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董鼓槌的作用
董七的思緒千裏之際，門‘篤篤’的敲響，燕京雲客來掌櫃紀宇先通報，“東家，黎王世子和洪磊公子要見您！”
黎王鳳憲禮是武德帝叔父，宗親王，親皇派，內閣輔政，行太尉職，監管全國兵馬大權。其世子鳳琚今年十九歲，接手了燕京都尉，負責燕京治安與守衛兩年多了，行事利落果決，很得武德帝信賴。
洪磊二十歲了，涉足漕運數年，為鹽運史洪楷之之子。二人此時前來，何事？
董啟昌立即請二人至其專用房間，奉茶上座。一番見禮後，黎王世子鳳琚單刀直入，“今日我二人前來，是聽說董七得了好東西，特地來打攪。”
“哦？野豬肉嗎?昨晚剛好拍完最後一點。實在沒有了！”董七平時和這些掌握實權的政要及其兒子們沒有太多交集。和他玩的好的多是些紈絝子弟，或大家庶出弟子多些。大家就吃喝玩樂都有不同的體會，共同語言比較多。
倒是他的兄長們，如董家長孫董啟峙現任鴻臚寺少卿，與他們時有往來。
“我們為你的船運而來。”稍胖些的洪磊樂嗬嗬的直說了，“聽聞董七少爺最近大肆造船，改良了傳統的手搖方式，增速巨大。我與世子考慮能不能用於改善水軍和鹽運上。”
世子鳳琚的勢力其實遠遠不止明麵上的燕京都尉那麽簡單，他還統領禁衛軍，負責皇宮的安全。其中有一隻水路作戰隊，船無疑是水戰重要的裝備。可以大幅增速的裝備，他怎麽會錯過？
鹽運史洪楷之的長子洪磊，也愛商道，趁著其父鹽運職務的便利，於漕運一道自有一席之地，隻是可惜，他父親一直節製他不準做大。
“喔！這個兒，我無意中自一本舊書裏得來的。也是抱僥幸的心思試著做來看看，誰想居然有效果。就想著能不能用來改良我的商隊。”董啟昌恍然大悟狀，
“隻是不知道能不能適合得二位用，這樣，我的貨運碼頭停了一艘，我們去乘坐試試看？”
兩位點頭。
燕京城南，津運河畔，停了一艘貨船，如果不是其上立了三根桅杆和堆著的帆布、繩索，看不出和其他船舶有何不同。三人帶了幾位隨從上了船，董七對船老大韋勇說了，“開船給兩位爺看看。”
韋勇領命，招呼水手們開船。行至河中，“升帆。。。。。。”，寬大的船帆冉冉升起，微風鼓起船帆如抱卵，船被帶動漸行漸快，遠遠的快於普通行船。隨著航道改變，水手們調整著船帆的角度，使船始終航行在河中間。
“這順風而行，船的確很快！逆風形成阻力，不是就會比普通船慢了嗎？”洪磊忍不住發問了，黎王世子鳳琚和洪磊看到船行果然很快，同時也思考了船運行動力問題。可以理解為如風力水車一樣，應用風為動力源。但逆旅如何行走呢？
“老韋，返回吧！”董啟昌沒有解釋，衝韋勇發出返航的命令。其實他也研究了很久，還是說不清。與其不著調的解釋，不如用事實說話更有說服力不是？
帆船原地轉了一百八十度開始返程。在河道裏‘之’字形航行。水手們隨時調整著帆的角度，船速比順風稍慢，但還是遠遠的快於普通的行船。
上岸後，世子鳳琚直接霸道剛烈的說，“這船本世子要了！”
洪磊也笑嘻嘻的摻和，“我也要，董七。”
董啟昌知道世子鳳琚在年輕一輩裏的勢力不可估量，又行事霸烈，為武德帝重用。自然不會硬對硬的碰撞，“這樣，世子你看，我這船是舊船改造的，也就能運點貨，世子拿去也沒大用。”
世子鳳琚長眼微眯，殺機頓起。
“我這位船老大韋勇是跟著我一起改造船隻的，他不僅會改，會造，還會行船指揮。我派他去您那，用的合適，您留下都行，不合適您再還我，行不？”董七一個大喘氣差點引起殺身之禍，驚的背後微濕。
世子鳳琚臉色少霽。“那就這樣吧！”
洪磊又來蹭存在感，“董七，咱們怎麽合作？”
“嗬嗬。。。。。。洪公子，咱們可以合作的多了去了，有時間咱兄弟好好拉拉，嗬嗬。。。。。。”董七一時間疲勞感驟起，不知道鳳琚會不會容許帆船先用在商道上，就打起太極來。哎！容易嗎？剛想在帆船上做大，就有這麽多的人想分羹一杯。
世子鳳琚和洪磊帶著韋勇和一行隨從騎馬而去。董啟昌站在碼頭上，思索良久後，交代讓船上副手頂了韋勇的位置後也打馬回了雲客來。
剛進入大門，就見有相府家丁迎上來，“七少爺，丞相找您呐！”
看天色已微暗，酒店正是上客的時候。董啟昌又接過韁繩打馬回了相府。
董晟愷正在書房往來踱步，一向穩健，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他，今日少有的焦慮爬上眉頭。
看董七進來，“小七啊，才回來？送晚膳至書房，我和小七一起用。”
董七心裏有事，也貧不起來了，陪著丞相爺爺用餐後。侍女上了茶水，董相遣下人守門。“小七，可知最近有何大事發生？”
“大事？”董去立即放下帆船的事情，頭腦冷靜了下來。
“今日，天下輿圖西南地界出現塌陷，武德帝招百官議事，一天也沒有結論。皇上讓百官務必連夜想出良策。並且著人訓詔發往各王爺封地了。西南汝陽王是可能是重災區，也著人發了警示。”
董相和大兒董儒孝，三兒董儒德及長孫董啟峙都在朝堂，一時間也都是一籌莫展。二兒董儒賢在燕京書院坐館，不常回來。其他兒孫就更是說不上來了。董相就想著看董七這裏有無良策。
“前幾天接到密報，說華陽王、江陵王、吉霖王還有東津王興修水利，比較奇怪的是，他們紛紛讓利於民，一時間名聲鵲起。還以為是為了掙民心對抗武德帝得天下輿圖的事情，這樣看不簡單啊！”
“我為了拿到帆船，讓利於老虎村，我的第一艘帆船還沒出來，老虎村就在全國鋪開了三十多家分店，並且聽說，各分店在當地選擇了荒山或高地建莊子。還以為是為了圖其價格便宜，看來不簡單啊！”
“各地的莊子收留了不少流浪的人和乞丐，為此事，進價拿了我近一半的糧食。並且鼓勵收留的人及附近農人紡麻織布，挖野菜和草藥，他們出錢收購，尤其是避穢驅瘟的種類。還以為乞丐衛生差，防病的。我沒有當回事啊！”
“難道說，他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已經知道要發生塌天的大事了？”祖孫兩對望一眼，俱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也就是說，各封地已經得到了消息，而老虎村有高人已經開始了布局，為何不先稟告朝廷呢？”董七一臉的不解。
“果然高人！如果在燕京露麵，隻怕武德帝當場就會殺了他的！”老丞相撚須點頭。
“為何？”董七今日愈發覺的自己的智商把打擊了。
“你啊！到底是經商人的心思，如何明白政治家的想法。”董相點了點他的頭，手指指了天，“他最怕有人揪其來路。”
“哦！也是！那我們怎麽應對？”
“你接著造船，收糧和草藥，對了！還有麻布，這很重要！抗洪時候麻袋用量極大！
董家名下所有田莊糧食儲存勿動，如有空地，哪怕是山坡，著人大量種植薯類和高粱，看看有沒有可能收獲吧！
另外老虎村的三十多處田莊，執我印信，派人保護。不要幹擾田莊管理，尤其防有人陽奉陰違，打什麽見不得人主意，哪怕是打了你伯父叔父的名號。另外，注意其動靜，及時報於我知道。”
“祖父，你想多了吧？”董啟昌覺的不可思議，經商多年，還沒有類似的事情呢！
“年輕人，好好的學吧！噢，對！阮家推薦的人呢？眼看六月就到了，屆時恩科開考，不知道這個人當不當用啊！”
“絕對的奇人一個！”董七在回京途中，和孟先生交流過，那真是天文地理，八卦九流，沒有他不知道的，不擅長的。
第二日，朝堂上已經有了眉目，多數人建議按洪澇防治，幾位內閣大臣附議。上著工部派人清查河道，修築堤壩。戶部清點錢糧備草藥，興修水利的事情不能等了，各封地都能讓利於民，武德帝如何能落後於他人。太醫院研究抗瘟疫方子，做好巡治民間準備。
關於恩科考試，著禮部負責如期實施。
最後武德帝警告百官，東梁國興修水利，不得妄自揣測，傳出流言蜚語者，死罪！
整個東梁國舉國上下大興水利，魏巍壯觀。各個鄰國表示不解，但乘機對東梁出口了大量的糧食和布匹。
也有警覺的，如遼國，王城裏，四十多歲的遼王耶律薩哈和國師莫薩業一起商量著東梁國的行動和輿圖有無關係。莫薩業推算出天下異動，但具體還是無頭緒。隻能等在東梁求見‘天下輿圖’的三王子耶律賢發消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