將朝詞放在了自己床上。
沈暮在為朝詞蓋好了被子以後,就離開了房間。隨後沈暮就帶著醫館中的大夫給朝詞開的藥進了廚房,沈暮雖然是看不見,但是家裏也沒有其他的人呢。
村子裏麵的鄉親雖然都很尊重沈暮,但是每一個人家中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也幫不了沈暮什麽忙。所以沈暮向來都是自己下了學之後回到家中自己做飯的,開始的時候沈暮對於廚房之中的事情也並不清楚,但是久而久之也就熟練了。
今天是學堂發給先生發銀錢的日子,本來沈暮是打算用那些銀錢買些肉類以作過冬隻用的,順便再買一些家中所需要的東西。但是現在他身上的絕大部分銀錢都換了朝詞的藥,剩下的也不多了。
可是即便是如此沈暮還是買了一些對於病人身體好的肉骨以及一條魚,想要給朝詞做一些東西,補補她的身體。
沈暮熟練的點燃了土灶之中的柴火,準備開始做飯。同時也在熬藥的爐子之中放了木炭,將給朝詞抓的草藥給熬上了。
其實對於沈暮而言,現在躺在裏屋的他的床榻之上的那個姑娘他並不認識。隻是一個遇見的陌生人而已,但是沈暮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對她。
這樣的感覺就像是腦子還沒有來得及反應,身體就已經先一步的做出了選擇一樣。
茅草屋之中升起白色的炊煙,就i像是村子裏麵的其他的人家一樣。這個與世隔絕的村子在一片煙雨朦朧之中升起嫋嫋炊煙,更是添了幾分朦朧的美感。
朝詞醒來的時候,沈暮的飯還沒有做好。剛剛醒來的時候,朝詞就注意到了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陌生的環境。
然後就是聞見了空氣之中的飯菜的香味,這種味道對於朝詞來說其實是一種奇怪的感覺。畢竟天族之中的人大多數都是食用的仙露、花卉,很少會碰沾有煙火之氣的食物。
經過多年的獨居生活,沈暮現在的手藝也是不錯的,朝詞也難免會被自己聞見的味道所吸引。
朝詞下了床,順著自己聞見的味道找到了廚房,然後在土灶麵前的炊煙之中,看見了沈暮的臉。
幹淨的臉龐絲毫沒有因為坐在煙火麵前而變髒,青灰色的布帶蒙住了他的眼睛。
但是這並沒有讓他看起來顯得詭異,而是讓他看起來更加的俊秀、清朗。
朝詞看見沈暮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眼前的這個人是一個盲人。雖然現在對方並不能看見自己,可是就這樣盯著對方看,還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所以朝詞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