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變數

  各處王侯陳兵列將,嚴陣以待,危機一觸即發。原本就是岌岌可危的東梁國,卻是變數陡生,武德帝鳳馭在寵妃劉氏照料的一夜後,忽然病變惡化,他劈頭蓋臉的冷汗,顏色皎白,口唇失色,喘氣如風箱,呼啦啦作響,大小便失禁。


  太醫們希數集齊於床榻前,挨個的去給武德帝鳳馭扶脈後,俱是搖頭不言。皇後季德唯扶著已經出懷了的腰身,堅持坐鎮於床前。內閣大臣們和族長鳳維蘊也都在廊前等著消息。


  “皇後娘娘!皇帝的情況不好啊!肺腑之瘍未愈,有添加心力衰竭,正氣衰弱、陽氣欲脫,汗淋漓不止,呼吸急促、四肢厥冷、脈象微弱,時有時無,便溺失控,是陽氣將絕之象,皇帝現在危矣!”太醫院院正周誌山看了看同僚們一眼,無奈上前給皇後回稟道,“老臣已經給皇帝服下了保心丸,就看皇帝能不能撐過這一關了!”


  “心力衰竭?”皇後很不解,皇帝明明已經好多了,還有時可以扶起來坐著,上次召見了鳳琚後還是很精神的給她說了不少的話,這天氣也不冷,不會是照顧不好給染了風寒,為何就忽然不行了?


  “咳!咳!。。。嗯,就是皇帝昨夜有了房事。。。”老頭麵色漲紅的解釋,他也沒有想到,臥病在床的武德帝會一時把持不住自己。


  “啪”皇後季德唯聽了這話,控住不住的一陣怒火勃然而起,她一把掌拍在桌子上,“好啊!劉氏那個賤人!想要弑君不成?給她拿下,關進冷宮,如果皇帝無事尚可,如若有事,她就等著陪葬吧!劉氏一族等同犯,下了天牢問罪。”有人應下而去。


  好生氣啊!說什麽恩愛兩不疑?說什麽患難見真情?都他媽的狗屁!男人啊,野心勃勃的爭江山,為的是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真是死性不改啊!可是她怨誰?那死鬼眼看就一口氣在了,也隻有那個狐狸精來承擔她的憤怒了。


  皇後季德唯冷靜下來,揉了揉拍痛的手,平複了震怒的心情,忽而腹中一陣陣的不適感,她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腹部,念著靜心咒,心裏暗暗的說‘這個時候可不能有啥事啊!’


  可是事情顯然越來越糟糕,皇後娘娘的肚子漸漸絞痛起來,冷汗嘩嘩的往外冒,一旁守著的謹言嬤嬤眼看著不對,趕緊去喚太醫來,接著又是一陣兵荒馬亂的忙活。


  半日後,無論太醫們是針灸或是用藥,武德帝狀況沒有好轉,撐到了午時,漸漸的冷汗不流了,瞪著雙眼駕鶴西去了。


  朝廷上的監國老臣們一致決定,在第一時間封閉起這一消息來,避免壓不住戰事。他們給武德帝裝在玉棺裏,置於他的寢宮內,每日裏仍是醫藥伺候的樣子,朝堂上仍就是維持著老臣們監國,六部負責處理事務。


  皇後季德唯安胎藥用了數日後,最後還是留不住孩子,流產了,是個已經成型的男胎。隨身侍候的嬤嬤們不禁眼紅起來。太醫說,皇後這胎來的勉強,又一直驚懼不定,坐胎不穩,若是長期臥床靜養,才有望能生下來。


  皇後季德唯摸著已經平坦的小腹,卻一點眼淚也沒有,自太子走了後,她的心就死了。這個孩子是她硬求來的,顯然還是沒有母子緣分啊!

  她盯著窗外半日,忽然說,“王貴人還在冷宮吧?著人好好的照顧著!給本宮請脈的安太醫給交代好了,本宮胎像穩固著呢,定然是順順利利的等到皇兒分娩的那一日的。”


  “是!”謹言嬤嬤愣怔了一會兒後,看了看季德唯似乎不像是失心瘋的樣子,她擦了擦淚眼,似乎明白了什麽,立即出去親自辦了這件事情。


  雖然朝廷捂著蓋著不露一點意思,但武德帝駕崩事情還是不知怎麽的就露了點風聲出去。


  華陽王和姬長風得了消息後,兩方再次聯手,號稱‘東南聯軍’,他們集中了力量,一舉掀過武陵侯孟國鋒和建武將軍馮杜宇、振威將軍舒楚騰三軍聯合,虜獲官兵十餘萬人,死傷不計其數。


  大軍直接北下,所向披靡,如飲血刀,吞人劍,經過之處,願意招安的就留下,否則就斬殺不怠。中原地帶的城池一開始還抵抗,後來無不是望風而降,‘東南聯軍’如入無人之境的連連接手了數十個城池後。就連左相淩寧也離開了朝堂,帶著私軍對‘東南聯軍’低頭俯首。


  朝堂上再無抗拒力量,武德帝死去的消息也捂不住了,隻得對外公開了武德帝已經駕崩的消息,以辦武德帝後事為由,召喚諸王回燕京商量國喪事宜。


  “嗬嗬。。。”華陽王和姬長風對視一笑,回不回,這個問題已經不需要再問,二人麾下的三十萬大軍還有繳獲的人馬,共計四十多萬,直接如烏雲蓋頂般的壓向燕京方向。


  其他王侯沒有動作。吉霖王鳳擎稱自己還在喪子之痛中,直接讓門客給上了疏請罪去了。他卻帶著文官武將,在自己的邊境上詳細的布置起來。


  汝陽王鳳霖燁和江陵王鳳璟霖同樣集合兵馬,給配置了馬匹和武器,嚴格編製起來,布兵於邊界,陳兵以待。


  失蹤許久的東津王鳳瑜渚卻戲劇般的出現了,他帶著兒子鳳驥吉一身狼狽的回到了自己的封地,對外稱出海受困,傷勢嚴重,窩榻靜養。原來武德帝對外的說法,正好,不用再找理由了。


  盡管如此,東津府四城上下,從官兵到百姓,無不歡欣鼓舞起來,像是被拋棄的孩子又見到了爹娘一樣,喜極而泣。


  “王爺!您回來了,真是太好了!”劉保華將軍帶領著東津府大大小小的文官武將們到王府覲見東津王。


  王府已經被修葺一新,保持著原來的規模和風貌。就是那些隱藏起來的下人和姬妾也陸續的悄悄的回到了王府裏,重新過回到原來的生活。


  鳳瑜渚爺倆都消瘦了些,黑糙了些,還入住在‘景竹園’裏,身上穿著嶄新的錦袍,針腳粗大,沒有精美的繡花,顯然是連夜做的。他們正手裏端著粗瓷杯子,有滋有味的喝著大葉子茶。


  這一幕落在東津府的一幹官員眼裏,顯然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不由的都眼含了熱淚。印象裏,以前王爺會賺錢,也會花錢,所有吃用無不是皇家親王的用度,哪裏會這樣的簡陋?

  “王爺!你受苦了!”四城的知府及劉保華等人站在前麵,熱切的看著鳳瑜渚俱是眼含熱淚,深深的低下身子給鳳瑜渚見禮。


  “諸位大人,快起來!”鳳瑜渚被眾人盯的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忍住想揉一把的衝動,親自上前一個個的給扶了起來,“愛卿們請起,東津府的事情,本王已經聽說了。本王不在時,辛苦諸位了!”


  下人們拿了凳子給眾人坐下,劉保華將軍又給新人們介紹給鳳瑜渚,尤其是阮玉成父子。


  李大安雖然還在東五城,沒有回來,劉保華將軍也沒有拉下他來,尤其說到了他和阮玉成等人建的新兵營和湖九城一帶的遊擊戰,更是一激動,說的眉飛色舞的,唾沫飛噴,離得近的平津城知府董錦川就在噴射範圍,看看他,無奈的拿袖子抹了抹臉。


  鳳驥吉早就注意到了官員隊伍後麵的那個矮矮瘦瘦的小個兒,雖然穿了一身兵服和鎧甲,黑皮膚,細長的眼,不就是‘清哥哥’嗎?不知道她怎麽就成了小將軍了?趁著眾人說話,鳳驥吉就湊到阮清的身邊,兩人一個照麵,都微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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