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莊稼保衛戰(二)
黑乎乎的莊子比起廣袤的田野多了人氣,盡管有不少士兵在莊子裏吃了虧,但還是抓住了一個婦女,雖然連吃大虧,折損了不少的人馬,但這個士兵還記得來這是幹嘛的,“帶我去你們村的糧食屯兒。”
他手下力氣大的好像是要扭下那女人的膀子,在嗚嗚咽咽的哭泣聲裏,女人怕死的給帶到村西的晾曬場上。
看到那大號的糧食屯兒,那人一激動,給這個婦女機會,一把辣椒麵撒了過去,趁他眯眼的功夫,撒腿就跑。
“哎喲!”士兵嗆得眼淚嘩嘩的流,好不容易的給擦幹淨,掏出哨子‘噓噓’吹響,分布各處的人立即放開尋找的目標,向晾曬場集合。
大大的糧食屯兒呈圓形,蘆葦席加木頭襯子圍成,直徑有十米左右,高五六米。有木板做成的柵門。集合來的人,相互看看,謹慎小心,吃的虧太多,看著就在眼前的成果,都有一副不敢相信的心思。
頭領衝一個人點頭示意,那人隻好上前推開門,果然,門上吊著幾袋子的麵粉,呼啦一下倒在這人一頭一臉,鋪了半人深,還好沒有毒,拍打拍打就沒事了。
仔細看看,發達了!屯裏裏麵密密麻麻的擺滿了麻袋。如果這些都是糧食,那最少也得有二三十萬斤。來的十餘輛車加十多艘船都能裝的滿滿的。
就近撕開一袋,流出鼓鼓的稻子。“都是糧食!”立即外麵幾十人都走了進去,帶動地上的麵粉揚起,飄的半空都是。而那頭領反射性的後退一步,雖然不明白危險在哪,就是覺的不對。
進去的人點燃火把,準備看分明些,忽然“轟隆”整個屯兒似一個大炮仗被點燃,連站在外麵的人都炸飛了出去,更別提進入的人怎麽樣了。
再說河邊那路人馬潛伏好,等待到黃昏,九兒的黃雀兒飛回來‘嘰嘰’叫了幾聲,九兒立即傳令“注意!敵人來了。”
昏黃的餘光裏,十餘艘貨船一字並排停在了河邊。各船留下一個看船的人,其他百十多人下船,進入河壩後邊的小樹林隱蔽,就等著得手的信號後進村搬運糧食了。
河對岸,林月帶了十多個水性好的人看這百十人都翻過河壩,不見人影後,悄悄潛伏入水向船遊過去。
一人正蹲在船舷邊洗手,忽然船晃動起來,那人來不及喊就栽進水裏,被埋伏在水裏的人擰住脖子一扭,完蛋了。隨後,這幾人交換了眼神,緊接著遊向下一處去。
而這百十人剛進入林子,忽然寬三丈,長十丈的大坑‘轟隆’陷落二三十人,刹那間哀嚎四起。
餘下的人立即意識到有陷阱,就想返身回去,數道細細的鋼絲無聲張起,恐怖的一幕發生了,有跑的快的人,頭顱被整齊的割下,身子還在向前跑出十多米,忽地一腔熱血如潑水般撒出。
昏暗的微光裏,如地獄般的恐怖場景,嚇呆了來人。有人當場就尿了,抱住頭蹲地上,一動不敢動。
而膽大的震驚後迅速冷靜下來,打起火把,又怕引起人注意,就成了活靶子。“不要亂,底下的人怎麽樣,能不能爬上來?”
“哎喲!這底下都是木刺,我的大腿和肋骨被刺傷了,掛著,不能動。還有人胸口被對穿,眼看就活不成了。”有人忍痛回答。
“別動,等咱們想辦法救你們!”那人邊安撫陷阱裏的傷員,邊觀察環境,不可能就這麽一處陷阱,如果救人後發現根本沒有退路,怎麽辦?還是先看看再說。
無奈此時天色已經黑透,除了影影綽綽的樹木,什麽也看不見。
陷阱不可能沒有邊際,果然順坑沿走不多遠就是坑的一端。地上布了夾子和套索,眼神好的人給挑一邊去。餘下的七八十人勉強通過。背靠大樹,喘口氣歇一歇。忽然樹上撒下來一張大網,籠罩了十多人,還沒有來及給網繩鬆開,對麵一個大大的木槌就敲了過來,“哎喲!”
十多人大合唱一樣的呻吟中,連人帶網被砸在地上,巨大的衝擊,立即昏死一半。
勉強逃過一劫的人,驚魂未定的立即分散開來。分散在樹林裏的野豬夾子起了作用,不小心的,可以夾斷腳骨或腿骨,一旦有人中招,立即有三五人的鋤頭隊上前招呼,非常有節奏的勾腳、砸腰、砸頭—撤退。一氣嗬成而後隱蔽。
漁網撒了四網後,剩下的人就不多了。阮清和阮九青二人隱蔽在樹上,還沒有出手,這百十個人就所剩無幾。餘下的幾個怕死的就地跪倒,抱著頭大喊,“我們投降啊!我們投降啊!”
確認沒有漏網之魚,樹林裏立即點起火把,有人取了繩索給活著的綁起來掛在樹上,受傷的還有救的就給綁住手腳留在地上。最可怕的是落入陷阱裏的,簡直是腸穿肚爛,慘不忍睹。
一一拉出坑來就地用衣服給裹起來。頭顱搬家,斷胳膊和手腳的,也給找齊活了擺在一處。
清點人數,給來人核對,似乎還差了一人。阮清和九兒在黑暗裏,隱藏呼吸和身影,終於發現不遠處樹上有點異動。九兒抽出彈弓,摸了一個石頭子兒,瞄準了射擊,‘啪’!
一人咬牙暗哼了一聲掉下樹,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就跑。說時遲那時快,九兒跳出去就是一個飛踹,給那人踹到在地,七八個鋤頭立即壓在他臉上。那人無奈隻得認輸被縛。
這河岸上百十人就算是完敗了。
“轟隆”巨響一聲,自村子處傳來。各處的人手都明白糧食屯子那裏發生了爆炸,這是個信號,說明敵人最後摸進村子,找到了糧食屯,那兒的陷阱可能會吞下剩餘的敵人。成為這次戰事一個了結。
各隊把各自戰場清掃好,迅速返回了村子集合。
果然,村西晾曬場四周,點燃了火把,還有當中一個大大的火堆,是糧食屯兒在燃燒。明亮的勝過篝火晚會,自各處捕獲了三百多個俘虜,繩子綁成粽子一樣擺了一片,各隊人馬集結在那裏,清點得失。
捕獲敵方除了十餘輛馬車外,還有兩百多匹軍馬,當然還有河裏的十多艘貨船。俘虜活的、傷的,共計三百多人,死了兩百多人。
我方損失,傷了五人,其中不小心扭了腳脖的兩人,還有那個被脅迫找到糧食屯的婦女,胳膊被扭傷了。黑暗裏不下心踩著了野豬夾子傷了腳的兩人。幾乎沒有兩軍對壘時交戰傷。
實話說,最受傷的是村人的小心肝!老實巴交的農民,最厲害的就是殺豬了,村裏的殺豬匠簡直就是掛門上可以辟邪的人物。這忽然和職業軍人對戰,而且僥幸的贏了,就如做夢一般。
望著鮮血淋漓的場麵,不少人躲一邊嘔吐去了。也有人興奮不已,原來軍人也不是多厲害啊!是不是,自己如果上戰場,也有做將軍的機會呢?
不管村人如何豐富的想法,阮玉成和劉平安、十餘位村長一合計,就讓還有力氣的人去把死馬還有傷的厲害的馬拖到一邊,看看十二個村子怎麽分分馬肉吃。
這個主意好!村戶吃肉是一件大事兒。這些戰馬尤其肌肉緊實,比牛肉耐熬煮,估計也會好吃些,馬皮子也是好物件,做了靴子耐穿不說,還穿起來保暖的很。
嘔吐的人聽說這個消息也不吐了,紛紛找了繩子和車子跟著找死馬傷馬去了。
阮玉成和劉平安仔細查看了來人,統一的灰色布衣,厚底布鞋,布帶裹腿,渾身上下沒有番號、腰牌等標誌物,車馬也是。
“嗯?奇怪!你們是誰的人?”阮玉成揪著一個漢子問。
那人死死咬住牙,堅決不吭聲,問急了,居然咬舌頭自殺了。“是條漢子!看來來時是有交代的了。罷了!不問了。”阮玉成歎來了一口氣。
天亮起來,遠處噠噠的馬蹄聲,有十餘人騎馬飛奔過來,放下鋤頭的漢子又緊張的抓起沾了血跡的鋤頭,“不要緊張!是劉將軍麾下!”
“了不得啊!你們!”來人還沒有走近就飛身下馬,誇讚起來。一個一身銀甲小將帶著十餘騎兵過來查看戰事,沒有想到這十二個村子幾乎毫發無損。而且俘虜來了這麽多的人馬和貨船。
他帶人來接手俘虜的人和戰馬。有人舍不得這些高頭大馬,如果用在莊戶,得是多大的勞力啊!
“這是戰馬!不能用在村裏,會生禍事的。”劉平安忙個村人解釋。那些摸著馬,捋著毛的漢子如被燙了手一樣,立即躲遠點。
“嗬嗬。。。咱們也不白拿,一匹馬給折五十兩銀子,大叔們看看給家裏村裏添些牛馬都行。這貨船,你們可以留下來使用,如果不要,我們也帶走,給一艘船折一百兩銀子。”那銀甲小將笑著說。
“哎!這感情好啊!”不少人開心了。但最後十餘位村長聽說船可以留下,各自舔臉為村裏要了一艘。以後自己村子販賣貨物啊,運些東西啊,方便!
有人低聲說,“你們知道李家村嗎?有人摸進李大財主家,沒找到多少糧食,氣的殺了他們一家的人,還放火燒了他們村的莊稼!”
“啊?”村人聽說後目瞪口呆起來,前一刻還為了對付來人死傷那麽多心裏不落忍,後一刻忽然就慶幸起來,幸虧咱們有防備,不然不也是那個下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