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做父親的權利
議事畢,阮清有些睡眼迷離,哈欠連天,不知是否因為有了身孕,容易疲憊起來。在四王心疼的眼神裏,隨著竇月丹的攙扶回了自己的帳子休息。
“小清!小清!”忽而有人呼喚,卻是多日未見的於誠,他蓬頭垢麵,胡子拉碴的,好似多日未休未眠過,隔著兩個帳篷的距離,被一黑衣精衛攔住不讓靠近。
“咦?於誠大哥!”阮清清靜下來,總覺得好似少了什麽,卻原來沒有的他在身邊忙前忙後的原因。“侍衛大哥,放他過來吧!”
那黑衣精衛看了看阮清,點頭放人。於誠高興的一個健步,竄了過來,被竇月丹警惕的攔在了三尺之外。
竇月丹被那沈萍搞怕了,誰能想到連自己家的老娘都不一定安全,還在她的眼皮子下幹出了傷害了公主事情?
“小清,我。。。我想你了!還有。。。孩子!”於誠看了看阮清,盯著她的腹部看了小會兒,嘴裏蠕喏著幾個字,雖然不成句子,簡單質樸,卻字字若驚雷咋響。
阮清豁然抬頭,看著於誠的狼狽之狀,漸漸有些心疼起來。
雖然自己一直當自己是個少不經事的孩子,忙於種植,忙於經商,忙於戰事,各種忙裏,沒有想過感情的事情,但於誠已經不是小孩子,在這異世裏,同齡的人多數已經有了家室,更可能做了父母。他還跟著自己南征北戰,或明或暗。
於誠出身不簡單,但漂泊輾轉於東梁數年,南來北往的走商,毫無落魄哀怨,依舊陽光爽朗,極為難得。與自己相識與微時,或是緣分,雖然那時自己不過是個豁牙的小子,於誠卻也歡喜。後再三的相遇有了交集。說實話,於誠於她,沒有過傷害,倒是自己這邊,一直都有疏離,戒備。
於誠投軍而來,做到自己的麾下,暗暗和自己身邊的少年們較勁,自己也是知道的,隻當是少年氣盛,後來才知道是他極力的接近自己。
帶湖城那事兒,阮清不怪他,還應該好好謝謝他的救命之恩。畢竟自己也是小看了這世界上人的智慧和陰暗,於誠也是迫於無奈而為之。
事到如今,於誠這幅模樣出現在這裏,議親名單上也沒有的他的名字,估計就是因為他的來曆,被眾人一致默契的排出在外了,但看那幅模樣,也可以猜想這些天如何安排他的去處了。他一定是想方設法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提醒自己也是有做父親的權利的!
“聽說孩子小的時候,也能感知周圍的人,你這幅模樣,不怕嚇著孩子?”阮清忽而笑了道。
“呃?~”於誠頓住,轉眼看了看自己身上皺巴巴的好似鹹菜葉子的衣服,又舉起袖子聞了聞,頓時臉色大變,“哦!那你們稍等一會兒,我去去就回。”說罷,轉身快速離去。
“公主?你。。。?”竇月丹麵色複雜,看著阮清說不下去了。
“月丹姐,其實於誠也是為了救我!若刨除了他的國籍,你說他配不上我嗎?”阮清笑了笑,轉眼看著竇月丹那副瞪眼鄒眉的樣子。實話說,於誠看起來極為陽光爽朗,俊美灑脫,為人也很是體貼耐心,尤其對阮清更是多了一種說不清的情愫。無論其才能或是家世,都是與阮清極為相配。
這世道是看著女子名節的。不管阮清日後嫁於何人,婚前失了貞潔,總是的問題。但若是嫁於了於誠,那就不算啥了。
於誠雖然背景複雜,但在東梁,他的身份上很難壓得住阮清的強勢,即使日後二人有了齷蹉,想要爭孩子的話,阮清也不會如這世界的人,把家族界限看的那麽的涇渭分明,最好隨了孩子自己的選擇去辦。那國界還有什麽問題呢?聽聞西蜀有自己的儲君,這於誠若是不回去,就此落地生根,那才最好不過。
“也是啦!”竇月丹想一想,確實!這嫁娶一事,哪裏有什麽保準之事,今日裏的蜜糖,他日裏的砒霜。誰說婚前看起來合適,婚後生活裏就沒有這樣那樣的不適?
阮清半躺在了軟塌之上,眼神漸漸迷離。一種清風拂過,那於誠已經梳洗幹淨,換了一套黑色勁裝,立即俊秀英挺起來,他閃身出現在了大帳裏,見竇月丹豎起食指,擋在了嘴巴前比劃著,“噓~”,連連點頭,放輕了腳步,坐於旁邊,一眼不錯的打量著阮清,漸漸的神色微微迷離,不久竟然坐著就安然入睡了去。
竇月丹不由好笑的放輕了腳步,悄悄守著二人,順便熬煮著百合粳米粥,想想,又多加了一把米進去,這個清熱潤肺,最適合阮清現在吃了,多的就便宜了那於誠了吧,估計這些日子他也沒好好吃睡過。
三日說長不長,對於姬長風來說,卻是度日如年。東南聯軍內的大旗已經卸下了那麵‘鳳’旗,現下真正的鳳傾城已經落腳在了朝廷大軍中,就連過世的前皇後姬風華現在也在對方陣營。自己這裏的‘鳳’已經站不住腳來了。
帶湖城送抵的快報,群英鎮三百多奇人異士鎮守將軍府,被不知何處而來的幾個神秘少年調出後,俱是消失不見了蹤影。
將軍府現在守備戒嚴,卻仍是擋不住隔三差五的丟失人口,因為留守駐軍的極少量,抽不出人手來查詢,現在府上人心惶惶,白日裏也是關門閉戶,不敢隨意走動。
其他二十多城池,也陸續有官員或是武將憑空消失的奏報陸續送達,不用想,定是那竇氏所為,這是要掏空了自己後方的節奏?
東南六城那兒,已經由宗祠幾位族老出具了一份‘投降文書’,其拓本已經傳到了姬長風的案子上,確認都是親筆書寫無疑。這是拋卻了姬長風這個征戰在外的家主,順從了朝廷?
“要死要活?”姬長風忽而嗬嗬笑了起來了,這個問題就是這樣簡單直白的擺在了自己的麵前,如何做選,連那淺薄的鳳姬都是知道的。
想到鳳姬,姬長風不由的啐了一口,“真他媽的瞎眼了!把一直野雞當了鳳凰養了這麽些年,到頭來還是一直野雞!那鳳凰落了草窩裏,依舊還是鳳凰!”
那殘夜裏!“想活著,你或是雲昭,隻能一人!”姬長風一把甩出了鳳姬,冷漠的走出了大帳。大帳外百米外,一撥撥姬長風的精衛們倒伏在地,人事不省。第二日,鳳姬一身血跡,搖搖晃晃的走出了大帳。隨後有人發現,“餘嬤嬤死了!”
怎麽死的?誰殺死的?沒有人追究!屍體隨著死於交戰中的士兵一起處理了,連個土堆都沒有留下。
當日鳳姬就病了!她發了高熱,躺倒於大帳中,雙眼緊閉,口中喃喃,胡言亂語叫著‘餘嬤嬤!餘嬤嬤!’卻未有人再理會!
姬長風困坐愁城,點數著往來消息,期盼著有一條可以一舉翻盤的,卻始終沒有,就這樣睜著眼過了一日再一日,雙眼漸漸布滿了血絲,眼神也日漸陰鷙,泛著冷冷寒光,心底震蕩來回隻有一個聲音,‘要死要活?要死要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