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氣倒
三日後,各處被姬長風手下禍害了的食為天鋪子再次恢複了原樣,卻被短短時間連同旁邊的雜貨鋪子火速轉手於他人,竇氏田莊的人閉門不出,好似淡出江湖之外了。
“將軍!這食為天和竇氏田莊是怎麽回事兒?”一位門客還就不明白了。按說將軍給了這樣好的賠償條款,可以說在這塊土地上,被統治者直接罩著了,一般人還不橫著走?為何竇氏卻頭一縮,不見了呢?
姬長風卻麵色陰沉起來。何意?自己得罪了竇氏兄弟了,人家擺明了不合作的態度。
“將軍,不如咱們一舉拿下那竇氏田莊!”武將田澤麵目猙獰起來,手刀比劃著道。
王奎與其交好,王奎送醫後,勉強把骨折複位後續斷膏敷上,大夫交代了,“將軍雙手不能再用力了,否則雙臂必斷,無法再次續接。”
這還得了,王奎早年憑借著‘斷碑掌’創下名頭,也得罪了不少人,這要是不能使用雙臂的消息傳出去,那他將很快就沒好日子過了。
田澤等人不由的心裏已經記下了這份仇恨,就待竇氏兄弟投來再說了。自己家的地頭上,還輪不到他人揚威作福。想不到他們居然還擺起了譜子來。
“拿下?瞧你能耐滴!”王雲軒不由打擊他道,“咱們五千多人差點被一個小少年拿下了,還想逞什麽英雄?”。
“我就不信了,咱們十萬大軍開去,踏平他一個小小的莊子又有什麽難度!”田澤不由的睜棱著雙眼,拍案大怒。
“虧你說的出口!”王雲軒看著暴脾氣上來的田澤,也是不客氣了,“十萬大軍,打一個小小的田莊,是他們不交糧不納稅?還是殺人放火了?還是起兵謀反了?人家老老實實的做著生意,就無端被搶砸燒殺的,這要是抖摟出去,日後將軍如何做人?”
現在他們雖然治下有十幾個城池,加上東南六處城池,也有二十多個了,實施的政策和東梁王城燕京頒布的政策區別不大,如同國中之國一樣自治。如果因為簡單的理由就滅了一個底層影響力很大的店鋪,失去的民心還不知幾何呢!
“可是王奎將軍他。。。”田澤有些嘴硬的,但又笨拙的說不出理來。兄弟義氣是重要,但將軍大業更是不能耽誤了。
“王奎也是小看了那黃口小兒,才吃了大虧,咱們還不驚醒著些,這些年輕人就要長成了,咱們能招攬就招攬些,免得他們投靠敵人那邊去了。”
“好了!不要說了!日後都不要隨意滋事!應宇的事情再多方探查吧!就是朱文君將軍和林瑞文先生等人的消息第一時間報告與我!”姬長風看著爭論不休的幾人,心下煩躁,他說完就摔了袖子走人了。
盡管如此,食為天鋪子關門後,接手鋪子的人改行做起了雜貨生意,帶湖城的民眾間還是悄悄流傳出食為天不知如何得罪了姬長風,被關了打砸燒殺的消息。
底層民眾們不由的義憤填膺,紛紛繞著姬長風的官兵走,惟恐一個不下心就丟了性命,更怕強權勢力禍及無辜。有些血性的漢子則是看到東南軍就麵露憎惡之色來,那眼神分明就是看到了土匪強盜一般。
城主府裏姬長風聽聞暗衛們的報告後,不由的又是一陣咆哮!
“將軍!將軍!你怎麽樣了?”咆哮過後,姬長風忽感頭暈眼花,金星亂迸,眼前一黑,人就栽倒在地。
嚇的隨侍們給他架在榻上,連忙喊了大夫前來看診,
“將軍先是被震動了肺腑,受傷未愈。再則情誌鬱結,肝氣上衝,導致肝火攻心,血氣上溢,一般可見麵赤、氣逆,頭痛、眩暈,甚則嚴重的會吐血或昏厥卒倒。待老夫熬三劑疏肝利膽護心湯劑來,將軍用了後就能見好。但日後務必不要在再讓將軍如此大喜大怒的動情緒了,這樣遲早得出事的!”
隨侍們連聲應下,隨著大夫取藥煎藥去了。
盡管王奎受傷嚴重的消息被限製在少數人知道,人也留在城主府內養傷,但不知為何,漸漸的帶湖城還是聚集來了不少江湖人士日日圍著城主府打轉兒。
數日後,王奎喝下了療傷湯藥後,七竅流血,一命嗚呼。
姬長風被數位將領前來討要圍剿殺害王奎的‘凶手’的手令,吵吵鬧鬧的場麵再次激著了,他渾身戰栗,麵色漲紅,眼看著搖搖欲墜起來。
王雲軒連忙散去眾人,召喚了府醫前來,又是紮針又是湯藥的,折騰半宿才緩解了姬長風的激怒之症。這連番的折騰,府醫的一再警告,姬長風也是身心俱疲,不得不把政務和軍事交代下去,自己暫時修養些時日。
帶湖城裏一處偏僻的酒館,一年長一年輕的兩帶著鬥笠的江湖人士,坐於邊角處,低啅淺飲著小酒,細細聽著店鋪裏人客人們小聲議論著城裏的事情,二人交流一下眼神,年輕人留下一顆碎銀子在桌子上,二人就起身離開了。
帶湖城眾屬下在姬長風的約束下,本應該低調處世,但萬事總有意外。
帶湖城西郊一家人家,張姓秀才原本有著周圍鄰居們都羨慕的工作。他在食為天鋪子做賬房兼職教授店鋪裏的夥計們學習。
發生了店鋪被人打砸搶燒後,張秀才莫名回到家中,關閉了大門數日不出。
他的娘子很是捉急了。這張秀才一人兼兩職,得兩份酬勞。平時還能得些店鋪裏的點心,熟食等實惠,家裏的日子才能過的比較殷實。這張秀才如果不工作那還了得!
女人家急躁的打聽各種消息,又怕張秀才跟著食為天犯事了,又怕張秀才無處就職,沒了經濟來源。即使張秀才嗬斥其不要亂說話,也隻是捂嘴一盞茶的功夫就忘了。
一日裏一位表親在衙門做雜役,無意中聽聞有位大官對食為天鋪子裏的人短時間離奇的撤出店鋪的事情頗為好奇,不由的想起表姐家的這位張秀才來。
這事兒女人也是問過張秀才,但秀才隻是說了有人帶他上了院子裏的大樹,其他就不知道了。女人猜想難道鋪子裏有通往院子外的道兒在大樹上?
她琢磨了半日後,越想越覺得可能,就忍不住提了籃子,裝上繡的荷包進城去了,繞了半邊城池摸到了雜役所在的地方,嘀嘀咕咕的說了一會兒話,接過表親給的半兩銀角子就走了。
這一幕落在了街角草窩裏一個小乞丐的眼裏,待二人離去後,他摸了髒碗就悄悄的像城隍廟退去。
大約一個時辰後,一隊精兵衛隊兩百人左右,包圍了食為天鋪子,驅散了閑散人等,在院子中的原來栽種大樹位置開挖了起來,但直到下挖一丈深左右也沒有找到有通道的痕跡,老鼠洞倒是挖到了兩處,還有著新鮮的老鼠屎。
為首的將軍不由的怒了,“敢耍老子玩!活膩歪了不成,去!把張秀才一家抓到牢裏,餓上三天再說。”
那邊城隍廟的背處,數名乞丐趴在草窩了直喘粗氣,“咱們急做慌忙的隻是用宅基土填上了洞穴,接縫處撒了老鼠糞,幸虧他們就挖一丈深,但凡再深一尺,就得露陷了。大夥兒歇一歇,待夜深後再去填了剩下的空。不要給他們想明白後再來一遍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