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炸山排水！
“王爺，聽聞各地大肆建水車呢！”文書劉石翁身穿了灰鼠皮的襖子，頭頂了一頂灰鼠皮的帽子，縮著頭，隴著手捧了一隻竹筒，小步急疾趨，至濟臨王姬長風的書房，湊上前去，小聲的報告這一消息。
“水車？”姬長風身著了麒麟團花的錦袍，麵容有些憔悴，鬢角隱隱華發，一隻手背在身後，微微的顫抖，他聽聞這個消息，眉頭微皺，心下一想也就明白了。
自入冬後接連的暴雪封門，軍民食水都成了問題，雪花般的事情自各處城池傳來，要糧要錢要注意的，無不令他焦躁不煩悶至極。
偏偏夫人吳贏畫自回到東南後，接連給他抬了七八位年少貌美的妾，自己卻卸了釵環脂粉，諸事撒手不問，一身布衣自請去了佛堂，名曰為陣亡的將士和無辜死去的百姓祈福！世人皆道夫人仁義慈悲，自己心下卻是明白她心裏有了梗子，邁不過那道坎了！
這不，兒子姬應宇常居住軍營，年節都不回來，自己這後院裏鶯鶯燕燕，每日裏除了爭風吃醋，鬧到不得個清靜外，沒有可以幫忙的，真是一點兒也不省心。
前些天，他宿那西屋的美妾屏屏那裏，可能酒水喝的多了點，葷腥吃的多了些，早起就有些頭暈，左手臂無力，顯然是小中風之症，幸虧府醫及時給紮了針，喝上幾劑湯藥，稍微好了些，但左手麻痹之症還是有些的。
無奈之下，他派人去招了兒子回來，隻是大雪天的出入不容易，隻怕消息還未送達。去了佛堂尋了夫人說話，恰逢夫人做早課，檀香繚繞，磬石叮叮，好似魔音穿耳，讓他煩亂不已，不待夫人閑暇，他已經落荒而逃。
看看自己的左手，活動還不是那麽的靈光，雖然強自鎮靜，多了休息，甚至不去後院找那些妾們，但心下卻是明顯的感覺到了思維遲鈍，反應緩慢，爭鋒之心日漸淡了下來。
如果自己連這六城都治不好，談何東梁，更及天下！何況就如那武德帝鳳馭，就如那華陽王鳳黎，哪一個不是臥薪嚐膽，處心積慮的梟雄，坐了帝位又如何？還不是殫精極慮累死在了那裏！
本想著退一步海闊，保全自己的實力待日後再尋機會，可是任是誰也未成想到今冬這樣嚴寒，就是他目前居住此處，還是做了火牆和暖炕，才勉強可以抵禦嚴寒，門外落雪高於窗台，是一夜間的堆積，侍衛們正在張羅著清掃。
本以為東南地帶，氣候偏暖，即使冷些也不會冷到哪兒去，沒成想這滴水成冰的，就算草原大漠那也不過如此吧！
幸虧早些轉移了百姓至山洞或是地下去了，雖然吃食來的艱難些，但大鍋粥糊，多添些水，就能糊弄一頓。
這樣的災難，若是往年，天災人禍而已，能活下的都是命大，所以當初武德帝救災，雖然艱難些，百姓們還是念了好的。現下看著朝廷奇招頻出，都是大手筆，超乎以往作為的，難不成那阮清，噢！自己的外甥女鳳傾城，真的是什麽鳳星轉世，帶著天命而來？
“咱們也照著做嗎？王爺！”文書劉石翁看著神遊千裏的姬長風，等了會兒，不見回神，小心湊近問道。
“哦~！石翁，你這身灰鼠皮的襖子看著不大合身啊！”回神的姬長風看了看劉文書，那皮毛襯托的皺皮的老臉兒，好似一隻老耗子精似的，不由的想笑。
“是！是！我家婆娘給自己的襖子改了給我穿的，料子有些缺，就成了這幅模樣，但婆娘說了，我要為王府辦事，受了寒耽誤了王爺大事就不好了！也就是今年來的寒些，若是以往哪裏會用的上皮襖子呢？”那劉文書拽了拽襖子褂襟，憨實的道。
“哈哈哈。。。。。。”姬長風不禁被劉文書這實誠的答話逗的哈哈大笑起來，轉而心下卻隱隱的羨慕起來，“你倒是有個好婆娘啊！”
“嘿嘿。。！”劉文書自是知道王府後院之事，不好做答，嘿嘿笑了笑。
“全國水車，架設在河道旁，”姬長風轉而正色道，“朝廷已經送達消息了，本王正琢磨著如何處理這事兒。”
姬長風轄區六城，朝廷允許他自治，可以說這塊地盤上，他就是土皇帝一個，朝廷雖然不插手管理，但重大事情還是會顧慮到他們的。所以朝廷抵抗寒冬的措施和消息一並送達了姬長風手裏。
這事兒不是個小事兒，東南六城水道縱橫，若是日後水患的話，他將會是重災區！如何處置，他與文武官員和幕僚們商議了許久，一時間還沒有好辦法，就拿水車來說吧，這得多少水車和木料？短短時日如何做的出來？
“聽聞朝廷特意成了個錢莊，專門為了建水車的事情。咱們有無借鑒的辦法呢？”劉文書問道。
咋一聽朝廷的這樣做法，姬長風隻覺的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招兒，發什麽金銀券來代替實物，隻能說明朝廷已經窮的借錢花了，心下早已鄙夷不已。
就如自己雖然耗費了數十年的家底子，白招搖了一場，但隻要扼住東南商道和水路，自己的錢財就如那流水般嘩嘩的流入腰包，假以時日，再度輝煌指日可待。
可是朝廷就不同了，家大，業大，人多要養，若是外圍不平靜，還得時刻備戰，這花錢的地方多，再大的家業也架不住各處掏錢。
“水車可是，但咱們的地界兒河道太多，若是水車的話，簡直無法計量！工期和材料人工都難以實現，隻怕借鑒不了啊！咱們還得另外想辦法，若是瑞文在就好了！”姬長風頭痛不已，林瑞文善於占卜堪輿之術，對於東南地界了如指掌，有他在的話，必然會給自己些好的建議。
“咱們不是還有焦立白先生在嘛！”劉文書不明所以的安慰起姬長風道，王爺生的俊美英挺，也是喜歡用那同樣容貌光鮮的下屬，焦立白先生雖然長的有些磕磣，但能力還是不錯的。
“焦立白先生倒是出了個好主意，”不提這事兒，姬長風倒是不甚惱怒，“你知道他出了什麽主意嗎？——炸山排水！”
“什麽？”劉文書不由捂著嘴驚呼出聲，他聽著姬長風念叨著，邊說邊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哼！炸山！虧他敢想，別的山就算了，炸的還是那座臥雲嶺，還說什麽，就是那橫在半途之中的山嶺斷絕了水流去處，若是斷開了它，水路通達到海，水患不足為懼！”
劉文書沉默了下來，心裏卻是為了焦立白捏了一把汗，那臥雲嶺並著武鳴山脈，就如一條蟠龍，尾甩東北，頭向西側，形成般包圍之勢頭，姬氏一族自來東南，就找了人仔細看過地脈，有人斷言那處是一處龍脈，姬氏日後必出不世之材！
現今姬長風大業未成，焦立白居然想要毀了龍脈，這膽兒真不是一般的大！