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玩伴兒
信中寫了什麽,使得劉將軍這樣憤怒?
這是一份招降書,大致內容是,“當今天下紛亂,諸侯並起,蓋是因為沒有一個順應天命的明主坐鎮。回想早年鳳霖煌在位,四海清平,路不拾遺。老有所養,孤寡有靠,是為明主在位、庇護天下。
所幸,‘鳳女降世’是為平亂而來。自己早些年得到天降啟示,護少主長成,如今又跟隨少主征戰,平亂,為一統天下,庇護蒼生大業,望東津王和麾下有識之士一同歸於,共建不世之功勳。”
文風很是慷慨激昂,如果不是了解的多,很容易就被他大義瓦解了防備。
但這些人是什麽人,對姬長風的了解比他自己少不了多少,在座的即使是劉保華將軍,自東津府頻頻被姬長風的麾下兵馬騷擾,尤其是拿那些無辜百姓開刀的軍匪,如果不是有阮玉成他們加入,及時征兵擴軍,險些就丟了東津府,他想到這些,就無比憎惡其險惡用心。
天下大義哪裏是說有就有的?他說‘傾城公主’鳳女降世為救世而來,就是了?
一個刁蠻任性的小姐,可以無故搶劫別人的東西,可以肆意虐殺,也可以帶領大軍隊搶殺無辜百姓,這樣的少主如果得了天下,是福還是禍都不好說呢!
一隻小手伸過來,接了兩張信紙,讀了後卻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清哥哥!快看,這裏有個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吔!”
“哦?果真是的吔!原來傾城公主是救世而來的,不是為了搶百姓而來,咱們誤會她了?”阮清看了看,也不由出聲大笑起來。
兩個孩子嬉笑聲,似乎如溫水融冰,慢慢軟化了生硬的氣氛,幾位大人也不由笑了起來。
有什麽可以生氣的,就如吵架,肯定各說各理。姬長風說自己奉了‘鳳女’傾城公主為救世之主,別人就一定要認同他?也隻能說,姬長風善於見風使舵慣了,這邊看華陽王一旦落了勢,立即就旁開一路退路。
不,不是退路,也許這才是他這十多年的堅持的真正原因,隻怕前麵和華陽王合作都是掩人耳目的招數,隻待他一旦落敗後,再拿出傾城公主這張牌來,就不會有更大的阻礙,得以順利的達到他目的。
傳說,傾城公主降生時候,天生異相,東邊半天白光閃爍,西半天霓虹幻彩,空中隱隱有奇異香味和縹緲音樂。一道霹靂過後,傾城落地而生。
有高人說這孩子來的不凡,但恐有坎坷。有人不以為然,這天下本無奇異之人,真的能建立奇功偉業,無不是曆經磨難而成。
鳳霖煌夫妻不管外人如何看待孩子,身為父母,隻是心懷了慈愛之情,萬分重視自己的長女來臨,為此大赦天下,澤被蒼生。哪裏料到就在這萬眾矚目之時,武德帝篡位奪嫡,鳳霖煌夫妻雙雙身亡,傾城公主被奴仆攜帶潛逃外奔,恰好應了‘坎坷’一說。
但真正高位之上的人,沒有去深究‘傾城公主’如何經曆重重關卡,到達了姬長風麾下,得了他的庇護?隻是一笑哂之。
如今他掐住了這時候,終於拿出了這張牌,可謂時機恰到好處。聽與不聽都是個問題。
“那傳信的人呢?”阮玉成問道。
“安置在了王府,他跟王府下人打聽東津府裏好玩的好看的,估計會有幾日盤桓,也許等到我給回信也說不定呢!”東津王想到這,不由的笑起來。
“嗯!我馬上就安排人盯著他。”阮玉成不敢大意。這人擺明了除了送信還有別的任務,什麽任務,就不得而知的事情了。隻能盯緊了,如果他露出什麽苗頭來,大不了就讓他‘無聲無息’的消失算了。
第二日王府了擺了晚宴,招待來的客人。上座是東津王鳳瑜渚,旁邊是世子鳳驥吉和阮清和九青三人坐於一起。
客人由王爺的賬房毛先生作陪,二人均為門客幕僚,身份也算對等。
阮清和阮九青是被鳳驥吉強硬拉來的,因為他們答應過陪他玩。暫時沒有重要的事情,兩個孩子得了劉將軍和李將軍的口令,就當是放假休息了。
席間自當是瓊漿玉液、珍饈美味,歌舞升平。但凡有些空子吧!毛先生就和肖子安討論現在的物價、人口等事務變化,感歎戰亂時期生意不好做,就算貨物價格可以多要些,也抵不住各地的關卡吃拿卡要的損失。
肖子安哪裏有心思聽這些事情,隻能虛與委蛇,他在空席間,連連打量跟在東津王身邊的三個孩子。
很好辨認,那個白白胖胖的孩子,笑眯眯的眼,仿佛散財童子似的,模樣有七八分東津王爺的樣子,肯定就是世子無疑的,那個黑不溜秋的略微大些的大概就是傳說裏的小將阮清嗎?還有那個眉清目秀的小孩子不清楚是什麽關係。
那三個孩子,邊吃邊玩,還不時的逗弄自己的寵物,好似和大人的世界無關。鳳驥吉羨慕阮清擁有的小白,也收養了一隻垂耳兔,潔白的皮毛,紅寶石的眼,極為溫順可人,正在他身旁地毯上吃著一個瓷碗裏的蘿卜。
阮清的小白卻很是挑剔的抓著自己盤子裏的烤魚吃著,這魚經過禦廚用各種香料醃製後,果木吊烤,外酥裏嫩,就連骨頭也是透著一種奇異的香味,但這貓兒顯然不領情,邊吃邊甩頭,幾個孩子樂的嘻嘻哈哈的。
阮九青的兩隻黃雀兒沒有進入大廳,隻在屋簷上嘰嘰咋咋的歡快的叫著,如果不是知情人,隻當是野物。但有外人在場,還是可能心懷叵測之人,沒有戒備怎麽能行。
酒至半酣,肖子安徉裝醉態,舉起酒杯慢行至東津王桌前,恭敬十足的給王爺敬酒,又給世子敬酒,順便打聽,“這兩位小朋友,不知怎麽稱呼?”
“小兒的玩伴,先生莫要太重禮了!”鳳瑜渚不在意的揮揮手,肖子安心裏有了底,開口誇讚一番世子如何乖巧,懂事,順勢就回了座位上。
早就聽說了鳳瑜渚自己心醉商業,還把世子帶在身邊,指望言傳身教,現在看來果不其然。隻是這孩子的玩伴到底是不是傳說中的小將軍?還是東津府地方官員家的孩子?還得再看看。
晚宴後,肖子安回了客院歇息。東津王和三個孩子卻回了‘景竹園’,阮玉成等在那裏,“怎麽樣?”
“晚宴還好,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就是問了清兒和九青兩孩子身份,我沒往上認。”東津王坐下喝了一杯竹葉茶,淡淡的清香,似乎洗淨了晚宴的葷腥氣兒,頭腦也感覺清透起來。
這近一年的外麵混世,他忽然發現能像貧民百姓一樣活著也很好,不用每日裏端著架子瞎講究,累!
“咱們的人已經打聽了他的活動,聽說昨日去了東市區商業街逛過,買了一塊硯台。今日去了茶樓聽一段說書,打賞了一錢銀子。咱們已經有人十二個時辰盯著他,還有和他有接觸的人。”阮玉成的消息來的挺快啊!
“不管他準備做什麽,都要防著些。尤其王爺你的安全和世子的安全。”阮玉成慎重的對鳳瑜渚交代道。
“嗬嗬嗬!阮先生說的有道理。華陽王和姬長風敢幹出劫持百官家眷的事情來,哪裏還有什麽底線?”鳳瑜渚也不是不懂弄權之術,隻是嫌煩而已,總覺的不如從商賺錢來的快意。
不說母妃給他謀下了東津四城,讓他生活無憂,就是武德帝登位前數次算計,登位後,每每曆經艱難的時候,他割肉放血,無不是堪堪躲過滅門之難。
就是華陽王他們開戰前他神奇的失蹤和武德帝駕崩後返回,無不是恰恰剛好的時機,憑著他天生的敏銳感覺,逃過了這重重劫難,也可見其心思細膩深沉不是看到的那樣簡單。
如今有麻煩找到了門上,他怎麽會忽視這明晃晃的危險。
“這幾日,清兒和九青暫且就留在王府,做世子的玩伴兒,最好寸步不離。王爺!除了你的暗衛外,我再安排些人手守在暗處。你們若平常就好。”阮玉成交代起來。
幾人點頭應下。夜晚,鳳瑜渚回了他自己的住院‘福澤院’歇息,阮清帶兩小的就歇息在了‘景竹園’,這裏拙樸雅致,很是靜謐。尤其流過的小溪裏,養了大大小小的錦鯉,一把食物撒下去,就能吸引來一大片,阮清終於兌現了自己陪著鳳驥吉釣魚、熬魚湯的許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