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討 逆

  隨後三天,宇文杜和東梁關於合作細節逐步一一敲定後,他就帶了兵部改造後的戰船三艘,隨行護送的五百禁衛軍、改造技師十人及開船人員五十名,東梁送的滿滿三船新鮮的大棚蔬菜和千匹布帛趁著夜色快速返航回歸東宇國。


  東梁方麵,安排了鹽運帆船二十艘跟著前麵軍船隨後出發,由宇文杜的貼身護衛之一帶了印信和戶部的官吏去玉冰鹽場交割所有權。


  武德帝下詔當地駐軍沿衡灣邊界駐軍把守,非燕京詔書不可擅離,非詔書不可靠近,否則等同謀逆。


  另外由董啟昌旗下的運輸船隊兩百艘協助衡灣建立新的貨運碼頭,承接東宇物資海運的需要。船隊也是趁夜色裏十船一組,悄悄出發至東宇。


  膠東衡灣地帶三個郡縣開源、雲集、建雲劃出膠東省,成為朝廷直接轄區,稱鹽都,秘密調孟浩然出任鹽都知府,撥駐守東線的武衛一萬人去籌備建海運碼頭、大型交易市場、食鹽倉儲基地等事項。


  孟浩然調任是武德帝自己的意思,他膽大,敢大刀闊斧,無畏權貴,並且行事細膩謹慎,有理有據,對於度把握的好。幾次轄區巡查,糾查貪腐都是穩準狠,連想庇護的都無話可說。


  這樣的人,可以培養為直臣,日後定然成為朝廷的一把利刃。


  燕京裏,浩浩蕩蕩的討伐逆賊的大討論轟轟烈烈的開展了。由顧長簡書寫的《討賊檄文》,蓋上武德帝的璽印張貼至燕京四城門外,並發至全國各地。


  文意大致如下“聽說聖明的君主麵臨危局製定策略來平定變亂,忠心的臣子麵臨災難尋求對策來確立自己的地位,是以有非常之人,然後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後立非常之功。


  現今天下鹽道雍堵,蓋因有東宇國威慶王宇文津勾結江湖匪寇,同時興風作浪,驕橫放縱,損害風化,虐待百姓,趁東宇國主正在外賑災濟世之須臾,沒來的及教誨胞弟,以為對他寬容,或許有所收斂,但威慶王宇文津原是豺狼本性,包藏禍心,竟然想伺機謀害一國家之主,殺害朝廷忠正賢才,恣意縱性成亂世梟雄,為天下罪人。


  現今逆賊宇文津派遣其麾下軍隊,勾結亂匪,霍亂邊遠的州郡,不聽指揮,違抗皇命,叛變於宇國,被天下人恥笑,這是聰明的人不做的事。


  從現在起東梁國為協助宇國除奸剪逆,顯示國威,匡扶正義,整頓義兵,包圍警戒與逆賊威慶王宇文津的邊界,討逆的功勞,天下豪傑皆有機會獲得。


  能除逆賊,獲得威慶王宇文津人頭的,封為千戶侯,賞錢千萬!其部下偏將官吏匪首有投降的,都不予追究。廣宣恩信,大加厚賞,布告天下,鹹使知宇朝有難,東梁同當。其檄如律!

  不僅如此,武德帝還下了詔書於武威將軍姬長風,委任他為‘討逆指揮使’,令其嚴守武鳴國界,協助剪除東宇國逆。


  一時間,天下人都悉知了鹽荒根源,紛紛議論東宇威慶王宇文津的惡行,有因鹽荒造成損失的更是恨之入骨。其他各國也紛紛加入討伐行列,表態堅決反對威慶王宇文津的逆行,各界輿論討伐瞬時達到高潮。


  武威將軍姬長風在東南原本穩坐,樂的看東宇國和東梁朝廷的笑話,忽而接到武德帝派人傳詔,一頭霧水。轉而怒拍桌麵而立,“操!武德帝竟然陰我!”其身邊謀士和將士也是醒悟過來。


  原本東宇內亂與姬長風無關,即使知道姬長風和威慶王宇文津私下有關係,明麵上也沒有證據。但一紙詔書他成了討逆指揮史,行天下正義之事,他能說‘不’嗎?


  即使他沒有應下,威慶王宇文津還敢和他接觸嗎?他不應下,天下人會答應嗎?難道要他最後和威慶王宇文津一樣的下場嗎?

  “這顧長簡也是個人物呢!一紙檄文就激怒天下人,這下子威慶王宇文津麻煩了!”想到前幾日傳來的《討賊檄文》,姬長風還和幕僚誇讚過,‘文人的嘴!毒蛇的牙’一樣殺人於無形!


  “將軍,這樣我們怎麽辦?”


  “怎麽辦?嗬嗬。。。好計謀啊!本將軍成了義軍了,還不得不聽從呢!”姬長風臉色陰沉,一會兒也就釋然了。


  “嗬嗬。。。就如你所願吧!傳令,堅守關卡,禁止東宇人員流入,就是貨物流通也不可以。誰知道有無叛匪夾雜其中。”


  “遵命!”有人下去傳令。


  姬長風順水推舟,嚴把關卡,禁止一切人員流動,當然也包括貨物流通。不僅東宇的食鹽不會從他的路徑上運出,東宇需求的食物、布匹、皮毛、瓷器等物也不給進入。可謂是狠了!


  他意欲借此機會徹底斷絕東宇和其他國家交流的一切。而此時,海運還不是多可靠,一是沒有大型船舶,手劃船速不能負擔遠程運輸需要,海上氣候變化和匪徒出沒,海運風險大,二是海運航線不成熟,沒法通過海上路線順利到達其他國家。斷絕水運和陸路運輸,無疑就是斷其命脈。


  “將軍,李家家主求見!”


  “不見!就說本將軍忙於討逆大事!”


  這場博弈中,最無辜犧牲的就是李家了,食鹽的閉鎖,導致李家產業鏈的癱瘓。


  原本靠以往儲備還能應付一段時間,但姬長風又控製住這份儲備不準動。李家損失大了!李家主急的三番五次的往將軍府跑。


  董相爺的二兒董儒賢,董家二爺閉門三日後,召集一家大小,宣布一件事,分家!

  此決定震驚了一家人,自相府分家至今也沒多久,還都沒安定下來,怎麽又分了?

  二爺自那日忽而意識到,自己依賴老父親成了一種習慣,而且自己從未想過要獨立的事情。但自己也是一位父親,自己的兩兒子同樣已經成家,大兒甚至有了孩子,兩閨女也是已經可以嫁人的年級了。


  難道自己也是要養著他們,甚至背負他們的下一輩子嗎?這太可怕了!


  對於老父親建議他休妻一事,他從來沒想過,認為自己當初少年時意氣風發時候已經過去了,而且妻子雖然俗氣些,是為自己家考慮,也是不為過的。


  二夫人自然是反對分家的,原先想著自己可以當家作主了,好日子來了呢,誰想到大災大難的一而再的來了,還是靠著相府日子好過些,但董相那麽絕情,救濟自己的兒子些,怎麽就不行了?她心裏免不了的有些哀怨的!


  但要說分家?開什麽玩笑!

  二爺給她兩個選擇,一、和離,可以帶著願意跟她的孩子一起走,家產對半分。二、拋家舍業,跟他去地方就職。


  二夫人自然不願意去地方受苦,現今天下都缺衣少食,身在燕京都免不了,萬一地方饑民流匪作亂,還不知道身死何方呢!


  但和離也是太狠!而且以後再靠丞相府就沒有理由了。不能和離!一輩子了,到老落這樣的結局,自然不行。她又是苦鬧,又是撒潑,說啥也不同意。


  最後隻能給兩兒子分了家,一家買了一套三進院落在附近,各自得了兩個鋪子和一萬兩銀子。二夫人則是借著照顧兩閨女留守燕京。


  二爺自己單獨麵見了董相,說了自己的想法和家庭的安排,要求去地方曆練。


  董相沉默一會兒,點頭應允,上報武德帝,給了從他七品官待遇,安排去考察東梁與東宇接壤的海岸線,尋找可以建東梁自己鹽場的任務。


  二爺這次什麽也沒說,帶了些銀兩、幾身換洗衣服和一位仆人就乘了董啟昌的商船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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